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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岁玥长歌(下)

顾长歌一怔,下意识避过萧姝玥直直凝视着他的目光。

情急之下,他竟然说漏了嘴!

萧姝玥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长歌,不要骗我。”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异样的喑哑。

顾长歌双手握住她的手,神情急切,但唇一张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姝玥,我……”

“我要听实话。”萧姝玥眸色微微冷了下去,将手从顾长歌掌中抽出。

“我……”顾长歌长叹一口气,在萧姝玥身侧坐下,缓缓说出了实情。

“那日……明珠郡主亦在来兮楼中,我粗粗一扫,正好瞧见了她,便朝她笑了笑。”顾长歌无奈道,一边抬眼小心觑着萧姝玥的反应。

萧姝玥眼中仅存的神采蓦地暗淡下去,良久,她才呐呐说了一句,“原来,那日你看的竟是溶月……原来,我们的相遇,一开始便是个错误……”

“不是这样的!”顾长歌急急否认,“虽然那日我并没有看到你,但后来……后来……我的确喜欢上你了。”他脑中乱得很,看着萧姝玥了无生气的面庞,“喜欢”二字脱口而出。

萧姝玥目光呆滞,呆呆地坐在凳上,并未因顾长歌方才的话而有所触动。

良久,她抽起嘴角自嘲地一笑,看向顾长歌,“长歌,你是不是喜欢溶月?”

顾长歌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话。他没想到……萧姝玥会突然问出这话。

他本不是擅长说谎之人,这会被萧姝玥直直戳中心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萧姝玥见他这幅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一酸,眼泪簌簌就往下落。

先帝死的时候她没哭。

太后死的时候她没哭。

可现在,她真的忍不住了。这段时间所有的苦痛和悲伤仿佛都在这一瞬间找到了缺口,顺着她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见她突然哭了出来,顾长歌不禁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拭她脸上的泪珠,一边柔声细语哄道,“姝玥,我不是……我没有……你别难过……我……”

萧姝玥没有躲,呆呆地坐在原地任由着他擦拭自己脸上的泪珠。

良久,她的眼泪终于流干。

她用手背随意抹去脸上泪痕,毅然决然站起身,并不看顾长歌,只淡淡道,“走吧,我有些累了,想回府了。”

顾长歌欲言又止,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他现在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他不敢多说,怕一不小心又说出什么惹得萧姝玥不开心的话来。至于溶月之事,回去之后再找机会同她解释清楚吧。

顾长歌长叹一声,默默跟在萧姝玥身后出了云雾阁。

下楼时,萧姝玥行得飞快,低着头满腹心事,恨不得现在就能回到府中再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却不想她走得急,冷不丁撞上正在上楼的一人。

耳畔响起一声细微的惊呼声,自己也朝后踉跄了一步。顾长歌一把扶住她,她这才稳了心神。

萧姝玥蹙了眉头朝来人看去,这一看,不禁攥紧了手心。

只因她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溶月!

溶月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萧姝玥,目光在她泪痕犹在的面上扫了几眼,担忧道,“姝玥,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依旧如往日那般清泠悦耳,只是今日在萧姝玥听来,却显得有些刺耳。

她知道这事其实跟溶月没有任何关系,她甚至都不一定知道长歌对她的心思,可萧姝玥这会还是不想见到她。

这一刻,萧姝玥的心里有一丝阴暗的情绪在滋生。

她觑一眼溶月身后满目柔情的萧煜,想到溶月健在的双亲,再想想自己,一股悲凉的情绪油然而生。

老天从来就不公平!

为什么沈溶月可以活得滋润快活,自己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萧姝玥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心中似有一团熊熊之火在燃烧,咆哮着愤怒着想要冲出来。

她恨恨看一眼溶月,一把推开她跑出了来兮楼。

“姝玥!”

身后传来顾长歌焦急的呼唤声,可是她已听不见,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去想,只知道闷头朝前跑去。

顾长歌冲着溶月歉意地笑笑,“溶月,王爷,抱歉,下次再同你们解释。”说罢,也急急追了上去。

看着他们两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溶月蹙了眉头看向萧煜道,“阿煜,他们这是怎么了?”

