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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李广梁山射飞雁

自打黄信逃回清风镇,命军士牢守栅门,昼夜防范,却迟迟不见青州派兵来接应。

这日,听哨兵来报,说秦统帅独身一人,骑马前来,叫开栅门。黄信出门迎接,见果真只秦明一人,心下疑惑。黄信吩咐打开栅门,放下吊桥,迎秦明人内。

两人叙礼罢,黄信问道:“统帅何以一人来此?”秦明将事情经过一一详述,后又说道:“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仗义疏财,广交天下好汉,谁人不服!如今他就在清风山上,我亦人了伙。你既无老小,不如一起人伙,免得受那文官的气。”

黄信道院“恩公吩咐,黄信岂敢不从,只是不曾听说宋公明在此,这是何缘故?”秦明笑道:“就是你前日押去的人。他怕说出真名,惹出自己的官司,因此称自己为张三。”黄信听了,跺脚道:“若小弟早知他是宋公明,路上也就放了他。只恨听了那刘高一面之词,差点害了他。”

秦明、黄信把宋江等人迎进镇里,先打人南寨,抓了刘高的妻子。小喽罗把刘高的家私都装上车子。花荣回至家中,将所有财物装上车,带了妻小、妹妹。众好汉收拾好,一齐离开清风镇,往山寨里来。

上山后,众人在聚义厅相会。刘高的老婆被带到厅前,宋江问道:“你这泼妇,我好意救你,为何你恩将仇报?”燕顺跳起来道院“这种恶婆娘,还问她作什么?”手起刀落,杀了那妇人。

当下,安排筵席庆贺。次日,宋江与黄信主婚,要花荣把妹妹嫁与秦明。山寨里一连吃了四五日喜筵。

几日后,小喽罗打探好消息,上山报道:“青州慕容知府已上书中书省,请求派大军围剿清风山。”众好汉商议道院“此山寨太小,非久留之地。若大军来到,如何迎敌?”宋江道院“我有一计,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众好汉道:“愿闻其详。”

宋江道院“往南走有个去处,名叫梁山泊,晁天王在那集合了三五千人马,官兵捕盗也忌他三分。我等何不投奔那里?”秦明道院“有此去处,固然是好。只是无人举荐,他如何肯接纳我们?”

宋江大笑,从打劫生辰纲说到刘唐送书,杀了阎婆惜,才逃命江湖之事。秦明大喜道:“原来兄长竟是他大恩人!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当下,众人收拾妥当,不愿去的小喽罗,给些银两,自行离开。愿意去的,就编人秦明带来的军汉中,共三五百人马。宋江将众人分作三批下山,乔装成去缉捕梁山泊的官兵。

一行人离开清风山,往梁山泊而来。

这日,众人来到一处叫对影山的地方,两边是两座高山,中间一条阔路。宋江、花荣走在最前面。忽听前方山中传来锣鼓声。花荣道院“前面必有强人。”连忙带好弓箭,派人通知后面两支队伍速速跟上,吩咐其人马停下,自己与宋江带着二十余骑,往前探路。

行了半里多,望见一队人马,约一百余人。前面一位少年壮士,穿一身红衣,手执一根朱红方天画戟,身后的小喽罗全是红衣红甲。那少年壮士在山坡前大叫:“今日你我定要分个胜败。”只见对面冈子后也转出一百余人。前面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壮士,手中也抡着一支方天画戟,身后的小喽罗却是白衣白甲。

这边红旗,那边白旗,两边红白旗摆动,战鼓声响。两位壮士催促战马,在阔路上交锋起来。

二人斗了三十多回合,胜负难分。花荣与宋江看得直喝彩。花荣慢慢上前观看,见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不料两支方天画戟上的绒线缠住了,竟分不开。花荣见此,便伸手取弓,嗖地一箭,正好把绒线射断开来。两支画戟顿时分开,那二百多人齐声喝彩。

二人停止打斗,来至宋江、花荣马前,施礼道院“请问神箭将军大名?”花荣答道:“我这个义兄,乃郓城县押司,人称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我是清风镇知寨,小李广花荣是也。”二人一听,翻身下马,跪拜道院“久仰二位大名!”宋江、花荣也下马来,扶起他二人道院“请问二位壮士高姓大名?”两人分别道来。

