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全子却说,庄陌铭随同戚坤去了军营。
向晚晚无耐,只得回到雪梅殿,盯着手中的出宫令牌看了许久,慢慢冷静了下来,脑中快速将今天突如其然的一封信想了个遍。
她不能一味的凭着听别人说说就断定一件事情,就像当初误会庄天卓那样。
这封信可能是小九写的,因为清楚知道梳云下落的人只有他,而他现在也不在宫里,可是却又觉得不对劲,小九抓梳云做什么?没有一点动机呀,如果真要抓,也不会等到现在,她已经留下来了,皇位他也得到了,他还要什么?
而且,就算真的抓了,也不会把她约到宫外,直接把人带到宫里来威胁她就够了,这样不是很麻烦?
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其实真正抓了梳云的另有其人,可对方让她误认为梳云是小九抓的又有什么目的?
向晚晚烦燥的耙了耙头发,心里更是担忧梳云的处境,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慢慢西移,离申时不到半个时辰。
来不急多想,她拿着令牌与梳云的玉佩匆匆出宫,侍卫们只认牌不认人,很容易就让她出去了。
雇了辆马车,跟车夫说了地点之后,马不停蹄的往暮霞山赶去。
与此同时的雪梅殿,七宝跑出来找一宝,却蓦地发现一宝身旁的一封信,当看到信上的内容里,猝然一惊,直觉得出了大事。
不解的目光看着一宝,在心底感应的一宝传达给他的信息,乌黑的眼睛更是露出诧异之色。
“你是说,有人抓了云姨?”
“瞅!”它认得那个玉佩,以前在她身上跳来跳去的时候就见到过。
“你有没有见到我娘?”七宝拉着云烬尘着急的问。
云烬尘一怔,木然的摇了了摇头,剑眉拧起,用眼神寻问七宝发生了什么事情。
“遭糕,娘一定是去暮霞山救云姨了。”她该不会是单独一个人去的吧,这封信摆明了最终目的是娘,她要一个人去,不是白白去送死吗?
七宝越想越心急,越想越不安,突然,他抬腿便往雪梅殿外跑去,要去也把一宝给带上呀,这个笨女人,脑子一到关键时刻就不好使。
他知道娘担心云姨的安全,但她只身前往,就不怕让两人一起陷入困境吗?
伫立在原地的云烬尘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异样,清眸一敛,他转身往向晚晚的寝殿走去。
七宝刚走到宫门口,两把长矛蓦地挡在了他的面前:“出宫令牌。”御林军机械化的问道。
七宝大眼一瞪,愤愤然的吼道:“都生死攸关了,还要什么令牌,快放我出去。”
“不行。”
可恶,难怪娘说皇宫不好,果然是没有自由,七宝黑眸一凛,不行也得行,他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一宝,砸晕。”
御林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自己手中的剑与长矛都飞了起来,眨眼间便向脑袋上落下,不一会儿,守在宫门口的御林军都被打晕在地。
七宝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接着便跑出宫外。
“姑娘,前面就是暮霞山。”车夫将马车停下,指着前方的山崖说道。
向晚晚掀起帘子走了出来,付了银子道谢后便往山上走去。
有一条小道通往山上,两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向晚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山顶,丝丝凉风吹来,山顶却是一片光秃秃的,而正因如此,向晚晚一眼便看到了那被人五花大绑,扔在悬崖边上的梳云。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的神色,嘴巴里塞着一块布条,当看到向晚晚时,更是不安的动了起来,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梳云的身旁,一名女子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而她的手里,牵着一根绳索,绳的另一头,就是被绑的梳云。
“你是谁。”
向晚晚一步步向女子走去,脸上的表情阴沉到了极点,目光更似寒冰,一瞬不瞬的瞪着女子的背影。
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居然是个女的。
女子并没有回答,只有身旁的梳云更加慌乱的神色,向晚晚心中一紧,安慰道:“梳云,别怕,我来救你了。”
敢动她的人,简直找死。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作声的女子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叶挽霜,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救她吗?”
说话的同时,女子转动着轮椅转过身来,面向着她。
“安素清!”向晚晚在看到女子的脸时,猝然一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她怎么在这里,不是被庄云澈送去当军妓了吗?