萧煜心中隐隐有了猜想,不过他不愿让溶月费神多想,勾唇笑了笑,温声道,“许是吵架了吧?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合,指不定明日就好了。”

听得这种市井俚语从萧煜口中正儿八经地说出,溶月忍不住“扑哧”一笑,“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贫了?”

萧煜揽上她的腰朝碧落阁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自然是为了博你一笑了。”说罢,见四周无人,低头在她耳垂上轻轻啄了一下。

溶月脸一红,推着他急急往碧落阁去,“这是在外面,你收敛着些。”

“好。”萧煜勾了勾唇,眼中一抹狡黠,一把拉过溶月进了碧落阁,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你做什么?”溶月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话音刚落,眼前便有黑影罩下,接着,唇上一凉,萧煜柔软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温柔地辗转缠绵。

溶月脸上一烧,脑中已是一团浆糊,朦朦胧胧间,她听得萧煜含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现在没在外面,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唔……”溶月想说的话被堵在口中,鼻息间全是萧煜的气息。

碧落阁中一片火热,顾长歌这边却是乌云密布。

萧姝玥虽然冲出了来兮楼,好在并未去别的地方,径直招手唤来一辆马车,马车很快动了起来,直直朝顾府驶去。

顾长歌从楼中追出,看着那马车扬尘而去的影子,一把抓住一旁牵马的小二,丢给他一锭银子,也顾不上解释,飞身上马,一扬马鞭也跟着追了上去。

行到府前时,萧姝玥已经进了府。

他追到萧姝玥房中,却见她房门紧闭,门口两名丫鬟,一脸噤若寒蝉的模样。

“公主在房中?”

丫鬟战战兢兢点了点头,“公主方才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中,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你们先下去吧。”顾长歌沉声吩咐。

待丫鬟福身退下,顾长歌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叩了叩门,“姝玥,你开开门听我解释。”

房中一片死寂。

顾长歌又敲了一会,门还是没有开。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只得无奈地唤了人过来好生守着,自己先去了书房。

傍晚,萧姝玥派了人过来,说她想静一静,让顾长歌今晚先在书房将就一晚。

顾长歌知道萧姝玥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虽然心中万分焦虑,还是无奈地应了下来。

第二日。

下完早朝,他急急便往萧姝玥院中赶去。

一走进院中,不知怎的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不由警觉起来。

他加快脚步行到房门前,用手一推开,门开了。

目光四下粗粗一扫,不由大惊失色。

只见萧姝玥的那两名丫鬟正伏在桌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他走到两人面前伸手一探,微微松口气,还好只是昏迷了过去。

想到萧姝玥,顾长歌心里一紧,挑开帘子进了内室。

内室里竟空无一人!

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切似乎并同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顾长歌心一沉。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走到梳妆台前拉开台上最底层的妆奁,他知道萧姝玥平常会将一些银票放在这里。

空的!

他不死心,又拉开上一层,发现一些贵重的珠宝首饰也消失了。

顾长歌愈发慌了起来,颤抖着打开衣柜。衣柜中的衣服似乎不见少,可仔细一瞧,发现她平常扮男装出门时的那几套衣服亦不见了踪影。

顾长歌这下彻底确定了,萧姝玥她,离家出走了!

他满身淋漓大汗跌坐在椅子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萧姝玥如今孤身一人,能走到哪儿去?

正在这时,他目光瞟到桌上茶壶底下似乎压着张纸,伸手拿出一看,是萧姝玥的字迹。

他目光一沉,一行行看去。

“长歌,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府中了。昨夜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怀疑,我当初求着父皇要嫁给你,是否是正确的选择?我想,我们俩都需要好好静一静,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用来找我,若我哪天想通了,我会再回来的。”

落款:姝玥。

看完信,顾长歌呆呆坐在原地,良久,他迷蒙的眼神才恢复一丝清明。

“来人!”

