二零一四年四月初九
基地(位置:无人岛上)
“滚开!”
一席紧致的黑色皮裙将她傲人的身材完美地衬托出来,凌厉的双眼迸射出致命的冰冷。
她是妖钰,杀手界唯一的女王。
“小、小姐,老爷说过让您去国外安心养伤,无须再处理繁杂的公务。”男子被她浑身散发的扈气所震慑,却还是没有让出去路。
“我让你滚,听不懂吗?”枪口对准男子的眉心,持枪的手臂嫩滑如丝,如同一件完美的雕塑。
“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昔日的大小姐,妖钰呀!”娇媚的嗓音从楼梯口传来,来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妖钰。
单薄的丝质裙衫里面,一具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每走一步,都能从高开叉的裙摆处看到大片裸-露的玉肌,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喜欢玩真空。
“你怎么在这儿?”妖钰斜眼打量着楼上的女人。
“当然是取代你喽,不仅仅是你的位置、你的名号,以及义父对你所有的爱,全都由我接手。”
“哦,对了,连你的男人我也一并接手了,你不用感谢我,呵呵~”走到她身边,媚狐无视她眼中杀人的冷意,用极其暧昧的声音说道。
“我的男人?还在幼稚园里玩着呢!虽然一直都知道你老少通吃,不过没想到,你连三岁孩子都不放过。”妖钰不想搭理这个女人,绕过她,想要上楼去找义父,脚步却硬生生停下。
二楼,她的房间门被人推开,只围了一条浴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男人的眼里带着震惊、愧疚、心痛……
“怎么样?现在你相信我说的一切了吧?”隔开两人的对视,狐媚嘴角的得意并没能高挂多久。
啪~
“你!”女子扶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反手就要打回去,却被她抓住了手腕,不得动弹。
“你很穷吗?玩男人居然连开个房间的钱都没有!哦~差点忘了,你很喜欢接近大自然,搞什么野外‘训练’,既如此,岛上空地那么多,你随便选一处不就完了,何必弄脏别人的地盘!”唇边的冷笑优雅地绽放,孤傲、冷清。
“妖钰,你活该遭到背叛,我诅咒你下辈子都得不到真爱!”身后传来媚狐歇斯底里的呐喊声。
背叛吗?还真算不上,追求她的男人多了去了,难道各个都要跟她沾上关系?
“爱,我不需要,恨,我懒得给!”
脚步飞驰地想要离开这座城堡,妖钰的脑海中闪现出那张慈爱的脸。
“钰儿,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义父就抽出时间陪你去环球旅行。”
“钰儿,你如今长大了,是该给义父分担忧虑的时候了。”
“钰儿,你永远都是义父的骄傲!”
……
呵~原来这一切全都是谎言,什么父爱、什么亲情,全他妈都是骗人的!
看着别墅外蔚蓝的天空,妖钰突然仰天狂笑,既然别人让她这么不痛快,她怎么能让别人在她眼前痛快呢?
一粒蓝色水晶自手心抛出,少女的脸上扬起无与伦比的笑颜。
这是她最新得到的代号为HY-56的核武器,其威力足够端掉十个基地的版图。
这儿是他一生的积蓄所在,却在她手上化为乌有。
那个她称之为义父的男子,从他抱养他的那一刻起,就设想好了她替他卖命的开始,却绝对想不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
佛说: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今生我为他人而活,来世,我只为自己活。
……
王者辉赫,与天连接
此乃赫连氏的起源——
弘年二月初三
朝凤国
地处凌云南部,雨雪天气本就稀少,今年却意外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如此严寒之地本该人迹罕至,而今却是戎马兵临。
山顶一处平地上,一具墨玉棺木停放崖边,身着奇装异服的老者,口中念念有词。
“圣君在上,佑我朝凤百年基业,为天地立心,为民众立命,为万事开太平。特此奉上凤女赫连钰,望圣君天佑我朝,呈祈!”
