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皇宫正殿。
刚刚商议完国事,众臣叩别皇上,鱼贯而行,悉数离开。
随后,三个身着朝服、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并肩走进殿内,立于殿中央之后,一齐下跪叩首,并齐声高呼“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说话吧!”剑眉星目的中年男人气势傲然,声音却好似中气不足。
遂,三人纷纷站起,规规矩矩地躬身而立,等待教诲。
“御风,何时回的都城?”一国之君虽口吻和蔼,面色却依旧冷毅,不似寻常父子间谈话聊天时那般天伦融合。
“回禀父皇,儿臣昨日回来的。”并无过多的话语,贝御风沉声应道。
虽然三兄弟同样的英伟,但他的相貌却与两位兄长没有丝毫的神似之处,若是不说,不认识他们的人定不会认为他与另外二人是手足。
贝傲霜的余光瞥着弟弟,嘴角划过一丝涟漪,眼中满是不屑。
“傲霜,有大臣上奏,你府里又添了两匹上品汗血宝马。若非亟需,就不要再这般奢侈浪费,遭人非议终归不是好事。”皇上的目光在三儿子的头顶盘旋。
“儿臣知错,定会谨遵父皇的教诲。”恭谨的神色取代了一切,贝傲霜躬身施礼。
皇上并不深究,淡然转头,看向二儿子。
“凌云,沐雨的遗孀在你府上可否受到了应有的礼遇?”声音变得严厉许多,有点质询的意味。
“回禀父皇,谨王妃已经被儿臣安顿在了府内的‘闲庭小筑’,一切无虞。”二皇子回答得不卑不亢,并未被父亲的凌厉态度所左右。
“哦?难道你觉得将一条巨犬放在一个独居女子的居所里镇守门廊,却是对她的一种礼遇吗?”皇上的态度收回去很多,质询变成了询问。
“这……儿臣不敢……”贝凌云暗自惊诧,恭王府竟然有父亲的眼线。
“尽管整个都城都在传扬,说那女子是妖孽,害死了沐雨,可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大夫早已判定沐雨活不过今夏,他的死与人无尤。你竟和一介无辜女流做龃龉,试问将来朕百年之时,又如何能安心把治理国家的重任交付在你的肩头?”
贝凌云听罢,垂首自省。
做父亲的放缓了脸色,“那女子在你府上,自然是要由你来负责她的安全。朕只是要提醒你一点,沐雨离去没多久,你还没有正式册封为储君,凡事要做得得体一些,切勿落人口实。”
一席话,引得旁听者贝傲霜的脸色和心理都发生了变化,只是,心理上的波动远比表面变化汹涌得多,看他倏然握紧的双拳便可窥一二。
老四贝御风的反应与两个哥哥的懊丧或纠结截然不同,他平静得如一尊泥塑,但眼睛里却蓄满了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