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们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赵慎，只是，看到赵慎以后，曹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赵慎，和抢修河堤的士兵们一样，一身短打扮，脸上泥水汗水混在一起，任谁也看不出眼前的男子，就是天下第一俊美的敬王爷。

赵慎楞了一下，立即认出了两人。

赵慎有些激动的握住曹非的手，大笑道：“曹公子，本王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曹非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把曹虎推到赵慎面前，淡淡一笑，“王爷，这是平阳的捕快曹虎，平阳城还有很多被困百姓等着王爷派人前去营救，曹虎希望他能够带路，他对平阳的大街小巷，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赵慎点点头，注意力转移到曹虎身上，“曹虎，你们平阳衙门的人都去了哪里，本王为何到平阳以后一个都没有见到？”

“启禀王爷，大清河破堤的时候，柳大人正带着我们一干人等在查看堤防，小人被冲到了一棵树上，才侥幸得以生还。后来小人逃回城里，发现平阳城早已被大水淹没，只得躲到高处等待救援。”曹虎倒也算有胆气，在赵慎面前，并没有吓得胆战心惊，说不出话来。

赵慎堆曹虎颇为欣赏，点点头，命手下人去准备船只，即刻前往平阳城救人。

赵慎安排好一切，这才和曹非，青音攀谈起来。

曹非的全部心思，都已经放在了这大清河的河堤上，湍急的河水，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卷起滔天海浪，吞噬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她害怕死亡，那年，在战场上，她目睹了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她眼前流血，断臂，倒下，然后，永远的离开了她。

前一刻，她还在心里唾弃这些说话粗鄙的士兵们，后一刻，她却希望他们能够站起来，继续和她说一些云山雾罩，不着边际的话。

那次战争以后，她更加频繁的的出入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偷取他们的不义之财，去接济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人。

不过，对于赵慎调集士兵加固河堤的做法，她是颇为赞同的，凭籍这一点，赵慎在她心中的印象，稍微有所好转。

“青音，你对治理水患，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王爷做的已经足够好了，还记得我们的祖先大禹治水的时候，采取的方法吗？”

“哦，本王明白了，大禹当时是凿通了积石山和青铜峡，疏通河道，现如今，我们也可以使用这样的方法。”

青音点点头，淡淡道：“大清河之所以总是洪水泛滥，究其原因，可以归为两点，第一，大清河两岸的植被太少，我曾问过平阳城的百姓，大清河两岸的树木，基本上都被几任刺史砍伐一光，盖房子用了。第二，大清河在进入平阳地段以后，因为岳山，青牛山两座山的夹击，河道变窄，一到雨季，自然无法正常通过，故而，洪水虽然治理多年，不见一丝成效。”

赵慎恍然顿悟，青音之才，朝野中的官员，也谓是望尘莫及，此人虽身在江湖，却心忧天下，正如皇叔所说，应当拉拢二人，为朝廷所用才是。

只是，此人对任何人都是一脸淡漠，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要想了解他，从而接近他，难上加难。

曹非对青音也是一脸的崇拜，“师父，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你怎么不对我讲呢？是不是我和曹虎分发食物的时候，你去问的？”

青音点点头，微笑道：“菲儿在忙着，师父也不能等闲视之，否则，菲儿一定会怪师父铁石心肠了。”

曹非一撅嘴，假作不高兴的说道：“师父，以后出风头的事情，你一定要让给我，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呀？”

青音浅颜一笑，柔声道：“好，以后这种事情，师父先问过你的意见再说。”

赵慎看着师徒二人，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好巧不巧，这个人也叫菲儿，和自己的王妃同名，赵慎心中恨了一声，极力不让自己想起那个贱妇！怎奈何，脑海里似乎全都是那个女人一张笑盈盈的丑脸。

赵慎低低叹了一声，把目光转向河堤。

只听得曹非在他耳畔说道：“王爷，这河堤修得再高，一场洪水来了，还不是照样白搭，依我看，还是招来当地的河工问问，他们应该比较有经验，而且，人多力量大，百姓听到王爷亲自督工，为他们修筑河堤，焉能袖手旁观。”

赵慎侧目凝视曹非，微微一笑，道：“本王已经开始派人去寻了，只是我们赶来得太晚了，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平阳，现在到处大水茫茫，想要找到身体强壮的河工，实属不易。”

曹非点点头，心中感慨万千，洪水和战争，一样可怕，一场洪水，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个城市，眼睛说到之处，哪里还有一处完整的建筑，哪里还有一张微笑的面孔。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大清河的水患彻底解决，让平阳的百姓，重新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王爷，我听说皇上给了您一些特权，是吗？”

赵慎有些奇怪，她问这个做什么？

曹非微笑道：“如果王爷答应，前来修河堤的民工可以减免三年得赋税，工钱照付，您说会不会有人来呢？”

原来是这样，赵慎恍然醒悟，一笑，道：“曹非，这个主意甚好，这个主，本王可以做，皇上也一定会答应。”

“只要王爷把这个写成书面告示，曹非愿意到四处召集百姓，让他们前来共同治理水患。”

赵慎当然求之不得，当即让人准备好笔墨纸砚，写出了告示，并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青音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

内心深处，他不愿意曹非和赵慎走得太近，无可否认，赵慎是一个优秀的男人，面容俊美，文采出众，足智多谋，家世显赫。似乎，全天下男人羡慕的，渴望的名权利，他都拥有了。

他担心，曹非会渐渐被他的优点所吸引，慢慢的爱上他，那一年之期，就会变成遥遥无期，甚至，他将永远得失去她。

青音后悔了，他们不该来平阳的，菲儿的一颦一笑，让他无法抗拒，她只需撒个娇，他就溃不成军了，是以，在曹非的面前，他好像永远扮演的是妥协的角色。

青音走到曹非面前，淡淡道：“菲儿，我们一起去，你的水性，不如师父。”

“我本来也没有打算放过师父的，走吧。”曹非折好告示，准备告辞出发。

赵慎一笑，这师徒俩，真是急性子。

“曹公子，本王再派两条船给你们，如果有百姓愿意前来，就让他们坐船过来。”

“也好，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青音脸色微微一变，曹非对他，真的好像在改变了，只是，曹非自己还没有察觉而已。

两人摇着船告别赵慎，青音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菲儿，你对赵慎的态度，好像有所转变了。”

曹非耸耸肩，撇嘴笑道：“那个人，就凭这一点就让我对他有好印象？怎么可能呢？他身为朝廷命官，又是皇室中人，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我一想到王府里那些女人，就觉得他还是无可救药，我才不会和一个有很多女人的男人过一辈子，天天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那滋味，生不如死。”

曹非的话，像一缕阳光穿透了层层阴云，照射在青音的心上，一股暖意不停的流淌在刚刚已经冰封的身体里，只觉得漫漫的水世界，已经变成了人间天堂。

青音笑问：“菲儿，一年以后，你会离开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