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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听得兰妃提出要求,让自己帮忙对付他人,探春不禁面色微凛,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心却“咯噔”了一下,勉强笑了一下,斟酌着道:“娘娘只怕是找错人了,探春身份低微,见识又浅薄,如今进得宫中,更是自身难保,哪里有能力帮娘娘做事?”

听她言语中有拒绝之意,兰妃想也不想,烟眉便一轩,目光落到她身上,唇角虽然依旧噙着淡笑,声音却陡地透出一丝冷冽:“到底做什么,本宫还未说出来,三姑娘便一心推脱,实在让本宫觉得疑惑,刚才三姑娘还说敬服本宫,要对本宫言听计从,怎么如今事到临头,却是这样的态度?”

两人相识以来,兰妃无论说话行事,都一直和颜悦色,如今蓦然改容,虽然突然,却是深思熟虑过了的。

恩威并施,才是处世之道,这个道理,兰妃心中再明白不过了。

所以,对着探春,她时而会温颜怜悯,让探春起自怜自惜之心,时而会露出春风得意的模样,让探春明白,身处高位,得君青睐,是多么欢畅多么荣耀,时而会敛容不悦,让探春心生敬畏。

果然探春见状,心中唬了一跳,也不及多想,便慌忙俯身下拜,陪笑道:“娘娘误会了,探春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却得娘娘殷勤相待,娘娘如此纡尊降贵,但凡娘娘有命,探春都愿尽全力来效劳,探春只是担心,自己能力有限,倘若出了差错,不能依照娘娘的吩咐做完事,到时候,娘娘失望自不必说,还会耽误大事,探春万死难辞其咎。”

这番话娓娓道来,殷勤小心,神态更是恭顺到了十分,兰妃细细听了,这才舒展了颦眉,释然道:“三姑娘且放心,这件事情,本宫既然提出来,自然衡量过三姑娘的能力。”

一面说,一面行到探春身边,抬手将她稳稳扶起,温颜道:“刚才已经说过,让三姑娘别说不吉利的话,怎么不到一会儿,姑娘便忘了?哦,本宫明白了,必定是刚才本宫说话的时候,一脸狠毒,凶神恶煞,让三姑娘心生惊惧,被本宫吓坏了,是也不是?”

她言词款款,神态温和,已经恢复成之前的平易近人,并无半点居高临下的矜贵,却似闺阁女子谈心说笑一般。

探春听了,心中又感动又激动,连忙摇了摇头,恭声道:“娘娘说笑了,娘娘天生慈眉善目,探春瞧着,心中只有敬仰,只盼着能时常与娘娘亲近,至于刚才,原是探春自己失态了,还请娘娘勿怪。”

说话之间,探春唇角舒展出一抹明媚笑纹,已经慢慢平复心情,仰头看着兰妃,小心翼翼地问:“探春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只是不知娘娘的吩咐,到底是什么事?”

兰妃纤纤玉指以凤仙花染就,颜色蜿蜒分明,抬起手来,轻抚梅枝上的花瓣,听得她问话,眉眼纹丝不动,只淡淡笑道:“后宫佳丽三千,本宫容色虽然不错,但才气甚是平庸,三姑娘可知,这些年来,本宫为何能屹立不倒?”

见兰妃并不直接回答,却说起如此没头没脑的话,探春心中十分疑惑,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却不敢说出口,只垂下眼眸,温顺地道:“探春愚笨,想不出原因,不过,据奴婢猜想,必定是因为娘娘才色出众,深得皇上喜爱,才能宠冠六宫。”

兰妃盈盈而立,摇头道:“才色固然重要,但服侍皇上,最重要的却是要谨慎小心,善解人意。”

唇际绽开一朵明媚怡然的笑纹,那笑容依旧温文如玉,却也多了一点骄傲自得:“本宫深知,身为皇上的妃嫔,终其一生,能够依靠的,都只是皇上一人,至于其他的,都不可靠,所以,本宫时时刻刻,都以皇上为天,无论说话做事,都会先忖度过皇上的心意,才敢去做,绝不行差踏错,违逆皇上的心意。”

