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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少年时期(2)

虽然说圣彼得堡的气候不比斯德哥尔摩更为恶劣,但阿尔弗雷德受不了这座陌生城市的气候,除了胃病和容易感冒以外,又添上了脊柱方面的病。医生让伊曼纽尔夫妇放心,说脊柱方面的毛病会逐渐好起来,并建议让阿尔弗雷德平躺着,能坚持多久就躺多久,因为阿尔弗雷德脊柱方面的毛病,需要经常躺在床上。为了方便他听课,所以家庭教师来上课时总是把他的两个哥哥叫到他房间来,于是他的卧室也就成了诺贝尔家庭学校的主要课堂。体弱多病和年龄小曾让家庭教师有些担心阿尔弗雷德在学习方面赶不上两位哥哥,但很快被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阿尔弗雷德的天资和学习热情让这位教师感到很吃惊,阿尔弗雷德在学习俄语方面比哥哥的进步还快。不久他的说读能力甚至超过了父亲伊曼纽尔。

阿尔弗雷德在语言学和化学方面显示了非凡的才能,除此之外,他还非常爱好文学,读了不少文学名著,他学习外国语常常废寝忘食。为了加强记忆,学法语的时候,他将法国18世纪著名哲学家和文学家伏尔泰(1694-1778)的作品片断译成瑞典文或俄文,译完以后再转译成法文,然后认真核对自己两次翻译的手稿,发现错误认真改正,直到弄懂为止。学英语时他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他后来能通晓俄、法、德、英等国的语言文字。1868年,他用英文将自己的诗《谜》抄赠一位英国的老牧师,这位老牧师读了以后,竟以为是英国人的作品,作出了以下评价:“我曾竭力搜求文法上的错误和谬误的成语,却是这样的少。在全篇425行诗句中,平凡的诗句,仅有6行。”在家庭教师的指导下,他熟悉了欧洲启蒙运动时代的哲学家,并爱上了雪莱的诗歌。这位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的叛逆精神,他对暴政、对愚昧无知、对一切卑鄙的情欲的强烈抗议,成为终生鼓舞他的力量。并由此爱上诗歌创作,开始做起“雪莱梦”,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像雪莱那样的诗人。

伊曼纽尔对阿尔弗雷德爱好诗歌很不赞同,而且很有反感。伊曼纽尔认为诗歌不过是懒散女子的消遣,一个有出息的男子汉不应当也不屑于此道。对阿尔弗雷德来说,父亲个性太强,打破了他幸福的美梦。父子间因此产生隔阂,但这种不快并没有影响阿尔弗雷德对父亲的事业越来越感兴趣。1843年弟弟埃米尔出生了。

父亲的工厂和诺贝尔家的住宅之间隔着一条很宽的河,阿尔弗雷德和两个哥哥对父亲的工厂和那里的工作极感兴趣。3人每天做完功课后都要到工厂去,阿尔弗雷德总是被那些快速转动的机器深深吸引,但令他觉得最有趣的是装入地雷或水雷中的火药。只要有空,伊曼纽尔便带着3个孩子在工厂中到处转,把机械的构造原理讲给他们听,有时让他们实际操纵一下,伊曼纽尔尽力把自己的经验和知识传授给孩子们。他不仅仅是孩子们的父亲,也是一位好老师。

诺贝尔兄弟三人各有所长,阿尔弗雷德并不是最聪敏的一个。伊曼纽尔在1849年9月的一封信中是这样评价自己的儿子的:

“看来上帝给予人们的天赋是吝于一个而弥补于另一个。依我看来,路德维希的天分最高,阿尔弗雷德最勤勉,罗伯特对于投机事业勇气最大,并有适应环境能力,这在最近的冬天使我惊奇。”

这个说法在当时可能是正确的。但以后人们将发现,阿尔弗雷德在三兄弟中,不仅是工作能力强,并且极富天才。

1849年1月,路德维希曾回瑞典探望外公一家,回到圣彼得堡后他给斯德哥尔摩的舅舅去信说:“阿尔弗雷德长得这么快,我几乎不认得他了。他差不多和我一样高,他的声音深沉而粗哑,单凭声音我难以辨认,想不到会是他。”

