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官煜霆疑惑地看着那女子飞奔而过的身影,只觉得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像……然弟。他心中一惊,整颗心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似的,愣了好久才想起去追。不会的,不会是他的然弟,人有相似而已!上官煜霆在心里默念。
沈然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去,最后她在一池湖水前停下。湖上种着莲花,洁白而无瑕,很美很美,美到让她想起周敦颐的诗: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人生在世,在这浑世之中浮沉,又有几个能如莲一样高风亮节,傲世独立呢?
虽说她两世为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人们思想较为开放,就是一夜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实则也是一个保守的人,在现代,她没谈过恋爱,没有一个男朋友,甚至连跟异性朋友牵手都没试过,可说纯情得像稀有动物。不是自己有多么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她不相信爱情,不想用情来束缚自己,不知是谁说过,爱上了,就注定伤痕累累。不爱,就不会受伤,不是吗?她努力告诉自己,只是一片薄薄的膜,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是心还是很痛很涩。
她抱紧双臂,感到到一种彻骨的冷。慕容羿宸狠绝的面庞在她面前闪了又闪,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住了她,她想挣扎开,而慕容羿宸的冷笑却一声声撞击着她的耳膜。那冷邪的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记得早上初醒的那一刻……
沈然一起身,便感觉全身被百吨货车碾过似的,酸痛得她直想再睡个三天三夜。刚坐起来的身子挣扎了半天,还是被睡虫打败,又倒了下去。心想着,这床还真软呢,锦被也很舒服,一定是上好的丝缎,这宫里用的东西就是奢侈啊。她甜甜地抱住‘枕头’,咦,这‘枕头’的温体怎么这么高啊,像人的体温似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沈然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纱帐,这纱帐的颜色好像跟以前的有点不一样。目光慢慢往下移,首先看到的是一具强壮伟岸的美男祼体图,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身材实在好得不行,若是换了在现代,什么超级男模全都得下吧。
沈然脑袋顿时死机,迎上了那双漆黑有如深潭的瞳眸中,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眸似乎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将人吸附进去。而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冷淡地看着她……
这个人看来怎么这么眼熟?沈然的脑袋终于开始转动,惊骇地发现,刚才自己觉得软软的床是这个男人的身体,触感舒服的锦被这个男人的肌肤,而她此刻正大胆地压在他身上。
天啊,怎么会这样?昨晚的记忆像是被打开匣子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朝她涌来,她想起了她与宸王在景和轩下棋,她想起两人中了媚药,想起了这个男人是如何吻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要她,更想起自己是如何不知廉耻地承欢在他身下,低泣娇吟。那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面画,让她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怎么?还舍不得从本王身上下来吗?当真如此求欲不满。”慕容羿宸也没伸手去推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眸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被慕容羿宸冷漠与侮辱刺伤,沈然也顾不得两人皆是赤着的,抱起唯一的一床被子把自己包着从他身上起来。虽然该看的昨晚也全看过了,现在遮似乎没什么作用,但要她光天化日在他面前赤身裸体,打死她她也做不到。
这下慕容羿宸比例完美的身躯切切实实暴露在阳光底下,他也不尴尬,坐起身来,慢慢地穿上衣服。这种事,男人总是比女人放开得多。就像男人三妻四妾,在世人看来理所应当,但如果女人一妻多夫,便一定会被那群所谓的卫道士讨伐,说是**,就是口水也能将你给淹死的道理一样。
慕容羿宸很快穿好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躲在床角的沈然。胆敢做出这种事就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像是受了多大委曲一样。怎么,是想让他负责吗?想着,眼中的厌恶更深了几层,本来他还觉得秦汐然聪慧可人,冷情高傲,对足了他的胃口,自己对她也甚是欣赏,若不是她是上官煜霆看中的人,自己要了她也无妨。没想到,一切竟是她在做戏,原来她不过是一个贪权重势之人。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设计,这样戏耍,高傲如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慕容羿宸的眼光像是要将她凌迟一样,虽然他不动声色,就同以往那般冷漠,可是她感觉得出他是真的在生气。
哼,他生气个什么劲,好像受害者是她吧?这种事怎么说都是女生比较吃亏?他凭什么一副她是始作俑者的样子看着她。
沈然从来不是个好欺负的人,目光亦是大胆的迎上慕容羿宸。比冷,比狠是吧,她奉陪!