她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加重了几分,有些艰涩,有些无奈,也带了一丝不忿的怨怼:“就算看到皇上宠爱其他女子,心里觉得委屈伤心,也不能失仪,反而还要与那些女子言笑晏晏,和平相处,只有做到这一点,才有可能得到皇上的欢心,长久恩宠不移。”

探春听了,想了一回,一时心中感慨无限,原来,后妃的心思大都深沉曲折,让人看不清,摸不透,更是最懂得“隐忍”二字之人。

心中思绪百转,却都掩在笑容之下,敛声道:“娘娘深谙后宫生存之道,蕙质兰心,见解独特,非常人所能及。”

兰妃听了,带笑看着她,眸中却有锐利森冷的流光一闪而过,继而泠然道:“本宫之所以苦口婆心,说这么多话,是因为明白三姑娘心里,有侍奉帝王的志向,所以想事先提醒三姑娘一声,将来若是入了皇上的眼,定要安分守己,绝不能任性,如此才能长留君心,此其一也,至于另一个原因,便是想告诉三姑娘,本宫与其他后妃,虽然按照皇上的意愿,和平相处,不让皇上为难,但本宫心里,其实也有不满,也有不甘,最不喜的,便是你那时常与本宫为难的元妃姐姐。”

探春料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蓦然抬头,张口结舌地看着兰妃,呆了许久,方艰涩开口:“以前的事情,探春都不知道,不能置评,不过,元妃姐姐如今处境艰难,娘娘心肠慈悲,想必不会……”

“你说错话了,”兰妃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影,如凝着冰雪一般,声音中亦多了一丝冷冽,“身处勾心斗角的后宫,就算心思再慈悲,也会被一一消磨,消失殆尽,元妃施展浑身解数,迷惑皇上,与本宫相争多年,所有的恩怨,本宫一直都记在心里,不过是因为没等到机缘,才不得不按捺心情,与她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如今,她终于走了下坡路,本宫又岂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她这番话说下来,几乎冷如寒霜,虽然依旧是寒冷季节,探春的额头,却不由自主地沁出点点汗水,已经可以预见,兰妃会命她与元妃对峙。

双唇微微哆嗦,探春嗫嚅了许久,终于动唇启音,怔怔地道:“探春心中很不明白,娘娘告诉探春这些话,到底有什么用意?”

兰妃行近一步,双眸牢牢迫视着她,却是不答反问,凌然道:“三姑娘心思明透,岂会不明白本宫说这些话的用意?”

探春心中不免一凛,登时说不出话来,兰妃直直看着她,良久,唇边的笑意转淡,声音笃定而森冷:“罢了,既然三姑娘明知故问,本宫还是直接说一遍罢,本宫愿意全心扶持三姑娘,但是,条件是,三姑娘必须先帮助本宫对付元妃,让她再也不能翻身。”

其时,兰妃穿一袭月白色的素锦鸾绣云裳,系一条淡紫色百褶裙,式样清雅,裙摆以银丝金线绣着娇俏小巧的兰花,少了居高临下的位高持重,更多几分亲和随意。

然而,她这番话说下来,声音虽然并不大,语意中却凝着深沉的生冷冰寒,如断刃砸地,一字一字钉入耳中,与她平易近人的装束,有着天壤之别。

探春静静听了,内心有深切的凛然之感,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虽然身穿温暖的锦衣,却几乎耐不住兰妃言语中的森然。

然而,她到底是从人情淡薄的贾家走出来的,见惯为了功名权势,而不惜一切的事情,瞬间的失神之后,便已经恢复过来,向兰妃道:“娘娘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目光长远,心思细腻,实在让探春感愧。”

兰妃听了,眸中有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旋即抿唇淡笑,那笑里却有着冰雪的味道,定定斜睨着探春,笼着手道:“若想出人头地,便须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三姑娘想必是明白的,本宫要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只是不知本宫这些话,三姑娘到底听进去多少了?”

