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汤药放到桌子上,侧身挡住夜千狐的视线,摊开手心,已是被烫的红彤彤一片。
“……”她刚才居然只顾着看夜千狐而不知道痛!
这……也算是沉稳吧……
田荷花端起碗递给夜千狐,语气生硬道:“喝!”
早不掀晚不掀,偏偏在她端药进来的时候掀开面具,还掀的那么销魂和撩人,她还以为他这面具是不会随意拿下来的,哪曾知道,害的她没个心里准备,烫了双手。
这样想着,愈发觉得夜千狐可恶,有一种想把手中的碗扣在他脑袋上的冲动。
看着黑漆漆的汤药,夜千狐嫌弃的皱了皱精致的鼻子。
“哈,堂堂魔教教主竟然怕喝药。”田荷花看到夜千狐那嫌弃的模样,幸灾乐祸道。
“区区小药,本座又岂会怕。”说罢,夜千狐从田荷花的手中接过汤药一仰而尽。
从唇角溢出的汤药顺着优美的下颚滑落,不急不缓的流动速度在那光滑的肌肤上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带给人唯美的享受。
田荷花挑了挑眉,喝个药都喝的这么带感,而后坏笑道:“既然你不怕,那想必准备的糖果你是不用了。”
夜千狐本想很骨气的说不用,但是奈何檀口中一股苦味横冲直撞,“本座要糖!”
看到田荷花掏出的糖果,夜千狐颇为嫌弃的说道:“这么劣质的糖你也敢给本座?一枚铜板就能买一个吧。”
“错,一枚铜板买十个。”田荷花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样子,把夜千狐着实气得不轻。
“十个?这能吃吗?”夜千狐怀疑的蹙起了剑眉,那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
田荷花从没有见过一个男子像他这般,娇嗔中没有娘气,反倒是魅惑十足,那双眸子千般琉璃,雾气蒙蒙,摄人心魂,比女子还要惹人怜爱,只要微微露出不满的表情,便让人软了心,恨不得掏心掏肺出来,寻遍世间万法,只为美人淡淡一笑。
邪魅如妖,田荷花心思已百转千回,作为一个具有专业性的道士,哪怕只是兼职的,田荷花怀疑夜千狐是妖精,可是她并没有发现夜千狐身上有一丝妖气。
不由的感叹老天爷不公,让一个男人的美貌将她甩到爪哇国去,相貌差距不是一条银河可以跨越的。
田荷花扔进嘴里一颗,砸吧着嘴道:“味道不错。”
“怎么没有蜜饯?”夜千狐不情不愿的伸出白净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透着莹白的光泽。
“小户人家只有这个了。”蜜饯不是寻常百姓家吃得起的,那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奢侈品,她在周大夫那里只讨到糖果,这用的草药全是周大夫家的,“对了,治疗费用一共是二两银子。”
夜千狐本来还为田荷花连蜜饯都吃不起感到心疼,听到田荷花讨钱,那一丝丝心疼消失殆尽,“本座岂会赖账?”
随后指着身上的薄被挑剔道:“这被子是人盖的吗?竟然给本座用这么硬的床,还有这是什么枕头?如此粗糙的床具,你看,本座的手臂刮红了一片。也不知道你晚上是怎么睡的?”
夜千狐嫌弃的指着床铺好一番嫌弃,身子却像是粘在床上一样,岿然不动。
田荷花眨了眨眼睛,怔然道:“这不是我的床啊。你不会以为这是我家吧?我们现在都在周大夫家里,吃的用的全是他的,那二两银子到时候给他就成了。”
“不是你床?!”
仿佛身下是洪水猛兽,夜千狐从床上弹跳起来,身形一闪,便站在田荷花的面前,“本座要沐浴。”
田荷花只觉得眼前一花,夜千狐那祸国殃民的俊脸便近在咫尺,鼻尖是萦绕的冷香。
“不行,你胸口有伤,不能近水。”对于夜千狐这种跳跃性的思维,田荷花只感觉他像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若是夜千狐的手下在此,定会为田荷花的想法汗颜,都说伴君如伴虎,在他们看来比帝王还阴晴不定的教主,田荷花竟然看成小孩子,叫他们战战兢兢地的模样情何以堪。
“无碍。”夜千狐撩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伤口。
田荷花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的抬手抚摸上伤痕,喃喃道:“怎么可能?”
伤口上一阵酥痒的感觉传来,带着一点小疼痛,田荷花纤细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这种感觉不讨厌,但是也不习惯,夜千狐整理好衣服。
田荷花带着满腹疑惑转身离开房间,难道夜千狐是特殊体质?
田荷花替夜千狐准备了浴桶,白色的方巾挂在浴桶的边缘,桶内氤氲着袅袅热气的温水。
刚踏出门槛,身后又传来夜千狐不满的声音,“怎么没有花瓣?”
语气中的控诉仿佛田荷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田荷花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抽着嘴角回头看向夜千狐,一个大男人还洗什么花瓣浴。
这突然的要她去哪里弄些花瓣来?
田荷花看到周大夫院子里种的菊花正盛开时,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花瓣,先拿这个充数了。
“菊花?”夜千狐细长的眼睛一挑,眼眸中意味深长,嘴角含笑看向田荷花,笑意中几分危险。
“菊花怎么了?菊花也是花?”田荷花正义凛然道,不过脑海里闪过在市井听到的流言蜚语,魔教教主的菊花好像是很多人狂热的对象,甚至是毕生追求的目标。
“你笑什么?”细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声音暗沉的问道。
“我没笑啊。”田荷花耸了耸肩以示清白,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夜千狐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解开腰带。
田荷花适时的退了出去,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时,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响起。
吓得田荷花差点从靠椅上滚了下来,忙不迭的跑到房门口朝内喊道:“喂!夜千狐,你没事吧?”
“臭荷花,你快给本座滚进来!”从房内传来夜千狐怒火滔天的声音,贴着门的田荷花掏了掏耳朵。
推开房门,屋内一片狼藉。木桶已经四分五裂,破裂的残块散落一地,满地的水渍,上面还躺着奄奄的菊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