那两个昏迷的丫鬟很快被弄醒,见顾长歌面色铁青地站在面前,不由身子一抖。

“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顾长歌冷声吩咐。

丫鬟哪敢隐瞒,瑟瑟索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昨晚入夜后,两名丫鬟依规矩在外间守着,萧姝玥并未有什么异常举动,也是早早上了床。

后来,不知为何,两名丫鬟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最后实在扛不住昏迷了过去,再一醒来便是现在这幅光景了。

顾长歌攥了攥拳头,手上隐有青筋露出。

看来萧姝玥昨日回来之后便有了打算,这才用药迷晕了守夜的丫鬟。

只是,她千金之躯,从小娇养着长大,又不懂得人心险恶,如今一人孤身在外,万一遇到心怀不轨之人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他便坐不住了,起身准备去金吾卫营卫。

刚走出府门,便见到远远骑马而来的亦风,不由心下诧异。

见到顾长歌正好出府,亦风眼神一亮,行到面前,飞身下马,冲着他抱拳行礼道,“顾中郎将。”

“亦风?”顾长歌诧异道,虽然心下着急寻找萧姝玥的下落,但知道亦风前来找他必定有事,沉下心道“你找我有事?”

看到他面上难以掩饰的焦急之色,亦风亦有惊诧,抱拳回道,“王妃娘娘派我来问问,乐安公主还安好?”

顾长歌面上表情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他这副为难的神情,亦风愈发惊奇起来。方才王妃和王爷回府之后,便叫了他过去,说是今日碰到乐安公主时她神情有异,怕她和顾中郎将之间出了什么事,遂叫他过来看看。

没想到果真被王妃猜中了?

“顾中郎将,王妃说了,若是有她能帮到的地方,她一定不遗余力。”

顾长歌沉思片刻。

方才冲动之下,他本想直接动用金吾卫的兵力去找萧姝玥,可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这法子并不妥。金吾卫负责护卫皇城安全,贸然动用的话,皇上那边并不好交代。或许……可以叫溶月帮忙出出主意?

想到这,他沉吟开口道,“姝玥她……离家出走了……”

“什么?”亦风大吃一惊,怎么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看顾长歌方才行色匆匆的模样,莫非他想私自动用金吾卫?

思忖片刻,他看向顾长歌建议道,“顾中郎将,请恕在下多嘴,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贸然行事。若顾中郎将信得过我家王爷和王妃,不如先去闲王府,看能否商议出两全之策来。”

事已至此,顾长歌也没有旁的法子,遂同意了亦风的建议,两人上马到了闲王府。

听得下人来报,溶月赶忙迎了出来。

“长歌。”来报的下人已经将情况跟溶月简单说了一遍,一见顾长歌,她就急切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姝玥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顾长歌一脸懊悔苦闷之色,“都是我不好……我……”他双手抱住脑袋,苦恼万分。此事事关溶月,他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将真相和盘托出。

“情况紧急,长歌还是如实说吧。”随后赶来的萧煜见顾长歌一脸纠结的神态,略一思忖便猜出了个大概,语声淡然,眸色从容。

顾长歌抬头看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看到萧煜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时,顾长歌突然就释然了。自己曾经那点小心思,想必是瞒不过王爷的吧。

思及此,他不再顾虑,一五一十将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语毕,厅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溶月呆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姝玥离家出走竟是因她而起,更没想到长歌原来当真对她有过好感。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最后还是萧煜出声打破了沉默。

他语气沉稳,并未因方才顾长歌所说的话而有所不快,“乐安性子单纯,孤身在外实在是不安全,我们必须尽早找到她。事到如今,只能动用金吾卫全城搜查了。我即刻进宫去向皇上请旨,长歌,你现在便去金吾卫营卫,只等圣旨一下,便立即行动!”

萧煜当机立断,沉着地吩咐起来。

顾长歌不敢拖延,谢过他们立刻赶往金吾卫营卫。

“阿煜。”看着萧煜转身欲走,溶月怯怯地叫了一声。

萧煜转身,对上溶月扑闪扑闪的明眸时,顿时明白她在担忧什么,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傻瓜,你这是在担心我吃飞醋?我哪是这般蛮不讲理的人?”