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探春身子明显一瑟,旋即低下了眉,心头氤氲出万千思绪。

当初,元妃命人将自己与黛玉同时传进宫,因为自己与元妃有极亲密的血缘关系,所以总是以为,倘若与黛玉发生冲突,自己必定能够占上风。

却没有想到,在她与黛玉对峙之时,元妃毅然决然地站在黛玉那边,摆明心中对黛玉的期望,其实更高一些。

到如今,黛玉已经与贾家、元妃彻底反目,元妃自己又失了宠,这才想起与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姊妹,略微善待。

其实如今细细一想,以自己的资质,若是不进宫,而选择一户富贵双全的人家嫁过去,必定轻而易举。

不曾想,虽然走进了这个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却不能如当初期盼的那般,得到皇上的青睐,一举成为人上之人,宠冠宫闱。

碌碌无为,甘于平淡,并非她的性情。

真正的她,向来都不是肯服输之人,只要能遇上合适的机缘,她必定会好好把握,而她也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终有一日,自己必定能够实现心中的期念,飞上枝头当凤凰。

然而,到如今,进无人引荐,退亦无路,只落得个日夜忧思,黯然神伤,若说不怨不恨,那是假的。

对于元妃,别说她心里并没有什么感情,就算亲如姊妹,又如何?为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为了万人敬仰热衷的荣华,有什么不能抛弃的?

机会难得,稍纵即逝。

只是,心里到底存了一丝犹疑,倘若自己果真顺应兰妃的心意,想出办法对付元妃,到那时,兰妃是否真能信守承诺,将她带到皇上面前?

如此一想,探春便觉得甚是为难,手心沁出一抹湿意,心中又惶恐又忐忑,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兰妃心态甚好,见她凝眉沉吟,便不说话,只扬手摘了一枝梅花,拿在手里把玩,等了良久,方淡淡笑道:“三姑娘不说话,想必是不愿意了,罢了,本宫虽然身处妃位,却从不愿强人所难,今天的事情,三姑娘不如都忘了,回去陪伴元妃,静候那万分之一的机缘罢。”说完,便将手中的梅枝掷在地上,拂了拂衣裳,转身欲走。

鸾绣云裳被风扬起,似一朵白云,徐徐从眼前飘过,探春心头生出一丝惶急,只觉得仿佛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便会误了一生。

舒出一口气,探春匆忙抬起头来,声音中有一丝急迫,止道:“兰妃娘娘,请留步。”

兰妃听了,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须臾回过头来,唇角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纹,淡声道:“三姑娘还有事吗?”

这样清淡的态度,不禁让探春心中生出一丝骇然,连忙点了点头,唇动了一下,却又欲言又止,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应承她的提议,想了半晌,唇边吐出一个疑问:“娘娘心里不喜元姐姐,不愿放过元姐姐,这道理探春心里明白,只是有些疑惑,娘娘位高权重,无论想做什么,都轻而易举,探春却势单力薄,如何能为娘娘效力?若是办差了,岂不误了娘娘的大事?”

兰妃听了,微微眯起眼睛,湛然道:“三姑娘这话说得不错,元妃已经失势,绝无翻身的可能,本宫若是自己动手,必定轻而易举,但是,这里面还有一层顾虑,本宫与元妃向来面和心不合,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倘若元妃出了事,第一个受怀疑的,便是本宫,虽然本宫自信,能够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被人质疑,总不是一件好事,即便皇上不追究,皇后、太后那边,心中也必定会生出间隙,如此下去,本宫的日子,只怕就不太好过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因本宫心里,有自己的思量。”

说到这里,便带笑看着探春,眼中浮起一点殷切的流光,旋即道:“三姑娘与元妃,本就是姊妹,又同住在凤澡宫,行事方便不说,无论元妃出了什么意外,都没人会怀疑到姑娘身上,实在妥当,另外,本宫也是有意试探姑娘,看姑娘到底是否值得扶持。”

