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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郡主很不该这般来的。”只见贾珠匆匆过来,想来是荣国府听说黛玉来了宁国府,因此让贾珠过来的。

黛玉轻声一笑:“有什么该不该的,那小蓉媳妇是我见犹怜的人呢,何况如今我来了,总不能不让我进府吧。”

谁敢将郡主拒绝门外,这不是跟皇家作对吗。明白的贾珍自然不敢,贾珠无奈摇头,笑了笑:“奴才才回府就听见郡主来了东府,你若要见小蓉媳妇,只让人传唤了也就是了,何苦自己来。”这语气似乎有淡淡的关心。

黛玉笑了笑:“珠大哥哥说什么呢,都听说这小蓉媳妇生病了,哪里有生病的人来探望我这健全的人的。这世间也没这个道理。”

贾珠微微摇头,只对贾珍道:“既然如此,珍大哥在前面带路吧,我看郡主若是不见那小蓉媳妇,只怕是不会回去的。”

贾珍脸上似乎有了为难之色,他道:“我那媳妇病重,如何能见郡主,万一过了病气,岂不是奴才的罪过。”

黛玉微微摆手:“这是什么理由,哪里病人还不让探望的,你只放心好了,若真正不好了,大不了我让人进宫一趟去请了御医来也就是了。”

黛玉都说成这样了,贾珍即便是再不乐意也只好请黛玉进去。

黛玉走进去也没坐,只道:“走吧,还是探望病人最重要呢。”

贾珍见状,叹了口气,只好朝一旁走去,淡淡的小径路尽了,很快出现了一座两层的楼阁,绿柱红瓦,煞是好看,楼上更是一片纱幔漂浮,只风一吹,多了几分世外之感觉。

黛玉走进,看这匾额上写着“天香楼”,不觉一笑道:“果然名如其实,这天香二字也是相得益彰。”

偏这时候,只听见里面传来了阵阵的哭声,黛玉微微皱眉:“这是谁家在哭。”

贾珍脸色苍白,此刻只得跪下道:“奴才该死。”

黛玉只看着贾珍:“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情,你倒是跟本宫说个明白。”语中有深深的不悦。

贾珍只磕头道:“奴才的媳妇三日前就没了,只因为昨日是郡主入府的日子,为了怕冲了郡主,因此不敢张扬了出来,如今这天气热,丧事不好办,只这尸首虽然已将入殓,但是却不能出府安葬,哭的正是一直时候奴才媳妇的丫头。”

“大胆。”黛玉怒道:“贾珍,你果然是大胆,这般的大事竟然欺上瞒下,你将天家放在了哪里?”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贾珍只有不断的磕头,只希望黛玉能够消气。

黛玉哼了一声,然后绕过这贾珍走了进去,贾珍忙上前道:“郡主,家有死人,这是晦气啊。”

贾珠也不希望黛玉见了死人,因此道:“郡主,这晦气的事情您还是不要见吧。”

黛玉瞪了两人一眼道:“有道是死者为大,既然来了,哪里有这般走的,还有,老话说的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都不怕什么晦气,你们两个大男人说道什么。”也不理会两人,只走了进去。

见黛玉执意如此,贾珍和贾珠自然不少阻拦,只好为黛玉亲自掀起了帘子。

黛玉走了进去,但见七尺长棺材已经上盖,想来是因为这夏日,怕尸首坏了,屋内倒是一片素白,宝珠和另一个丫鬟模样的一身缟素站在灵位旁只哭泣,其他人倒也是没有了。

黛玉见状,脸色一变,然后只对一旁的绿鸢道:“绿鸢,你去荣府,请了琏二奶奶过来。”

绿鸢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贾珠有点担心的看着黛玉:“郡主,你要做什么?”

黛玉冷冷道:“相交一场,身为宁府当家奶奶,如今过去了,不过是一口薄棺材,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了,我对这小蓉媳妇还算是看的入眼,当初也认为她是难得的,偏如今倒是红颜薄命,既然如此,这后事自然是不能轻办了。”

贾珠点了点头:“郡主的意思我们自然明白了,只是奴才不明白,你叫琏二家的做什么?”

