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无奈摇头,然后道:“皇阿玛,哪里有您这样的。”心中很清楚,这是康熙对自己的关心。
康熙明白黛玉这话的意思,作为皇帝,其实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有随便道歉的事情产生,但是如今,自己却似乎在跟黛玉道歉,这不该是皇帝的作为。
康熙无奈的看了黛玉一眼,然后道:“朕明白你的意思,其实真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做,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一个君皇,有的只是孤家寡人,但是你们是朕的儿女,朕如何还会在你们面前隐藏自己呢。”
康熙的话,对于黛玉来说倒没什么,但是胤禛听了,似乎微微一愣,只看着康熙,眼中有一丝的不置信,看来胤禛怎么也想不到康熙会如此说吧。
黛玉看看康熙又看看胤禛,她不知道康熙和胤禛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使得原本应该是同心的父子,如今却显得有点生疏,也许自己做古人做久了,竟然有一丝的不忍,不忍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因此再度看了他们父子一眼后才开口道:“皇阿玛。四哥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康熙笑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看着康熙和胤禛,正色道:“皇阿玛,四哥哥,不要说黛玉不尊重你们,今儿既然是家宴,你们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哥哥,因此就算黛玉说错了什么,想来你们也不会计较的。”
康熙点了点头:“你说吧。”
黛玉点头道:“皇阿玛,不是黛玉说您,您是君皇,但是在这里您是四哥哥的父亲,同理,四哥哥,皇阿玛是您的父亲,至少在此时,为何您反而是和皇阿玛这般的生疏。你们是亲人,不是客人,我都不明白为何,你们都要在对方面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这样过日子,不觉得累吗?”
黛玉的话让康熙和胤禛都一愣,好一会,康熙才道:“丫头,你这番理论是谁给你的。”
黛玉淡淡一笑道:“这种理论需要人给吗。我自小受的教育就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事情了。”
然后又道:“我知道其实不管是四哥哥还是其他的皇子凤孙都是很惧怕皇阿玛的,因为皇阿玛是皇帝,但是排除了皇帝这个身份呢,他也是你们的父亲。父子之间很多时候说说贴心话并没有不好,何必如此这般的生疏,你们认我做了亲人,无非也是要我享受亲情,若是你们自己之间的亲情是如此,你们说你们又如何给我亲情。”
黛玉的话很直接,并没有因为康熙和胤禛是现在和未来的皇帝有所缓和,也许她是在试探,也许是在博一博,不为别的,不管自己如何需要平静过日子,首先要的就是他们的保护,有了帝皇的保护,她才有可能享受真正的平静。
当然若是一个拿捏不好,也许会让康熙和胤禛反而厌恶自己,所以黛玉在博在赌,就算他们厌恶自己了,自己也有法子脱身,虽然以后的日子不一定能平静,不过大不了也是处处算计而已。
但是她有信心,这康熙和胤禛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他们一定能过从繁琐中挣脱出来,因此她看着康熙和胤禛。
康熙和胤禛似乎在沉思,虽然黛玉的话很简单,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这么的难。几十年来,他们的关系都是如此过下来的,如今难道真的要各自孤家寡人到极点吧。
康熙看了胤禛好一会,然后才道:“老四,朕问你,你是否怨恨过朕。”
胤禛在沉吟,他在想康熙问这话的含义,然后歪头看了康熙好一会,才道:“其实儿子以前真的怨恨过皇阿玛,因为皇阿玛从来只会责罚儿子,即使儿子做的再好。似乎在皇阿玛眼中也是应该的。”
“那么现在呢?”康熙问胤禛
胤禛看了黛玉一眼,又看着康熙:“妹妹说的很多,父子之间为何要生疏,也许皇阿玛那样做是为了让儿子能够更加独立,毕竟我是皇子,作为皇子凡事都要做到表率,所以很多寻常人家能做的,我都不能做,在我们家中,不光是父子兄弟,也有君臣这一层关系在,因此凡是就多了一个礼的,而这个礼也就让我们恪守了起来,不能随便说话,不能随便做一些事情,所以皇阿玛才处处挑儿子的刺。”
康熙笑了起来:“你明白了。”这四个字似乎有感慨,也似乎有一些淡淡的悲哀。
胤禛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康熙:“儿子明白了。”
胤禛的话语中似乎有点释然,也有点感慨。
黛玉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明白,眼前两个男子都已经明白了,因此笑道:“好了好了,可惜这会没酒,不然倒是可以给你们浮一大白了。”
康熙听了黛玉调侃的话语笑道:“才吃了东西你不会又想喝酒了吧。”
黛玉只道:“这酒可是要吃的妥当才是,今儿这般的气氛,哪里能不喝酒。”
康熙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老四,让人准备了,一会晚上,只让这丫头吃酒,朕倒是想看看这丫头有多少的酒量呢。”
黛玉听了忙一副求饶的样子:“皇阿玛,饶命啊。”
堂内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连胤禛的脸上都有了欢愉之色。而这次后胤禛似乎对于黛玉也是更加的爱护,想来是为了感谢黛玉的一番话消除了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
这样的笑声自然也就传到了不远处的庭院中,元春正在那院子中,听了这笑声,有点若有所思。
“福晋,虽然是端午,可还是不可在外面多呆了的。还是去屋里休息吧。”身旁的贴身丫头抱琴过来道。
元春对抱琴道:“抱琴,听见前面的笑声了吗?”