原来,那穿红衣的叫吕方,平常爱学吕布为人,因而学这方天画戟,人称小温侯吕方,占据这对影山为寨。那穿白衣的叫郭盛,从小习得方天画戟,人称塞仁贵郭盛。近日也想在此山安身,因而二人才比试武艺,一决雌雄。

宋江劝道:“既然有幸相会,我为二位和解如何?”两人当即同意。正说话间,后面人马也赶到了。互通姓名后,吕方请众人上山,设筵款待众人。

席间,宋江劝吕方、郭盛一同人伙,投奔梁山泊,两人点头同意。宋江道院“若我等三五百人一齐投梁山泊,他们或者真以为是官军,难免误会。待我与燕顺先行通报,你们随后赶来。”众人点头称是,夸宋江考虑周全。

宋江与燕顺上了马,带了十多个随从先行一步,往梁山泊而来。途中歇息时,遇见一汉子,姓石名勇,常行走于江湖,人称石将军。因仰慕宋江大名,特去郓城县投奔。见了宋清,说是在柴大官人庄上,便想去那寻宋江。临行前,宋清托石勇带封信,务必让宋江回家一趟。

当下,石勇述了详情,从包裹中取出信,交给宋江。宋江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父亲病故,现停丧在家,专等哥哥回来迁葬。”大叫一声,昏过去了。苏醒后,痛哭不已。

宋江一面哭,一面写信,写罢交与燕顺,道:“我写这封信,好推荐你们人伙,石勇也一同上去,我要连夜赶回家中。”说罢,飞也似的独自一人走了。

大队人马到后,燕顺说了宋江回去奔丧一事,拿出宋江临行前写的书信。众人商议道:“途中事发,进退两难,不能回去,也不能散伙。只好先去,若晁盖那不容,再行商议。”九个好汉一起,带了三五百人马,往梁山泊而来。

到了朱贵酒店,朱贵看了书信,即刻安排酒食,款待众人,另吩咐小喽罗拿着书信上山禀报。

次日上午,军师吴用来到朱贵酒店,迎接众人。到了金沙滩,晁头领带着众好汉一起前来迎接。迎九人至聚义厅后,互相叙礼让座,左边交椅上,依次坐着晁盖、吴用、公孙胜、林冲、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朱贵、白胜。白胜是吴用派人去救他出狱的。右边交椅上,依次坐着花荣、秦明、黄信、燕顺、王英、郑天寿、吕方、郭盛、石勇。

焚起香,各人许下誓,当日击鼓鸣锣,大摆筵席。席间,秦明、花荣称赞宋江许多好处,众头领大喜。后提到吕方、郭盛比武,花荣一箭射断绒线时,晁盖并不十分相信,含糊应道:“果真如此,改日要见识见识。”

酒至半酣,有人提议先去山前闲玩一会,再来吃酒。当下,众头领信步游玩,观看风景。

走至寨前,听到空中数行鸿雁叫声嘹亮,花荣寻思:“晁盖适才不信我射断绒线,何不趁此施展箭法,叫他们大开眼界,日后也不至小瞧我。”

想毕,花荣便借来弓箭,对晁盖道:“席间,花荣说射断绒线,众头领似有不信之意。众位看那一行大雁,非花荣夸口,这支箭要射雁行中第三只雁的头,若没射中,还望众头领莫见笑。”说罢,搭上箭,拉满弓,细细一看,嗖地一箭,正中雁行中第三只。小喽罗从山坡下捡来看时,那支箭果然穿在雁头上。

晁盖与众头领看罢,皆吃惊不已,称花荣为神箭将军。吴用赞道:“将军不愧称为小李广,真是山寨之幸!”

自此,梁山泊无一人不敬佩花荣。众头领回厅中饮酒至晚上,方才歇息。

次日,山寨再摆筵席,商议坐次。因花荣是秦明大舅,众人推花荣坐在林冲之下,坐了第五位,秦明第六位,刘唐第七位,黄信第八位,三阮之下,依次是燕顺、王矮虎、吕方、郭盛、郑天寿、石勇、杜迁、宋万、朱贵、白胜,共二十一位头领。

从此,山寨中造房屯粮,打造兵器,添造大船,做好抵抗官军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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