自从诺贝尔全家迁到圣彼得堡后,伊曼纽尔的事业蒸蒸日上,欣欣向荣。1848年他给他的朋友、妻子的兄弟路德维希·阿尔塞尔(Ludwig Ahlsell)的信中写道:“这里诸事都按计划进行,我监工的时候,常以手下不守纪律为苦,他们想得到最高的工资而做最少的工作。我在整个圣诞节期间生病,后来我带了2.1万卢布到工厂发工资时,我简直看不到一点工作的成绩。”虽然语气看似埋怨,实际上流露出怡然自得之情。

诺贝尔家庭学校从1843年起一直办到1850年。1850年,诺贝尔三兄弟结束了学业,罗伯特和路德维希到父亲的工厂去实习。罗伯特担任公司有关业务方面的工作,路德维希负责工厂技术方面的事情。1850年1月,伊曼纽尔写给妻弟的信中说:“你听到我已成为第一流管理者中的一个商人会感到惊奇。我的许多利益逼迫我走到这一步。罗伯特勤勉而小心地照料外面的事务,经我和我的同事们商定,每月给他薪资100卢布。这对于一个20岁的年轻人是很好的待遇,但我自信他有资格挣这么多。”伊曼纽尔很早就注意到阿尔弗雷德的兴趣和表现。有一次给他妻弟的信中有这样一段文字:“阿尔弗雷德是个聪明而勤奋的孩子,而且有力求上进的精神。他的行为是任何人都不能与他相比的,因此他获得父母与兄弟们的尊敬。”他希望儿子长大以后在研制诺贝尔工厂的新产品方面发挥作用。他不喜欢阿尔弗雷德太内向。伊曼纽尔为了让阿尔弗雷德出众的才华得到充分发挥,决定让他出国学习以完成工程师的教育,同时考察了解欧洲国家和美国在机械及化工方面的现状与进展。1850年,17岁的阿尔弗雷德独自出国开始了他的欧美之旅,接触了一些国家的先进设备和研究成果。

三、游历欧美

当我年轻的时候,

曾大胆离家出走,

到异国旅游。

一种怪念生心头:

漫漫大洋,无限锦绣,

却不能使我留恋回首;

因为我心中的海洋,

更加浩瀚悠悠……

阿尔弗雷德在《谜》这首诗中表达了自己出国时的心情。面前漫无边际的浩瀚大海并不能使他留恋回首,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个比眼前的大海更宽广的海洋。

伊曼纽尔当时曾想象用热空气代替水蒸汽。他想让他的一个儿子经过训练实现他的这一想法,而路德维希在工程工作中已成为不可缺少的,罗伯特仍在国外,所以他决定派遣当时17岁的阿尔弗雷德去美国跟从著名的瑞典工程师和发明家约翰·埃里逊学习。约翰·埃里逊曾设计了用螺旋桨推动的轮船,后来又建造了蒸汽推动的低舷铁甲舰“莫尼特”号。这条船在美国南北战争时在汉普顿碇泊处的海战中取得决定性胜利,由此确立北美联邦在海上的权威。当时埃氏正在试验以热空气代替蒸汽。

抵达美国后,阿尔弗雷德带着父亲的亲笔信去拜访埃里逊。埃里逊在瑞典时曾与伊曼纽尔是同学和朋友,对阿尔弗雷德的到来深表欢迎。此后,阿尔弗雷德便在埃里逊的工厂实习,学习了许多有关各种机械的技术,并帮助埃里逊从事热空气研究工作。热空气引擎就是今天的燃气轮机,在当时尚未正式使用。埃里逊答应以后给他有关图书以及设计图纸。阿尔弗雷德在埃里逊工厂工作似乎并不热情,在一封家信中把父亲的老友称为“埃里逊船长”,并说他只向“船长”订购了几张图纸。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他的这次美国之旅对于他后来的事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他后来把炸药市场拓展到美国就是最好的证明。