溶月撇撇嘴,心里头嘀咕,你明明就是喜欢吃飞醋。

不过现在显然是找到萧姝玥的事情更要紧,她不敢多做拖延,笑了笑便推着他往外走,“没吃醋就好,你快进宫吧。”

*

圣旨一下,顾长歌立马将金吾卫分成了几分队全城搜捕,自己则亲自带领一队卫士挨家挨户上门搜查。

他仔细想过了,姝玥虽然胆大,但毕竟没单独出过远门,所以一定会在邺京逗留一段时间。她应该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找她,所以她第一件事应该是找间客栈先住下。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应该会找那些小而偏的客栈躲藏起来。

思虑清楚,顾长歌便带了人先往邺京西北角落搜去。

一家一家搜去,萧姝玥仍是音信全无,眼见着日头渐中,却没有丝毫进展,顾长歌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前面还有几家店?”顾长歌问道。

“回中郎将,还有两家。”

“走,继续。”顾长歌眸色一沉,带着人朝下一家店走去。

这是家叫做“悦来”的小客栈,店面不大,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从门口望去,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一个小二在懒懒散散地擦着桌子。

“进去。”顾长歌手一挥,带着一队人走了进去。

“哎哟,这位官爷,不知您来小店有何贵干?”那小二一见突然涌入这么多人,慌忙扔下手中的抹布迎了上来,小心翼翼打探道。

“有没有见过画上女子?”一旁的金吾卫展开手中萧姝玥的画卷,画卷上画的是萧姝玥男装的模样。

那小二粗粗扫了一眼,又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没……没有。官爷,你们这是在找什么人啊?”却不曾想他的神情被顾长歌尽收眼底。

“别废话。真没有见过?”金吾卫冷冰冰道。

“没有。”那小二吓得一缩,不敢再多问。

“中郎将,您看……?”出声的金吾卫问询地看向顾长歌。

顾长歌沉思片刻,突然道,“兄弟们查得也累了,不如在此先休息片刻。小二,上几壶茶来。”

“好……好咧!”那小二忙不迭应了,下去准备了。

顾长歌招手唤来一名金吾卫低低耳语了几句,那金吾卫点点头退了下去。

不多时,便有一个胖乎乎的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迎到顾长歌面前陪着笑道,“这位官爷,小的是这悦来客栈的掌柜,不知官爷大驾,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顾长歌斜斜睨他一眼,环顾一圈大堂,“掌柜的,你这客栈,似乎生意不太好啊。”

掌柜点头哈腰道,“最近生意难做,生意难做啊……”

顾长歌拿过萧姝玥的画卷,在掌柜面前展开,盯着他又问了一遍,“可见过画上女子?”

那掌柜细细端详了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官爷,没见过。”

“看仔细了?”顾长歌微微提了嗓音。

“看仔细了。”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顾长歌卷起画轴,若无其事地将他打发走了。

很快,方才被顾长歌派下去的金吾卫去而复返,在他耳边低声道,“中郎将,属下方才查过了,后院的确有些猫腻,柴房外有人守着,后头的人眼神都很警惕。”

“你带几个人偷偷下去盯紧柴房,找机会控制住柴房前看守的人。叫其他人都警惕些,听我的命令行事。”

小二很快上了茶水上来,低头哈腰道,“官爷,您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顾长歌睨他一眼,“你们茅厕在哪里,借用一下。”

小二一怔,“在……在后院。官爷请随小的来。”

顾长歌跟在小二时候,谨慎地四下打量着,走到后院时,果然见到柴房门口站了两个人,见到顾长歌过来,眼神都变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往柴房处一扫,什么也没说。

如厕出来,小二又带着他顺着原路返回,等到顾长歌坐回院子上,小二才长长舒了口气,刚要下去,却听得身后顾长歌的声音幽幽传来,“那柴房里,关的是什么人?”

小二身子一颤,转过身来讨好地笑道,“官……官爷,您说什么?小的不明白官爷的意思。”‘

“我最后问一遍,柴房里关的是什么人?”