探春听了,心中甚是疑惑,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兰妃脸颊上,欲要询问缘故,却又不敢开口。

兰妃看出她的心意,扬起唇角淡淡一笑,望着身侧的梅花,慢条斯理地道:“本宫索性直说了,倘若三姑娘肯顺应本宫的心意,助本宫对付元妃,一则能够看出,姑娘对本宫,的确是真心的,本宫与三姑娘,便算是真正结盟了;二则,本宫也是想看一看姑娘,到底有没有资质当妃嫔,毕竟,后宫是风云变幻之地,虽然有荣耀光鲜的身份,但过起日子来,并不太容易,需要识时务,懂得如何取舍,在关键时刻,即便要牺牲自己的亲人,也在所不惜。”

听了她这番解释,探春这才恍然明白过来,看向兰妃的目光里,不免多了一抹审视,原来,历经风雨的妃嫔,不但思量周全,心思缜密,心机之深,也让人叹为观止,不能不心服。

思绪百转,许久探春方抬起头来,凝眉看着兰妃,呐呐道:“娘娘口才甚佳,听得探春如坠云雾,探春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不吐不快,俗话说得好,贵人多忘事,倘若探春当真按照娘娘的心意行事,以娘娘高贵显赫的身份,难免会忘记探春,到那时,只怕探春当真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娘娘……”

她说到这里,便止住了,然而未尽的意思,却是极明白的,不过是担心兰妃达成目的之后,自悔诺言罢了。

兰妃闻言,美眸中浮现出淡淡的不悦,却并没有发作,只依旧笑了一下,温然道:“姑娘的意思,本宫心里很明白,本宫不敢自称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绝不会诓骗你,何况,本宫已经说过了,扶持你对本宫有益,能给本宫自己留条后路,如此要紧的事情,本宫岂会不尽心?”

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探春,轻轻“唔”了一声,遂又道:“本宫知道,空口说白话,三姑娘心里难免还是犹疑,本宫记起来了,昨儿个与姑娘初见时,曾以莹玉镯为表礼,不如就以它当信物罢。”

探春听了,心中的疑虑这才慢慢淡下来,又担心方才这番话,会惹兰妃不快,想了一下,便低眉道:“娘娘别怪探春,事关重大,探春不能不仔细一些。”

“三姑娘不必说这些客套话,姑娘处境微妙,不免会步步留心,本宫能够理解,”闻言兰妃释然一笑,容色平和了几分,婉转道,“也罢,话说到这个份上,索性就说开了,其实,本宫让你对付元妃,于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你是依靠她,才能够走进这个皇宫,倘若将来你当真得了宠,只怕元妃时时会拿这些说事,到那时,姑娘若是不维护她,旁人不知就里,必定会说姑娘忘恩负义,有损姑娘清誉,若是施加援手,皇上那边,明显已经没将她放在心上了,见你护着她,必定会心生厌恶,到时候,连带着也会疏远你,实在让人不胜烦恼。”

她这番话还未说完,探春已经拧起了眉,旋即一点一点加深,待她说完,眉头已经深深蹙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兰妃却是不动声色,唇角仍凝着若有若无的笑纹,候她出了半日神,方道:“行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都清楚了,姑娘心中是否已经拿定主意,本宫却并不知,不过,本宫这里有一个香囊,里面除了寻常香料之外,还有一味精炼麝香,三姑娘识文断字,必定明白寻常人闻了它,并不会有任何异常,但倘若有人戴着盛了麝香的香囊,贴身陪伴孕妇,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会流产,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有人想调查,也查不出来,现在本宫就将它送给三姑娘罢。”说着,果然伸手探入袖中,取出一个累丝双扣绣花香囊,递到探春面前。

