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想要怎么做刘端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只是他却不能眼看着刘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无论是谁,身份怎样,起因为何,有些底线都是不能触碰的,刘凯年纪小不懂,他却并非是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刘凯愣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怒目圆睁,弄弄的恨意疯狂闪烁,良久后几个字才从牙缝间挤了出来道。
“汉以孝治国,诸侯虽不能举以孝廉,却不能不在意名声,汉封诸侯至今,诸侯势力已几近殆尽,若名声没了,国便也将覆没了,我东平一脉传至如今,绝不能在你我父子手中断绝,无论如何,陈氏也是府中王妃,所以凯儿……”
刘凯沉默了,对汉末至三国这段时间,刘凯是很熟悉的,当初的他在迷上三国这段历史的时候,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他都不知道读了多少,自然明白刘端话中的意思,只是,冬梅的仇怎么办?就这样不报了吗?
仿佛是看出了刘凯的挣扎,边上的淳于邵忽然开口道:“王上,现在说这些有点早了,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办吧?之前这里的动静可是不小,只怕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查看。”
其实,也是他们运气,刘端被打发来这边住的时间不短了,在府中陈氏势大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跑来刘端身边亲近,随着时间过的越长,这里的人迹便越发的罕至起来。
而陈氏这次过来可是准备对付刘端及淳于邵的,做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以除了被陈氏带进来的那十几个侍卫外,其余人早就被远远的打发开了。
说起这个,刘凯倒是显得很沉着,早在他决定窜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
刘端是他的一个逆鳞,是以在听到陈氏来者不善的时候,刘凯的脑袋就开始疯狂转动想办法,还别说,被逼入绝境的他还真想到了一个。
“召陈阚入府!”
刘凯的声音不大,沉稳中带着的自信,却也不由为刘端、淳于邵添了几分底气。
历史上,十常侍诛杀何进时采用的就是这种办法,同样是被逼入绝境,甚至十常侍当时的情况比起他们来说还要更恶劣,毕竟那时的他们已如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全天下所有人唾弃,而他们则不同。
且不说其他,身为东平王数十年,刘端还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的,更别说他贵为东平王,任何敢无端攻击他的人都要背上一个叛乱的名头,那样干系就大了。
而有着刘端的威慑,只需要再将陈阚掌握在手里,就能给他争取到一些时间,而很明显的,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过很快,淳于邵就皱起了眉头:“世子是想在王府中除掉他?”
“不行,如今国中兵权尽在陈阚手中,即便是突然动手将其除掉,可到那时候那些人也就失了约束,只凭我们三个人,覆没只怕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东平国也就自大汉除名了。”被淳于邵的猜测吓了一跳,刘端顿时激烈的反对起来。
“阿爹,我们还有退路吗?”刘凯没有去为两人解释自己的打算,即便是刘凯信任刘端,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挣扎片刻,刘端顿时沉默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们去选择进退了,而是他们除了刘凯提出的这个办法外根本就没有无路可走,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能作何选择?
“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是绝对不会下召的,想要谋害我父亲,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识相的你们就赶紧放了我,不然等到我父亲得知消息,定然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见刘凯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对几人的对话也听了不少的陈氏顿时癫狂了,一双眼睛瞪得通圆,哪里还有半点往日间的妩媚。
“我的脾气不好,父亲说的话我不见得都会听从,你最好乖乖的配合,不然我定会将当年你附加在冬梅身上的折磨十倍返还给你,希望你能扛得住。”看了一眼刘端,刘凯随即慢慢蹲下了身体,而后匕首甩动,冰寒的触感在陈氏惨白的脸上传递,一下一下的敲击,顿时将陈氏强撑起来的跋扈敲了个粉碎。
眼见陈氏屈服,刘凯并没有就此罢手,匕首旋动,猛地一下在陈氏胸前的衣襟上划过,刺啦的声响中,陈氏身上原本完好的抹胸忽的一下裂开了。
“啊……”
“这只是个开胃小菜,千万别怀疑我说的话,真是期待你扒光了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将陈氏的尖叫声打断,刘凯口中忽然啧啧有声,那模样,吓得陈氏直往刘端身上贴,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染了刘端一身血。
刘凯起身,没有丝毫怜惜的一把拽过陈氏推给旁边的淳于邵“淳于邵,你拖她去下诏。”
“照凯儿说的办。”淳于邵纠结了,面对着被推来的陈氏,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倒是刘端没有难为他,很快就接口出声。
“有把握吗?”刘端身体晃了晃,刘凯见了连忙上前扶住,父子俩静静的对视片刻,刘端满眼复杂的问了出声。
“我也不知道。”
摇摇头,刘凯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打算,是成是败他也根本预料不到,就好像十常侍虽然成功的斩杀了何进,却也让他们穷途末路,一个个不是自杀就是被杀,没一个落了好下场。
杀陈氏容易,杀陈阚容易,可是想要将王府中人心收拢,想要将东平国的兵权掌握,却实在是太过困难了,一个不慎,只怕他们的下场比十常侍那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今之计,动手我们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而坐等的话,绝对是有死无生,父亲可别忘了陈氏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眼下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余下的就任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