沈然的目光看得慕容羿宸很不自在,那坦然无畏、清澈无邪的眸光竟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上前一步,手抬起她的精致的下颌,冷笑道:“女人,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王娶你,本王保证你绝对会后悔昨天的决定。”
倔强地别过脸去,却发现他的手已是牢牢钳住她的下巴,她越反抗,他越用力,不消一刻,已在她白嫩的脸蛋上留下紫青的指痕。
“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而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王爷,请王爷不要自作多情。”忍了这么久,当真以为她是病猫,任谁都可以欺负吗?她虽处处算计人心,对秦家深恶痛绝,但也不至于要把自己的终身也给算计进去。
“一张伶牙利齿的小嘴,你以为本王会听你的狡辩吗?”她竟敢说他自作多情,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学乖的,慕容羿宸怒不可遏制住她下巴的手,移到沈然的喉间,他只须轻轻一捏,一代佳人便会香消玉殒。
“放……放开……”沈然去掰开他的手,她是有那么一点愤世嫉俗的嫌疑,可到真正要死的这一刻,她还是想要活下来,这大概是人的本能吧。生命只有一次,别人不珍惜,她只能自己珍惜自己了。
而她那点力气对慕容羿宸说来连搔痒都算不上。把她掐死了也好,省得让自己看了也不省心,他讨厌情绪被人影响。可是……为什么看她血色褪尽,呼吸困难,秀眉皱成一团的可怜模样,心有那么一点不舒服还有那一点不舍呢?这么美,又这么有才华的人就是摆着看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何必一定要把她摧毁不可,再说,上官煜霆可紧张宝贝得她很,她有个好歹,上官煜霆肯定不会罢休,那九条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可不容易对付。而他又握有重兵,此时并不适宜与他正面为敌。
仅仅只有三两秒,谁能想到慕容羿宸已经七转八弯地转了几个圈。他看着脸已快变紫的沈然,蓦然一松手,沈然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空气是这么难能可贵的。
慕容羿宸才不给她喘气地空间,一把又把她拉起,大手不客气地抚上她绝美的脸庞,邪佞地笑道:“多美的一张脸啊,难怪能勾引这么多男人,说说看,你最喜欢哪一个,上官煜霆、四皇子抑或是三皇子?”慕容羿宸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捨起散落在床边的一条透明丝带,慢慢地将沈然散乱的头发以这条丝带束起,那动作别提有多温柔,与他说的话完全不相符。
早在宫宴上,他一眼就认出这条不同寻常的丝带,它的主人原本是三皇子慕容逍。慕容逍这人无心政事,却喜欢周游列国,收罗了不少奇珍异品,这条丝带便是其中之一,不仅清灵飘逸,且有宁神静心的作用,一般的邪体魔音都进不了佩带之人的身边。当初十公主慕容灵儿死活缠了他半天,他也不肯把东西交出来,没想到却是这么轻易地给了秦汐然。
这个动作让沈然感到异常熟悉,在宫宴之前,慕容逍去秦府接她,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惊艳,可那个别扭的小孩偏把她给大大贬了一顿,然后像是献宝似变出丝带,两人在嬉闹间,他便悄然给她系上了。不得不说,慕容逍的眼光很好,那条丝带很适合,更有画龙点睛之效。
同样的动作,却在沈然心里衍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慕容逍给她的是温暖,虽老爱跟他斗嘴,老爱损她,但是那却是发自内心的暖和着她的心。慕容羿宸给她的却只有冷凉,明明是温柔的动作,却让她从头冷到脚。而且他的话也太侮辱人吧,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宸王,你不要太过份。昨晚发生的事,你不愿意,我也是受害者,不要以为每个女人都想巴上你。别忘了,昨天若不是你强留我下棋,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到底是哪个环节有问题,她怎么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