映入眼帘的香囊,以轻软紫绡制成,上面以水绿色彩线绣了柳枝,又用淡绿、鹅黄两色挑出细巧的叶子,以轻丝拈金线结了络子为饰,颜色鲜艳,精美异常。

对着如此精致的荷包,探春却觉得一阵眩晕,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为难至极,只觉得眼前这短暂一刻,似乎能预测今后的一生,倘若选择对了,可能会一步登天,但若是走错了路,这一生一世,都万劫不复。

见她烟眉带颦,一副深思的模样,兰妃也不催促,只含了一抹淡笑,气定神闲地立在原地,并不出声打扰。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三姑娘可要想清楚了,”许久,兰妃方轻启丹唇,云淡风轻地道,“是守着已经失势的元妃艰难度日,还是听从本宫的话,只在三姑娘一念之间,本宫要说的,就这么多,姑娘自己拿主意罢。”

一字一字,说得甚是淡静,却仿佛敲在心扉上,探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香囊接了过来,同时应承道:“请娘娘放心,娘娘的期望,探春必定不会辜负。”

听得她终于应允,兰妃心中松了一口气,言语却依旧从容自如:“既然这样,本宫就等三姑娘的好消息了。”说着,便笑了一下,旋即又道:“三姑娘出来这么久,元妃那边,想必已经等得急了,不如快些回去罢。”

探春闻言,便无二话,敛衣向兰妃行了礼,方扬声将立在远处的侍婢都唤了过来,带着侍书、碧瑶,转身自去了。

候她去远后,兰妃身边的侍婢青蓝四下一望,见左右无人,方疑惑开口,问道:“刚才娘娘与贾姑娘聊了好久,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兰妃神色悠然,慢慢道:“也没有什么,有一件事情,本宫托付了贾姑娘,让她帮着办妥,她也应承了,今儿个也算不枉此行。”

青蓝听了,不由一脸错愕,斟酌了一下,方道:“娘娘明知道,贾姑娘是元妃的人,怎么还让她办事?倘若她假意应承,却去元妃跟前告密,娘娘岂不是弄巧成拙?”

“不会的,”兰妃听了,神色并无半点波动,反而还一脸自信,摇头道,“贾姑娘面容乖巧精明,一看便是识时务之人,元妃失势已成定局,她绝不会对元妃一心,反而,会为了自己的私利,倒戈相向,成为本宫对付元妃的利剑。”

她说得甚是笃定,青蓝听了,纵然心中仍旧存了疑虑,也说不出口了,又因兰妃言词有些模糊,便不敢再多嘴,只柔顺一笑,温婉道:“操心了这么久,娘娘想必也累了,不如回宫歇息罢。”

兰妃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其时风过,梅林落英缤纷,乱红如雨,数点落花轻飘飘地落在衣袂裙角间,肩头云裳上,随着人的脚步微微颤动,终于坠下。

花香沁入心脾,清甜异常,然而,朦胧之中,仿佛能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精心策划的一场戏,主角终于入彀,兰妃抿起唇,无声无息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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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尘埃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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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集全景收录阿来成名前后的21部小说,勾勒出阿来创作走向成熟的轨迹。不仅如此,小说集还将阿来的诗句、心情感悟以卡片形式夹在书中,全方位展现“智者阿来、诗意阿来”的魅力。
  • 血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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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巴山夜雨

    巴山夜雨

    该书写于抗战胜利之后1946年开始连载1948年底载完,历时三年多。是张恨水“痛定思痛”之作。作者以冷峻理性的笔触,在控诉日寇的战争暴行同时率先对民族心理进行探索解剖国人在抗战中表现出的“劣根性”。本书以抗战时期重庆郊区为背景,以作家去南泉为轴心,展现了一幅川东风俗图。书中小公务员、教员、卖文为生的知识分子生活清贫,巨贾达官则是奢华腐败。小说描绘了日军对大后方狂轰滥炸、惨绝人寰的罪行,也表现了有正义感的文人的民族良知和对胜利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