1852年阿尔弗雷德回到欧洲,在各处旅行。在离开意大利之后,阿尔弗雷德大部分时间住在法国巴黎。

在巴黎期间,他拜访大学的研究所,参观各种科学实验,广访科学家、教授及学生,积极同他们交流,争取尽量多地、尽快地了解发达国家科学研究的新成果,同时在巴黎这座浪漫色彩浓厚的都市里,他领略了一种前所未知的爱以及这种爱所带来的愉快和悲伤。

1852年7月,阿尔弗雷德回到圣彼得堡开始进入诺贝尔父子工厂工作,他主要负责检查化学药品,改良地雷和水雷,研制新产品等。

四、一生理想

两年之内,伊曼纽尔的事业飞跃发展,崭新的厂房与设备代替了以往矮小和陈旧的厂房与设备。诺贝尔父子工厂生产大量的武器、车轮、钢管、机械零件、暖气装置。“我虽然发明了水雷,可是,不能就此满足,还要造出更强有力的、爆炸力更大的地雷和水雷。”这话经常挂在父亲嘴边。在诺贝尔年轻的心里,对父子工厂生产大量武器一直就持有怀疑、不解和反感的态度。诺贝尔认为,自己选择科学研究的道路,是为了给人们带来幸福,为促进世界的文明发展出力。但家族事业的发展似乎与他的愿望是相背离的。有一次阿尔弗雷德与父亲探讨起这个问题时,伊曼纽尔颇富哲理的观点帮助阿尔弗雷德解除了困惑,并且影响了阿尔弗雷德很长一段时间:“武器可以制造和平!我们可以不造武器,但不能阻止别的国家拥有武器,所以一旦发生战争,我们就无还手之力。武器并不是造成战争的直接原因啊,我们制造的武器如果非常强大,强大到只要一使用,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毁灭敌我双方,这样也许就不会再发生战争了。”

1854年夏天,阿尔弗雷德胃病复发,病情相当严重,使他无法工作,等到他能起床,医生劝他到弗兰第斯巴特疗养。他路过斯德哥尔摩时曾留住阿尔塞尔家中,后来又在达拉罗停留了一段时期。他给舅舅的第一封信的开头说:“我在9月4日终于到达埃塞尔,在这里我开始浴疗和饮水疗。这已经是一年将尽的时候了,但人们仍进行治疗。”他在报告代理公司处理各项业务的情况时写道:“但是业务够受的。回想在斯德哥尔摩和达拉罗的往事,令人很愉快。那个时候是多么快乐啊!一个人离开亲朋好友来到一个陌生的人群中,虽也能欢聚几个小时,但却没有真情实感,分开了也不值得惋惜,弃如敝屣。”

伊曼纽尔因为工厂接受了俄国国防部大批订单,急需阿尔弗雷德回去帮忙。他写给阿尔塞尔家的信中这样说:“感谢上帝使我们亲爱的、勤劳的阿尔弗雷德恢复了健康,因为我们做父母的以及他的哥哥们极其珍重他的学识和不知疲倦的精力,这些长处是无人可以代替的。”

阿尔弗雷德虽然在柏林还有几笔交易未了,但他决定在21岁生日那天回到家里。他从柏林回家途中给舅舅的第二封信中写道:“我希望我将很快结束这种流浪生活,转向更有活力的生活。确实到结束的时候了,因为,这样的生活不仅单调而且令人厌烦,还因为我觉得不能为我的父母和哥哥们帮忙,反成了他们的负担,虽然我的健康没有预期的好(我相信在斯德哥尔摩和达拉罗比弗兰第斯巴特对于我的健康较好)。但我希望了结柏林方面的业务后尽快回家。我的思念之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我希望在本月21日回到家,这一天是我21岁生日。”

他抵家后又给舅舅写了封信,说:“将1855年6月以前账外应付的全部津贴给外祖母用,妈妈和我们所有的人都请求你,亲爱的舅舅,不要让外祖母太节省,托上帝的福,我们大家能够给她一点小小的安慰就很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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