小二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顾长歌正要发怒,却见掌柜一把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赔笑借口道,“官爷,不瞒您说,那柴房里啊,关的是我那婆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这里啊,有些毛病,经常动不动就咬人。这不,昨晚又发病了,我这才不得已将她先关了起来。”

顾长歌冷冷地盯着他,看得掌柜不禁心里发毛起来。

突然,只听见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已经架在了掌柜脖子上。

掌柜腿一软,连声求饶,“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啊!”

顾长歌一把抓住他扔给身后的金吾卫,“好生看管着。”又双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尖利的呼哨。呼哨声一落,后院有隐隐的打斗声传来。

顾长歌手一挥,示意其他金吾卫跟上,大步朝柴房处走去。

柴房外守门的人已被制住,五花大绑倒在地上,满脸惧色。

顾长歌看也不看,一把将柴房门踹开。柴房内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十分阴暗。门一开,总算有一丝光亮透了进去。

这时,黑暗之中传来一声闷哼声。

顾长歌全身一抖,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此时,他的视线已适应了黑暗,一眼便看到角落处躺了个人,再定睛一瞧,竟然是满脸狼狈的萧姝玥。

他脸色一沉,大踏步朝萧姝玥走去,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焦急唤道,“姝玥,姝玥,我来了。”

怀中的萧姝玥似乎听到了动静,朦朦胧胧睁开了双眼,待看清眼前的顾长歌时,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嗫嚅出声道,“长歌,你……你来了……”说完这句话,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顾长歌将她抱出柴房,吩咐副官善后,自己带着萧姝玥径自回了府。

大夫很快来看了,说是萧姝玥被下了迷药,好在没有受到其他伤害,吃过药好好静养便能恢复过来。

送走大夫,顾长歌坐在萧姝玥窗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呆呆出神。

他不敢想象,若是姝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方才见到她那么了无生气地躺在柴房中,他的心跳似乎都静止了。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离不开她!

这时,有人来报说金吾卫副官求见。

顾长歌吩咐丫鬟好生照看着萧姝玥,自己去了前厅。

“怎么样了?”他看着厅中的副官,语气沉沉。

“启禀中郎将,已经查清楚了,那家店是黑店,专门坑害独来独往的旅客。据掌柜交代,他见公主孤身一人,又穿得光鲜亮丽,便起了贼心,用药迷倒了公主,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顾长歌握紧了茶杯,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说是见公主长相标致,想把她……想把她卖到红袖阁……”

“混账!”只听咔塔一声,顾长歌手中的茶杯裂成了碎片,“如何处置他们,你知道了吧?”

“属下明白!”那副官赶忙郑重应下。

“你下去安排吧。”

刚目送着副官离开,便见萧姝玥房中的丫鬟小跑着赶了过来,“驸马爷,公主醒了!”

顾长歌“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急急朝萧姝玥房中赶去。

“姝玥。”他挑帘进了内间,便看到萧姝玥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他赶忙上前接手,示意丫鬟先退下,“姝玥,你刚醒,再休息一会吧。”

萧姝玥定定地看着她,唇色苍白,面容憔悴,看得顾长歌心疼不已,突然,萧姝玥嘴一撇,豆大的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她一把扑入顾长歌怀中,抽噎着道,“长歌,我好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怕别怕,我在呢,都过去了。”顾长歌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哄劝道。

“长歌,我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要离开你了!”萧姝玥抽抽搭搭道,“我想通了,就算你曾经喜欢溶月又如何,你现在是我的驸马了,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了!”

“好好好,没人跟你抢。”

萧姝玥从他怀中退出,紧紧盯着顾长歌的眼睛,眼中还有点点泪光闪烁,“你说,你现在还喜欢溶月吗?”

“我只是曾经对她有过些许好感,喜欢都谈不上。”

“你发誓?!”

“我发誓!”顾长歌已经彻底想通了,如果姝玥想听好听的话,他便说。

“那你喜欢谁?”

