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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松醉打蒋门神

行了二十多日,武松三人路过十字坡,结识了开酒店的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夫妇。张青敬重武松为人,与他结拜为兄弟,款待了他们三日。

武松要辞行时,张青置酒相送,并送银两给武松和二位公人。武松感激不已,与他夫妻二人洒泪挥别。

来到孟州,府尹收下武松,写好回文,打发二位公人回去。随即,把武松发派到本州的牢城营。

武松被带到了点视厅,厅里坐着一位管营相公。一个二十四五年纪、面皮白净、身高六尺多的人对那管营耳语了一阵,那管营便下令,将武松送到单身牢房内。

一连数日,都有人给武松送来好酒好菜,武松甚感疑惑。

这日晌午,那人又来了,武松按捺不住,按住盒子,问道:“你到底是哪家的仆从?何以常拿酒食与我?”那人道院“小人是管营家里的心腹之人。”武松道院“是谁命你每日带酒饭来的?”那人道院“是管营家中的小管营令小人送与都头的。”

武松愈发不解,索性刨根究底。那人这才吞吞吐吐地将实情说出。原来,小管营相公便是那日站在管营身边的年轻人,人称金眼彪施恩,使得一手好拳棒。

武松听罢,便要见那施恩。那人害怕,不敢去请。武松大发脾气,那人无法,只得去了。不久,施恩到了,见了武松便拜。武松慌忙答礼,道:“小人不过是个囚犯,却蒙每日好酒好菜相待,实在是寝食难安。”施恩道院“小弟久仰兄长大名,如雷贯耳,只恨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兄长到此,小弟甚感荣幸。因敬兄长是个真汉子,小弟有一事相求。”

当下,施恩请武松来到厅堂坐下,说道:“在这东门外,有个叫快活林的集镇,商旅往来频繁。小弟曾在那开了家酒店,每月收人颇丰。近日,从东路州来了个营内张团练,带了一人来此。那厮姓蒋名忠,身高九尺,江湖人称蒋门神。那厮一身好本事,自夸天下无敌,因而来夺小弟的生计。小弟岂能拱手让人,结果被他一顿拳脚,两个月下不了床。本想派人与他厮打,他又有张团练撑腰,自己人闹起来,不好交待。久闻兄长是真好汉,若是兄长能为小弟出口气,小弟虽死无憾!”

武松听罢,大笑道院“此事好办。你我即刻就去,结果了这厮。若打死了,我来偿命!”说罢,拉着施恩就要去。施恩拦阻不了,赶紧请出老管营,费尽唇舌才劝住了武松。

老管营要施恩拜武松为兄,施恩急忙拜了四拜,二人结为兄弟。当下摆设酒席,武松心下欢喜,吃得大醉。

次日,武松对施恩道院“今日去打蒋门神,得应我一件事。”施恩道院“哥哥请说,小弟岂有不答应之理?”武松道院“你我出了城门,每遇见一家酒店,便要请我吃三碗酒。”施恩道院“那快活林离东门有十四五里路,路上有十二三家酒店,若在每个店里都吃三碗,哥哥若是醉了,岂非不妙?”武松笑道:“你怕我醉了没本事,我却是没酒就没本事。多一分酒,多一份本事。”

施恩只好同意,并叫两名仆人挑上自家的好酒好菜,在前面路口等候。老管营暗中派了一二十个壮汉随后接应。

武松和施恩一道往快活林走去。行了三五百步,只见路旁有家酒店,那两名挑酒菜的仆人早已恭候多时。仆人摆好下酒的菜,便来斟酒。武松毫不客气,连吃了三碗,方才起身。仆人赶忙收拾好杯碗,赶往前边的酒店去准备。

就这样,武松与施恩一路走来,遇见酒店便吃三碗,已经吃了十来家酒店了,却并不十分醉。

武松问道:“这儿离快活林还有多远?”施恩道院“不远,前面那个林子便是。”武松道院“既然快到了,你先在别处等我,我独自去找他。”施恩道院“兄长务必要小心,万不可轻敌。”武松道:“放心!你让仆人送我,再看到酒店时,我还要吃。”施恩便吩咐仆人继续送武松,自己离开了。

武松又吃了十来碗酒。此时,酒劲上涌,武松便把衣衫解开。虽只有七分醉,却装作十分,跌跌撞撞进地来到林子前。仆人指道:“蒋门神的酒店就在前面丁字路口。”

武松走到林子后,看见一个大汉,正坐在椅子上,在大树底下乘凉。武松装醉,斜着眼看过去,寻思:“这个大汉必定是蒋门神了!”便绕过那蒋门神,走了四五十步,见到了丁字路口那个大酒店,店里摆着三只大酒缸,一个年轻妇人正坐在正中间的柜台那里。

武松眯着一双醉眼,走进店里,坐在柜台对面的椅子上,敲着桌子道:“打二角酒,叫你柜台上那妇人下来,陪爷吃几口酒。”酒保喝道:“休要胡说!这是我家老板娘。”武松道院“老板娘又如何?陪我吃酒,有啥打紧的?”那妇人闻言大怒,骂道:“不要脸的狗贼!”推开柜台,便要奔出去。

武松把酒泼在地上,抢到柜台那,将那妇人揪住托起,往酒缸里一扔。扑通一声,正好扔进了酒缸。几个酒保奔过来打武松,却被他一提一个,也扔进了酒缸,另外两个被武松一拳一脚,打倒在地。只有一个机灵的跑了出去。

武松寻思:“那厮定是给蒋门神去报信了,我跟过去,在路上打他,让众人笑话笑话他。”便跨步赶了出来。

蒋门神得知酒店出事,飞快往回奔,恰好在大路上撞见了武松。蒋门神一见武松,欺他已醉,只顾赶过来。不想武松拿两个拳头在蒋门神面上虚晃一下,转身便走。蒋门神大怒,追上来,却被武松飞起一脚,踢中了小腹。蒋门神双手按着小腹,蹲了下去。武松再一飞脚,踢在蒋门神额角上,蒋门神向后倒去。

武松追上前去,踏住其胸脯,提起拳头劈头盖脸地打下来,直打得蒋门神在地上求饶。武松喝道:“想要我饶你性命,须依我三件事。”蒋门神叫道:“只要好汉肯饶我,别说三件,便是三百件,也使得!”

武松道院“第一件,你要立即离开快活林,将这里的一切都还与原主施恩。”蒋门神不住点头称是。武松道院“第二件,你去把快活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与施恩陪话。”蒋门神道:“依得!依得!”武松道院“第三件,你离开这快活林后,立即回家乡,不得在孟州住。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轻则打你到半死,重则结果你性命。你可依得?”

蒋门神要保命,连忙应道:“小人依得,都依得。”武松道院“景阳冈上那只大虫,我三拳两脚就结果了它,更别提你了。”蒋门神这才知道打他之人正是武松,只得唯唯喏喏地求饶。

正说话间,施恩带着二三十个壮汉赶来帮忙,见武松打败了蒋门神,欢喜不已。武松指着蒋门神,道:“原店主来了,你一面搬家,一面请人来陪话。”蒋门神哪敢反抗,忙去请来快活林十多个为首人物,来店里与施恩陪话,随后叫了一辆车子,带上妇人,装上行李,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快活林。

施恩重得快活林酒店,对武松感激不尽,留他在店中居住。快活林一带之人,都知武松了得,哪个敢不来拜见?施恩因武松替他争了这口气,对他格外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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