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掸子烧完后,便到了文素的手中,文素一拿到鸡毛掸子气势立刻就变了,悍妇附体。
“不得了了,当了几年水鬼,连你娘亲都不认识了!说!先生布置的作业完成没?诗经背下来没?”
那水鬼似乎对这鸡毛掸子特别忌惮,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一看到这种情形,文素眼中盈满了泪水,扔了手中的鸡毛掸子,扑向了毛球,“果真是我儿啊。”
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毛球的脑袋上,毛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奇异的安静下来。
拍了拍手起身,田荷花将桂花糕扔给文素,“文素,接着。”
文素吸了吸鼻子,笑中带泪的说:“童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来,娘亲喂你。”
一块桂花糕下肚后,毛球身上的一撮毛发像是触手一样伸到田荷花的身前。
速度之快吓了田荷花一跳,田荷花从包里掏出桂花糕,“这么聪明。”
几秒钟后,田荷花的包里便已经空空如也了,“丫的,吃货!”
毛球的毛发卷满了糕点,一块块的投入口中,嘴巴动个不停的咀嚼着。
心满意足乱动的毛发就像是群魔乱舞。
当毛球最后一块糕点下肚后,田荷花清冷的声音说道:“时机到了,束灵索,去!”
在文素和毛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束灵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毛球。
“柳灵郎,柳灵郎,生在荒郊小湖旁,吾今请尔为神将,免在日夜受风霜。四时八节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尝。赫赫阴阳,日出东方,神斧一断,早离此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田荷花左手举着一根细嫩的柳枝,右手拿着的符咒“噗嗤”一下就燃起。
束灵索回来后围绕着柳枝转了一圈,然后回到田荷花的玉镯内。
“荷花,童儿怎么不动了?”文素对着怀中的毛球一阵搓揉拽捏,可是毛球却一动不动。
“童儿现在在这里,看他那形象太差强人意了,我给他改头换面一下。”田荷花扬了扬手中的柳枝道。
“看惯了觉得也挺好看的。”文素扔了手中的毛球,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文素对着柳枝左瞧右看,皱眉道:“我怎么感觉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刚才那样呢,至少还是个活物。”
“荷花,童儿怎么一闪一闪的?”柳枝在黑夜中发出像萤火虫一样的光芒,扑闪扑闪的,十分漂亮。
“他在发射闪光灯。”田荷花哈欠连天道,“困死我了。”
这几日晚上忙活着文素的事情,白日里打扫屋子,添购家具,忙的昏天暗地,累的她印堂发黑,脸色憔悴,黑眼圈严重,若是碰到个道士,必会掐指一算,而后对她严肃道:“姑娘你印堂发黑,定是被恶鬼缠身……”
田荷花寻了处干净的草坪躺下,闭眼,睡觉。
文素蹲下身子,对着田荷花手中的柳枝唤道:“童儿,童儿。”
“你要是想见到童儿的话,就不要打扰我睡觉。”田荷花翻身将柳枝揣入怀里懒懒道。
文素抓着头发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周围静悄悄的,看着气定神闲闭眸的田荷花半晌后,没事干的文素只好围着田荷花转起了圈圈。
“文素,我睡着后,你就进入我梦里。”田荷花轻声呓语了一句后,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垂柳轻轻飘荡着,仿佛扭动着柔软的身姿,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嫩绿。
田荷花点头,“绿化不错。”看来她选的柳枝上佳。
“荷花,这是哪里啊?”文素刚进入田荷花的梦里,便置身于一片柳树林中。
“你看。”田荷花淡淡笑着。
突然起了一阵莫名的白雾,周围的柳树凭空消失了,一个穿着短马褂,脚蹬小黑靴,头上戴着灰色小布帽的男孩拍打着结界,每拍一下,结界便弹起一阵淡绿色的光芒。
“童儿!”文素情不自禁叫道。
小男孩转头,脸上还挂着无助害怕的表情,见到文素,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文素紧张的绞着衣角,当听到小男孩叫了一声“娘亲”时,眼泪如同绝提的洪水一般流了下来,向着童儿狂飘了过去。
童儿唇红齿白的俏脸上也布满了泪痕,扑倒在文素的怀中,“娘,童儿好想你。”
“娘亲也想你。”文素哽咽着说道,将童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田荷花看着眼前母子相聚的场景,眨了眨眼睛,太感人了。
转身将时间留给母子俩,田荷花找了棵柳树坐在柳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双脚,不知道爷爷奶奶投胎了没,现在过的怎么样。
许久后,身后传来清脆的童音,“花姐姐。”
“聊好了。”田荷花从柳树上下来。
“花姐姐,还有桂花糕吗?”被文素抱在怀里的童儿冲着田荷花吐了吐舌头问道。
田荷花哑然失笑,弹了一下童儿的脑门,“吃货中的货仓。”
“娘,她欺负我。”童儿摸着脑门嘟着红唇向文素控诉道。
文素亲了亲童儿的额头,对着田荷花说:“荷花,我真觉得太便宜钱三那混蛋了!”
一说到钱三,文素咬牙切齿的向田荷花讲述了刚刚童儿和她说的事情。
被文素训斥了一顿的童儿一个人蹲在墙角闷闷不乐的刨着泥土。
路过的钱三对着童儿瞅了半天,心道这不是文素的儿子嘛。
眼珠子咕噜噜溜了几圈,想起文素那姣好的面容,伸出舌头舔了舔肥唇,嘿嘿一笑,蹲下身子,“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童儿看了钱三一眼后,又继续低下头去刨泥土。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你爹。”钱三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果然听到钱三说到他爹,童儿扔了手中的树枝,“你怎么知道的?”
你娘都是寡妇了,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在想你爹,钱三心道,而后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我不仅知道你在想你爹,我还知道你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