“跪~”角落里一名穿着太监服饰的男子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呼,所有人面向棺木行叩拜之礼。低头跪拜的瞬间,原本暗沉的天色突然变得明朗,一道五彩霞光自西边袭来,以万马奔腾之势,翻卷着涌向地面,方向不偏不移正好照射在棺木之上。
谁也没有发现,原本冰冻的表层正在一点一滴慢慢地融化,露出棺内的真实情形……
“皇上,天寒地冻,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这儿有微臣打理便可。”被唤作国师的男子神色肃然,脸上不苟言笑,全身上下散发的扈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一席黑色锦袍外罩硕大的斗篷,风平浪静的山谷中突然卷起一阵无名之风,斗篷一角随风扬起。裸露在外的左臂上一条龙尾隐隐作现。
“如此,便有劳国师费心了。”
“皇上折煞微臣了,这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再者,皇上圣明,作为臣子,当以皇上为楷模,为百姓求福。”
身为百姓心目中的明君,他的确算得上忧国忧民。
试想就算是寻常百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凤帝这般‘大公无私’,拿自己的亲身女儿祭天,祈求圣君护佑。
“起驾回宫!”
“父皇,等等!难道七皇姐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稚嫩的声音让所有人驻足观望,问话的是朝凤帝的十八皇子——念臣欢。
此刻他正一脸单纯地注视着自己的父皇,眼神还不时地瞥向墨玉棺木,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担忧。
沉闷的气息在人群中肆意蔓延,站在身后的大臣皆是屏息凝神,唯恐被凤帝揪住当了炮灰。谁都知道七公主这三个字在朝凤便是禁词,若是不想惹货上身,那就最好别提。
“欢儿,你七皇姐她不能跟我们回去了,因为她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凤帝眉宇间明显带着不耐之色,语气却还算得上和蔼。
“使命?难道就是嬷嬷们口中所说的祭品?可是父皇,祭祀不是已经完成了吗?欢儿去唤醒七皇姐可好?她还答应过要给我做纸鸢呢!”小小的身影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崖边跑去,全然不顾因为奔跑而溅在华服上的残雪、冰渣。
“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十八皇子有危险吗?”帝王的威严自他身上散发,旁边的侍卫急急认罪,同时飞向那个小身影,在他到达棺木之前将他拦下。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念臣欢不断扭打着拦着自己的侍卫,可任凭他如何用力,都踏不过去一步。
“父皇,您快让他们放开我,我要唤醒七皇姐,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去,父皇!”浓郁的黑眸泛着点点星光,急切的吼声甚至带上了哭腔。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在这静逸的山顶奏响,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这只如玉如脂的手上,更多的则是看着手的主人、朝凤国五公主念雪盈的脸上。
“父皇您忧国忧民、日理万机,十八皇弟却不能体谅。作为皇姐,儿臣责无旁贷,恳请父皇饶恕皇弟忤逆之罪!”身形直挺地跪在雪地上,脸上尽是心痛,众人的目光都忽略了那个眼带星光的幼儿,以及他红肿的脸颊。
“起来吧,盈儿懂得体谅父皇,何罪之有?相反,你做得很好!”亲自将她从地上扶起,此时朝凤帝的脸色才微微转好,可惜太过短暂。
“父皇,儿臣决没有忤逆父皇的意思,但是七皇姐也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能就此丢下她呢?”小小的身影在这个寒风中凌冽而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眸底深处已然少了几分先前的纯真。
“放肆!若再敢胡闹,朕就将你送到国安寺清修一年,届时你连你的母妃都休想见到!”他知道对于念臣欢而言,他那地位低下的母妃便是他的命,任何事都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果然。。
北风肆意,冷意更剧。
“儿臣知错,求父皇收回成命!”瘦小的身影笔直跪下,绒毛般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满脸苍凉。
顷刻间,他好似明白了‘抛弃’一词的真正含义。
转身看向十步之外的墨棺,绝艳的容貌倒映在冰面上,更添一层风华。
突然,他看到那扇纤长的睫毛轻微地触动,眨眼又消失不见,就好似它从未动过。
再次转头时,他的脸上面无表情,有的只是对他父皇深深的敬畏,只是这敬畏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