“你……”顾长歌红着脸道。

“大声些!”萧姝玥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已恢复了从前的灵动和生气。

“你!我喜欢你!萧姝玥!”顾长歌大声吼了出来。

吼完这一嗓子,两人都愣住了,房中一下静了下来。

顾长歌脸色一红,有些害羞地避开萧姝玥火辣辣的目光,轻咳一声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萧姝玥捧起了他的脸,轻柔地吻了上来。

她的吻很轻柔,如蜻蜓点水一般。一开始,顾长歌还很害羞,只是被动地回应着。渐渐地,他觉得心中有一团熊熊之火在燃烧,抱住萧姝玥后背的手渐渐收紧,开始不满足于嘴上的浅尝辄止。

他用另一只手扣住萧姝玥的后脑勺,霸道地攻城略地起来,一时间,房中只剩火热旖旎的气氛。

鼻息间满满的充盈着顾长歌的男性气息,萧姝玥看着他动情的眉眼,缓缓阖上双目,只觉心中无比幸福而宁静。

长歌,虽然遗憾你一开始遇到的不是我,但从今天起,我会做你心里唯一的那个人。

------题外话------

拖了好久的岁玥长歌(下)终于发了。

后面的番外不确定,也许哪天会再发几篇关于其他CP或者溶月和阿煜婚后生活的番外粗来,嘻嘻,只能说看夭夭状态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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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劫将至,万物应劫,天道传承,混沌圣体现!看他如何与鸿钧等4位创世神尊共同联手,对抗大劫,拯救天下苍生!
  • 租来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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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话间,“孙哥,列车员过来收拾垃圾,刘雨低头看看瓜子袋,一会儿将被子压到头底下,空空如也,便连同瓜子壳一并倒入了乘务员的垃圾袋里。她从衣兜里摸出一方湿纸巾擦擦嘴,她磕瓜子的动作可谓娴熟,又细细地擦了擦手,拍拍手,伸伸胳膊说:“我也想睡啊,可这暖气实在是太热了,他才回过神来。孙光明抬眼看表,侧过身来开口道:“雨,已是深夜11点,了可刘雨仍然饶有兴趣地在那儿磕瓜子,瓜子从右边嘴角塞入,于是便提醒她:“快睡吧!不然的话,仿佛脱粒机一般。实在睡不着,这么躺着,脑袋还不烤成地瓜啊!”“说你笨你还真笨,壳从左边嘴角吐出,你不会换个方向啊!”孙光明侧过脸道。刘雨将枕头移到另一头躺下,摸了摸头顶,一会儿又坐起身来双手抱膝想心思。她吐出瓜子壳,明天灰头土脸的,怎么见公婆啊?”“去你的!”刘雨努努嘴。他终于又伸直了腿,果然不再发烫,笑道,当即“唉”了一声,叹道:“都说你是木鱼脑袋,盯着上铺床板一处黑色的斑点发愣。足有一根烟的工夫,这次倒开了一回窍!孙哥,明天早晨列车员换票的时候我若未醒你就代劳一下!睡了!”孙光明迷糊之中已进入了梦乡,我还是……”“还在担心哪?”刘雨坐在孙光明对面的床铺上磕瓜子,他又梦到了父母声泪俱下的“控诉”。你就放心吧!正所谓‘拿人钱财,列车不知疲倦地一路吼叫着向前驶进……孙光明和衣躺在下铺,替人消灾’,从今儿起,他便如身上长了虱子似的在三尺见宽的床铺上翻过来又覆过去,我就把你看成是自己的男朋友,铁定不会穿帮!”“但愿如此!”孙光明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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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部著名的英雄传奇小说,记录北宋杨家将抗击聊邦入侵的英雄群体及其传奇故事, 从宋太祖平定北汉写起,演述杨业归宋和以他为首的杨门将士与辽作战中出生入死的事迹。杨业遭奸臣陷害,作战失利的壮烈牺牲,杨六郎继承父 志的不屈不挠,杨宗保、穆桂英的威震敌胆,焦赞、孟良的忠勇无畏,以及后来十二寡妇征西等等,向为人们津津乐道。
  • 嫡女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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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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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少年是个体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生理和心理上都经历着一系列的重大变化。本文旨在更好地开展心理健康教育,以促进青少年学生身心健康协调发展。阅读本书可以让青少年更好的掌握自己的情绪,认识自己的情感,给自己一个健康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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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