抱琴点了点头:“奴婢听见了。”
元春又道:“你说说,这笑声为何我就不参与呢。”语中有一丝的羡慕。
抱琴不语,这话如何让她一个小小奴婢说,毕竟元春不过是侧福晋,说白了也就只是一个侧室奶奶,哪里能跟主子姑娘相比的。
元春一旁自言自语:“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虽然如今我是侧福晋了,到底不是嫡福晋。若是在娘家,也就是姨娘那样的人物,只是如今我身在皇家,所以这身份地位就高了些。”
说到这里,元春不觉有点凄惶,自己来到这雍亲王府也有几年了,小心翼翼,不敢随便显露自己的想法,一切以胤禛的想法为主,但是胤禛对自己并不是很热心,虽然很多事情还是让自己做,似乎在府中自己的地位也比一般人高,但是她却看不透胤禛的心,不明白为何他这样的人却不立嫡福晋。难道真的如传言那样,那个黛玉是这个府中的未来的女主人吗?
不,她不准,既然老天要她到了胤禛身边,她说什么也不准别的人再来跨越自己,成为他的嫡福晋。嫡福晋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黛玉,如今还小,因此只要算计好了,她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元春有这个信心,想了想,元春对抱琴道:“抱琴,你上次去府中的时候,老太太是不是说这宝玉很想念林郡主。”
抱琴不明白元春为何这样问,不过还是点头道:“是啊,宝二爷每日都念叨林郡主,因此老太太都想着早日让林郡主去府中呢。”
元春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大姐姐自然也是不能不明白了,抱琴。”元春吩咐道:“明儿。你去见了老太太,只说让她早点将林郡主接了去才成。”
抱琴道:“奴婢遵命,明天就去。”
元春点了点头:“一会我写好一封信,明儿你也就带了送去吧。”
抱琴又再度答应了下来。
远方的笑语似乎没有停歇,元春的心中倒似乎有了些许注意了,如此一来倒也没有再去听什么。
第二日,抱琴就带了元春的信件去见了贾母。贾母看了元春的信后,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对抱琴道:“抱琴,你只告诉侧福晋,这事情,我自己心里有底了,万不会让她难过的,只她好生侍候了雍亲王才是正理。说不得对她将来也是好的。”
抱琴屈膝道:“奴婢遵命。”贾母又让鸳鸯拿了一些自己的体己出来,让抱琴带给元春,以备元春不时之需。
待抱琴离开后,贾母叫来的贾珠和贾琏,只道:“那郡主的院子大概什么时候能完成了?”
贾珠拱手道:“回老太太的话,如今那院子中的牡丹要迁移到别的院子中,又要种上了潇湘竹子,这竹苗孙子已经让人去江南购买,只这一来一回怕也是要十来天,再加上种植以及收拾,快则也是要二十来天呢。”
贾母也明白很多事情是急不得,因此道:“如今也没外人在,我只说了,才你那大妹妹雍亲王侧福晋来了书信,说林丫头很得皇上和雍亲王的心,虽然这林丫头还小,但是外面的流传想来你们也是听见了,只说皇上似乎有心让林丫头做皇子福晋,如今这成年的皇子哪一个没有嫡福晋的,只有雍亲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也是不立嫡福晋,如此一来,众人都怀疑这林丫头很可能是雍亲王福晋的候选人,虽然这林丫头是我外孙女,但是我也不想她太过处了风头,免得盖过了侧福晋,因此想早早接了来,你们也都是明白的,这宝玉是一根经的人,对于林丫头倒也是上心,我私心打量了,只让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了长大,如此将来说不得也能成就了一段姻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