黛玉冷笑道:“这府中如今有谁能当家了,若真是当家的,哪里还让一个死人去的这般样子的简陋,好坏这事情也是要人来管的,我瞅了也就琏二嫂子有这个能耐,这小蓉媳妇的银子也不让你们出,我只出了,你们若是认为晦气也都避开就好了。”

“哎呀,我的侄儿媳妇,才几日不见,如今就阴阳相隔了,真正是痛煞我了。”只见凤姐边哭边走了进来。

给可卿上了香,凤姐才对黛玉行礼:“郡主见谅,只因这小蓉媳妇素来跟我是最要好的,如今这般悄悄的去了,也没让人知会我,我心中难过呢。”

黛玉点了点头:“二嫂子也别难过了,如今倒是有事情要二嫂子去做了。”

凤姐忙道:“郡主只管吩咐就是了。”

黛玉点了点头:“虽然我跟这小蓉媳妇不亲近,不过初见面时候也是投缘的,原是想深交的,只是因为先父的事情,只就离开了,偏一年多不见,如今回来倒是阴阳相隔,想想也是让人难过,只这丧事我看着也简陋了些,对于珍大哥擅自隐藏丧事的事情,我以后再算账,如今还是死者要紧,我一会让人给你送五千两银子过去,你只给是操办了这一场丧事,若是少了银子,只来问我要,但是每一桩我都是要见明细账的。”说着又吩咐绿鸢:“绿鸢,一会你去跟李嬷嬷说了,这事情就你跟她负责了,银子不够使只管来问我拿,但是都要给我小心入账了。”

“是。”绿鸢答应了一声。

凤姐忙道:“这如何敢要郡主的银子呢。”

黛玉微微摆手:“如今这事情先解决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小蓉媳妇也算是跟我投缘了,好坏我是不能见她这般静悄悄的没个样子的走的。”

凤姐点头道:“郡主放心吧,这事情我必然是给办妥当了。”

黛玉点头道:“二嫂子的能耐我是知道的,这事情就劳烦二嫂子了。”又过去轻轻的手扶了一下那棺木,叹了口气:“虽说人死灯灭,但是哪里能让你这般的过去,好坏,能给的,必然有日要给的,能还的,必然也是有人要还你的,你只安心去了吧。”又问一旁宝珠:“你们奶奶可还有什么遗物留下。”

宝珠要了摇头:“我这里没有,瑞珠,你那里有吗?”另一个丫头正是可卿的另外一个贴身丫鬟,名唤瑞珠。

瑞珠摇头:“没有,当初奶奶过去的时候,也只你在跟前,你都没有,我哪里还有。”

黛玉点了点头:“看来你奶奶去的也是急了点了”又叹了口气:“这棺木也是差了些,来人,去订一口上好的南方檀香木棺才来,所有事宜都不得轻慢了。”

没人知道黛玉为何要这般看重一个死去的秦可卿,但是贾母见黛玉下了这个命令,自然也不能落后了,因此让人拿了银子去给凤姐,让她好坏将事情办妥当了。

好在凤姐也是能干的,只一日的功夫,这宁府里里外外都布置好了,多少婆子侍候客人,多少丫头小厮哭泣,多少丫头小厮管理茶水吃食,多少人管理油灯果品等祭祀物品,甚至丧礼用的瓢盆碗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什么时辰哭什么时候烧纸都是有讲究的,凤姐倒也是一一干了下来。

而这时候康熙下了一道圣旨,封贾蓉为五品龙禁卫,因死去的可以晋一级,如此秦可卿竟然得了四品恭人的封诰,凑巧,这薛蟠见这宁府这般样子,因此得了个法子,竟然给他弄了可以一具放了尸首万年都不会腐烂的樯木棺材来,黛玉闻之很是欣慰,只让人用了。

如此一来,这丧事倒也是办的挺大了。

因这可卿已经死了三五日了,因此没满了七七是不得下葬的,如此七七中,每日也是要人祭拜哭丧的,如此一来这消费也就大了,好在这宁国府也是有点底子的,因此即便是消费大了些,倒也没说什么,而黛玉又拿出了两万两银子,让雪雁给凤姐送去。

凤姐见黛玉这般的大方,因此心中倒是有主意,只想着等过了这事情,以后多跟黛玉亲近了,想来自己也不会吃亏。

可卿停灵,黛玉总也是每日是上一支香,众人见黛玉这般,因此自然每日也是去上香的,因此,即使是过了二七,这上香祭拜的人还是没少。

这一日,黛玉又来了宁府,才到门口,却见胤禛一身黑色便衣来了,身旁还有一个白衣莽袍锦衣青年人。

胤禛看见黛玉忙过来:“这几日累了你吧?”

黛玉微微一笑:“哪里会累了我的,我也就是上一支香,皇阿玛如何?”

胤禛叹了口气:“皇阿玛为此差点动了天怒,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根本就不会只下圣旨,还是以你的名义下的,封一个四品恭人的名份。”

黛玉点了点头:“四哥要进去祭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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