该死的,这个女人挟持了梳云,就是要来报仇的,她这是留了个祸害,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这么便宜了她,她该像对春娆那样,让一宝一把火把她烧成灰烬,也不至于现在让她活着出来绑架梳云。
向晚晚这时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你若敢动梳云一根头发,我定会让你偿偿生不如死的滋味。”向晚晚眼中闪着阴鸷嗜血的光芒,周身杀意如狂风袭卷而来。
“呵呵……”安素清低低的笑了起来,嘴角那抹讥讽极其碍眼:“叶挽霜,你也有弱点啊。”她嚣张的扬了扬手中绳索,忽地,脸上的笑意敛去,眼中露出阴毒的神色:“生不如死?还有比被人打断双脚,脸上被刻上如魔鬼般的印迹,被关在阴湿的地牢,隔三差五一顿鞭打,每隔一个月送去军营当军妓还要生不如死吗?我所受的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我就要毁了你的一切,让你偿偿我所受过的痛苦。”
向晚晚冷着脸,的确是生不如死,但那又如何,即使她再凄惨也不关她什么事,这些,都是她惹到她的下场。
“你的生命力真顽强,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死。”
安素清被刻上字的脸因愤怒而扭屈着,狰狞恐怖,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先死,没让你偿偿我受过的这些苦,我怎么可能去死?”
“你想怎么样?”向晚晚惴惴不安的看着被绑着的梳云,她的身后,就是那万丈深渊。
安素清手推着轮子,慢慢的往向晚晚靠近:“你不要有任何反抗,否则,我就把她推下去。”
向晚晚凝眸望着安素清,双拳紧了又紧,却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安素清手一扬,一把白色的粉沫向她洒来,山上的风势是往她这边吹,更是将粉沫吹散开来,让她往哪躲也不是,双手条件性的遮住眼睛,而就在这时,右脚膝盖蓦得传来一阵锥心般的痛,猝不急防,她的右脚跪在了地上。
安素清笑的越发猖狂,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面轻轻一按,那刺在向晚晚膝盖上的利器便回到了扶手里。
那是一根纤细的银丝,铁丝的头上,是一个类心箭头的尖锐利器,她就是要趁向晚晚分神之际,废了她的腿。
刺骨的痛向她传来,向晚晚紧咬牙关,待白粉散去,她目光充血的瞪着轮椅上宛如修罗的安素清。
“恨吗?恨就对了,你知道就算把你千刀万刮也不足以消除我心中的恨,真是感谢戚将军将我带了出来,否则,我哪有可能看你狼狈的模样,反抗呀,你可以不顾这个贱丫头的生死来跟我反抗。”
她就是认准了这个丫头对叶挽霜的重要性,否则,她怎么可能大费周张的把她找出来,再拿她来引诱叶挽霜。
向晚晚猛然一怔,心中渐渐明朗,她终于知道那封信是谁送的了,是戚坤,真是没有想到安素清居然勾结了上戚坤,真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手段,让戚坤这样心甘情愿帮她。
为了成功将她引出来,还把小九带去了军营。
“你果然有本事,能将戚坤哄得团团转。”向晚晚强忍着膝盖传来的痛楚,说道。
她怎么可以不顾梳云的生死,如果不管,就不会明知这是陷井还出现在这里。
“想知道吗?”安素清诡异的笑道,在向晚晚惊诧的目光下幽幽说道:“因为我跟他说,其实戚寒露是被你害死的,你故意装死,把戚寒露骗进了你设的局里,让王爷以为是她下毒害你,其实都是你自导自演的。“
她说的云淡轻风,看着向晚晚的眸中迸射出阴狠的光芒。
随便问一个先前在王府干活的下人,都知道戚寒露与叶挽霜的过节,不管是谁先看谁不顺眼,但叶挽霜毁了戚寒露的容貌是真,只要知道这一点,戚坤就没有不相信她话的理由。
向晚晚闻言,眉梢轻挑,唇边漾起一抹冷笑:“这么阴险狡诈,真是你安素清的行事作风,你给我好好的活着,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活着,她才有机会好好折磨,她向晚晚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死。
单手撑在另一只腿上,强迫自己的站了起来,可当她颤抖的腿站到一半时,那只完好的左腿再次受到安素清的袭击。
银丝乍现,速度之快,让人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不得不佩服做轮椅的人的精巧厉害,能在里面暗藏攻击力强的武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