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唯意志论者的开山之作：《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历史似乎好与有价值的东西开玩笑。被作者自诩，甚至玄乎地说书中有些段落是圣灵授给他
的《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的书。在出版后，学术界毫无反响，居然一年半时间里只卖掉
140本，其余竟被出版商当做废纸处理掉。就这样，此书被湮没无闻30年之久。直到19世纪5
0年代，经历过1848年革命的德国资产阶级，突然发现了该书的价值，随即向此书奉献出全
部热情，称其为“思想大王”的圣书。此书顿时成了人人案头必备书。“叔本华热”一下子
席卷了全德的中产阶层。该书的作者叔本华不无得意地写道：“流传久远和发迹迟晚成正比
。”
唯意志论哲学“思想大王”之书
叔本华(1788～1860？)是19世纪上半期活动的德国资产阶级哲学家、唯意志主义哲学的著名
代表人物。他出生于但泽(即今波兰格但期克)。
其主要哲学著作有《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1819)、《论自然意志》(1836)、《伦理学有
有两个根本问题》(1841)等。其中《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最为集中地阐述了他的哲学。
而作者对自己的哲学也极为自负。声称该书提出了一种与以往哲学方法根本不同的哲学方法
，从而能够使欧洲哲学的发展发生根本性的转折。《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必为后人一切
著作的源泉。作者创作此书的19世纪上半叶，德国资产阶级向往革命，对理性和进步有信念
，而
这本书则是敌视理性和进步的。这显然不适合时代要求。叔本华也宣称他的著作不是为
当代人写的，而是为后代人写的。他相信他的著作受人欢迎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事实果真
如此。
世界乃吾表象世界唯我意志
叔本华哲学的基本内容，可以用他的两个命题来概括：一是“世界是我的表象”，另一是“
世界我的意志。”
《作为世界的意志与表象》一书分“世界作为表象初论”、“世界作为意志初论”、“世界
作为表象再论”、“世界作为意志再论”等四篇。
本书首先指出，其哲学是从表象出发的，表象已包含这主客两方面并且是以它们为前提的，
这是由于主体客体的分立原是表象首要的、本质的形式。主客体的分立包含在表象之中。作
者企图超越唯物唯心的对立，他的这种主观愿望是主观的，不可能实现的。
该书把表象分为直观表象和抽象表象两类。后者指构成表象的一个类，即概念。直观表象包
括整
个可见的世界或全部经验，旁及经验所以可能的诸条件。直观表象即是现象，或“表象的世
界”。现象就叫做表象，再不是别的什么。作为现象或表象世界的表象，就它的构成来说，
在客体方面可以还原为物质、时间与空间，在主体方面可以还原为纯粹感性和悟性。显然叔
本华的表象不过是康德的现象的另一种说法，表象的世界也只是现象界的另外一种说法。
作者认为，表象的主客两方面即是表象世界的本质上必然地不可分的两个半面。两者互为界
限，存则共存，亡则俱亡。叔本华遵循康德的路线，认为客体具有的普遍形式，诸如时空、
因果性，不是从认识客体中来的，而是“先验地在我们意识之中的”；“单从主体出发也是
可以发现”、“可以完全认识”它们。不过，叔本华进一步主张，充足理由律是解释一切的
原则，而“根据律就是我们先天意识着的，客体所具一切形式的共同表述”。我们纯粹先天
知道的一切，只是这一定律的内容。所以，世界只在认识中存在。以表象论，客体需要“认
识”的主体作为它实际存在的支柱。
该书认为，关于世界是表象的考察，是从“可知性”出发，可知问题也就是认识的主体对认
识的对象即客体的认识问题。在他看来，人作为被认识的客体，也是表象；但人就是主体，
是直观者、表象者、认识者。这主体并不存在于诸如时间、空间等形式中。倒是这些形式总
要以这主体为前提。
本书承认，“世界是我的表象”这一真理“决不新颖”，巴克莱从先验唯心论回到主观唯
心论、唯我论。
本书继续论述了“世界是我的意志”的思想。如果人只是一个认识着的主体，那除了说明世
界是表象之外，并不可能进一步解决世界还可能是什么的其他问题。认识的主体是作为个体
的人而存在的，认识是以人的身体为媒介获得的。对认识着的主体来说，身体也是客体之一
、表象之一。但是主体如果仍以以往的方式(亦即从“可知性”方面)来认识“身体的活动和
行为的意义”，那对他来说它们是陌生的，不可理解的。因为它们是由另“一种完全不同的
方式”所制约。这就是意志。
本书继承了康德的人的二重性思想。他也认为，人以两种方式存在，一是直观中的表象，服
从根据律；一是意志，它是人自己身体的本质自身，并首先在身体的有意运动中把自己透露
出来。整个身体不过“是客体化了的，即已成为表象了的意志”。而意志在它没有通过身体
“显现”之前，在没有“把自己客体化于现象中”之前，是“完全不同于它的现象的，是完
全不具现象的一切形式的”。它也是在根据律的范围之外的。这样的意志也就是“意志自身
”或“自在之物”。
这就决定了意志要“客体化”。凡现象界或表象世界的一切存在物，尽
管千差万别，但内在本质是同一个东西，这就是意志。不过意志的客体化有着“不同级别”
。最低一级是自然力，较低一级是无机体，等等。意志作为人的意志是意志的最高级，在人
身上意志把自己表现得最清楚。因为表象已包含主客分立，假定了主客形式，表象因而是相
对的。而现象不外是意志的客体化。同时人也能看到自己就是认识着的主体。到此就基本形
成了唯意志论哲学的框架。
总之，本书的观点就是把意志泛化为一切事物的本质，但他的着重点是生存或生命的意志。
生殖与死亡构成了任何一个生命个体意志追求的基本内容，于是我们也就在自然界中看到，
处处充满了争夺、斗争和胜败无常，这在人身上特别突出。人不断追求，满足了又产生新的
追求，如此永远不息。而当他的追求得不到满足或努力失败时，他就陷入痛苦。同时，就追
求，欲求要以一种需要、缺陷为根基来说，它也是痛苦。人一生追求一切，但一切都在未定
之天。人生没有什么意义、价值。
意志哲学开山巨著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这部哲学著作集中体现了唯意志的哲学思想。
叔本华这种哲学思想在19世纪初以黑格尔为代表的思辨理性学说占统治地位的时候，明确地
提出
的非理性的思想，在极大的程度上，为人类的哲学思维输入了新的因素，增加了人类哲学思
考的内容。对人类思想文化的多样性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作用，具有巨大的影响。在人类历
史上，出现法国大革命的壮举、拿破仑帝国的兴衰，欧洲及德国政局的动荡，充分显示出个
人意志的意义和作用。法国启蒙运动、康德肇始的德国哲学革命展示了理性的辉煌成就，但
这也促使人们思考情感、意志这类非理性的问题。总之，唯意志哲学广为流传，影响深远。
其直接继承者和发挥者就是尼采。尼采的超人哲学就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尼采也成了唯意
志论哲学的创始人。柏格森的生命哲
学，在极大的程度上也是对意志哲学的发展。该书中的生命意志理论还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
析学说提供了理论的前提。
当然，这本书的局限性也是毋庸赘述便可知的，其消极悲观的人生观，曾经对许多人产生了
不良的效应，使许多人产生了消极厌世的生活态度。书中所宣扬的男女不平等的思想更是不
可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