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7年时,美国80%以上的贷款是信用贷款,而在当时的我国几乎为零,99%以上是抵押担保,因为中国的银行要想将风险转化,就要有变现能力。而西方的金融风险是成本,通过各种金融手段能实现风险可控,这是中国和西方金融体系的区别。
范晓忻与他的创业伙伴首先要打通银企对接的障碍,对1200多家中小企业进行调研,他跑遍了四大国有银行以外的几乎所有银行,从分支行到总行,用范晓忻的话说,是在为银行“洗脑”,让他们接受信用贷款模式,这一干就是3年,与此同时,云计算平台的研发也马不停蹄地进行着。
2010年,范晓忻终于迎来了1500万额度的第一单,但并没有完全打开突破口,因为金融尝试不一定具有可复制性,这一单的成功,也许无法系统化批量用于中小企业的信用贷款。随后,金电联行上报的三家精心筛选的企业没有通过,金电联行陷入了黎明前的黑暗期,如果只是零星案例,而不能形成新的模式的话,金电联行依然没有前途,处在低谷期的范晓忻甚至想过要退出这个行业。
2012年下半年开始,金电联行进入了快速发展期。中小企业主“跑路潮”后,国家政策鼓励互联网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支持中小企业融资。
搭上互联网金融快车
范晓忻经常出席各种互联网金融的活动,但他认为自己处在泛互联网金融的圈内,跟目前火爆的P2P、众筹等互联网模式相比,处于“后”互联网金融—大数据时代金融的起点。其实,互联网金融的核心内涵之一,就是挖掘数据推动金融活动,而金电联行是一家真正基于大数据挖掘分析的大数据金融企业。
范晓忻解释说,之所以将其定义为类互联网金融,因为跟其他互联网金融依托公网不同的是,金电联行是从内网抓取数据,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跟阿里金融有些相似,阿里金融也不能解决场外的金融企业融资问题。金电联行做得就更加细分,是从一个行业的供应链系统去挖掘数据。许多为核心企业供货的中小企业,比如,围绕核心汽车企业会有上千个供应商,会形成大量交易信息,这些中小企业供应商就是金电联行的服务对象。
信用贷款打破了中小企业固定资产不足的瓶颈,其实中小企业都是有信用的,对他们最大的帮助就是,企业的信用可以转换成资金,能解决中小企业日常流动资金的需求。
敬畏大数据的魅力
范晓忻非常敬畏大数据的魅力,因为大数据给出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算术良品率”就可以告诉你企业经营状况的好坏,不用找具体原因,良品率高的企业自然经营状况就好,反之就很差。就像通过发电量去判断经济运行状况是一个道理。
“结账周期”则可以反映一个企业运营背后的风险。如果结账周期长,则反映了企业与供货主厂商的关系不好,或者存在质量问题,甚至有可能是与上游厂商的采购部门没有处理好关系。正常情况一个月结账一次,三个月以上结账期的企业,其下行风险概率高。
“资金沉淀”则是核算授信额度的最好参考指标,核心厂商的资金沉淀可以转化为信用额度,每个月的资金沉淀的变化则可以反映企业的信用稳定性。
“银行为中小企业贷款的驱动力不足,”范晓忻认为,“银行为中小企业贷款存在两大问题:一个是成本高居不下;二是准确度不高,无法及时监管。”银行是最趋利保守的机构,不愿做高风险、高成本的中小企业贷款,而金电联行可以帮助银行对现有客户从放款到收款实现实时监管。及时做出风险预警,通过信用追踪,告诉银行企业是否健康,甚至是未来三到六个月是否还健康。如果企业目前的状况还好,但订单下降、库存上升、结账期延展、结账率下降,就可以为银行预警。
企业倒掉,大都会经历一个“温水里煮青蛙”的过程,不是突然出现问题,及时监管可以提前预报水温。在其他金融机构或者相关债权方还不知情的情况下,第一时间采取提前收款、收缩信贷等措施。
数据平衡纠错防范造假
中国也有不少信用评级机构,但中小企业的信用评级报告在银行并不能作为贷款依据。范晓忻分析,这里面主要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信用评级体系是西方的,主要是进行报表分析,很多银行都不相信报表。另一个问题是因为没有成熟信用体系的约束,分析师个人因素对报表分析有很大的权限。
在国内信用体系不完备的情况下,金电联行另辟蹊径,基于真实交易数据,把一家一家企业的信用算出来,每家企业仅需要十几分钟时间,成本几乎为零。
在目前信用体系缺失的条件下,信用造假泛滥,金电联行如何防范企业造假?范晓忻告诉《经理人》说:金电联行大数据分析的数据入口是供应链管理系统的供应商端,有一套数据挖掘机器人对数据进行挖掘。供应链管理系统类似银行的银联交易系统,是一个交互系统,系统内的交易都是不可更改的,单个企业去修改数据是不可能的。
那么,供应商与主厂商有没有联合进行造假的机会呢?范晓忻认为,有两大造假难点企业很难逾越,一个是造假要做全套,才能把额度做上去。供应链数据取决于所有供应商的供货数量,牵一发而动全身,订单、物流等都要改,这是相当繁杂的工程。二是数据挖掘机器人会按照过往数据和未来数据的分析,清洗掉异常数据,间歇性提高部分指标并不能提高额度。此外,这个系统数据没有后门,任何人不能修改评级结果。
2.0版升级监管和“诊断”服务
只要拥有供应链管理系统的企业,都可以进行信用“诊断”服务,目前,金电联行为了更好地推广和应用客观信用,平台已经建立了制造行业、商超行业、医药行业等十个行业客观信用体系储备。截至目前,金电联行已帮助100多家企业通过贷款审批,授信额度达100万~7000万,累计获取了超过20亿元的授信,仅2012年就高达10亿元,预计到2013年年底能达到20亿元,累计授信额度会超过30亿元。
汽车行业一直是金电联行深挖的行业,能否将这种模式向汽车以外的行业拓展?
范晓忻回应说,并不存在行业障碍。一是数据挖掘,只要有电子化供应系统就可以做;二是数据分析,汽车行业的参数在其他行业完全有效,参数可以微调,公式都是自动修正,因为这是在做大数据分析,不是行业分析。比如,船舶类企业,算法三天就可以出来,只需要补充的相应数据即可。
范晓忻透露,金电联行目前已开发4.0的产品,预计一年后推出,金电联行的产品都是提前两年做规划。9月中旬上线的2.0产品可以给银行做贷后监管,银行大量存量中小企业客户无法监管,金电联行可以帮银行监管起来,由银行付服务费,这块业务可以替银行解决中小企业贷后监管难题,客户来源也逐步从企业市场转向银行。在银行看来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监管工作,金电联行的除了少量人力成本外,其他成本几乎为零,工程师也不用去企业,基本实现了电子化的动态贷后监管,大大提高了银行的监管效率。此外,还可以帮助政府、PE、咨询机构给企业拍“X光片”,进行“诊断”。
目前,金电联行仅收取企业授信额度1%~2%的佣金,即使加上服务费,年化利率不到10%,跟目前中小企业融资成本平均水平相比低得多,范晓忻笑称是在为企业做好事,目前主要还是为企业做好服务,把这个新兴的行业做大。
金电联行业绩激增,也让很多投资机构开始关注它,并给它“画饼”,仅汽车行业的市场空间即超千亿。汽车零部件行业几万亿的体量,融资需求按百分之五计算,市场也在千亿规模。据了解,国内有20多个行业有完善的电子化供应链系统,潜在用户众多,这一模式在可预见的几年做到几十亿,甚至是几百亿的规模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