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封信,唐亦轩才明白,原来当今丞相跟萧太后是一条船上的人,将她嫁给欧天辰,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要她得到那一对鸾凤玉佩……
一段政治婚姻而已。
真正想要的篡夺皇位的人是唐傲,萧太后只不过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至于苏拉西,他只是报唐傲对他的知遇之恩,皇位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唐亦轩站在庭院里,手里拿着那枚人人都想要的鸾凤玉佩,端详了无数遍,却看不出有任何的玄妙。天边一抹残阳,正缓慢地沉下山去,夕阳的余晖渐渐地消失殆尽,一弯新月静静地挂在树梢……
“什么事情让你想得如此入神?”一个温柔的声音想起在她的耳边,近似带着几分宠溺。
她头也不回便知道是他,这几日,他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落霞宫,可是却从不在这里过夜,她没去问,也不屑知道答案。
“没什么!”
小心翼翼地将鸾凤玉佩收好,才回过身,朝他淡淡地笑了笑,“今日朝政不忙吗?”
欧天辰揉一揉眉心,正色道:“怎么会不忙呢?南方发生干旱,很多灾民都逃到金陵城来了,明天朕打算微服出宫一趟,去观察一下情况。”
唐亦轩微微有些诧异,心里却有些佩服他,作为一个皇帝,他的确是做的很好,但是却也危机四伏,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你这样贸然微服出巡,若是那些灾民中有混有东雷国的奸细怎么办?”
东雷国,位于轩辕王朝的南方,紧靠南疆,是一个以巫术著称的国家。百年前,曾与轩辕王朝发生了一场恶战,以失败而告终,之后,东雷国的族人便很少出现在轩辕王朝的境内。只是最近几年,东雷国出了一位容貌妖娆的王子,此人武功甚高,深知巫蛊之术,且懂得知人善任,极力发展国民经济,使东雷国的国力渐渐强盛,但是与轩辕王朝相比,依旧处于下风。
东雷国曾有意挑起战争,但是都被打败。
这个以巫术著称的国家,传说有一种神鸟,此鸟一现,必定为国家带来祥瑞,更神奇的是,只要见到此鸟的人,都可以许下一个愿望……只是此鸟只在五百年前出现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
“轩轩,陪朕一起出巡,如何?”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叫她,第一次是在凤歌面前,第二次便是如此的温柔,嘴角扯起的笑容绚丽夺目。
唐亦轩转过身,望着脚旁的几株栀子花,粉白的花瓣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儿,让人沉醉,她有些犹豫,可是似乎她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个邀请。
“嗯……”她微微颔首。
“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若是皇上要微服出巡,最好带上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在身边,以防不测。”唐亦轩淡淡地说道,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此次出巡有一定的危险,不过,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让你受一点的伤害。”
欧天辰坚定地说道,而且是以“我”自称,这样,他们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一步。
“臣妾可以保护好自己!”
她依旧不冷不热地回答他,故意忽略了他特别的语气。
“那就好!”欧天辰哑然一笑,心里低咒道,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这样无视朕的好意!
暗夜中一弯新月挂柳梢,如水般的月色穿过花树,风动梧桐,暗尘不起。两人一直沉默着,谁也找不到更好的话题。
“或许我们能做朋友。”
她淡然开口,目光蒙上一层薄薄的失意。
他猛地一怔,眉心紧蹙,“只是朋友吗?或许连朋友都不是,我知道当初是我逼着你做这个皇后的……”
“不,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最好只停留在朋友的界限上,你是堂堂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我唐亦轩只不过是众多中的一个而已,希望有一天你能放我走。”
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爱上他的,她想,她的爱早就耗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了。
“轩轩,你听着,你是我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霸道的宣言,却带着丝丝的忧伤。
她苦笑,依稀记得老神仙跟她说,她早就对眼前的男子产生了感情,是一颗药丸的作用。
“或许吧!但是,你要答应我,若是有一天你伤害了我,请让我离开。”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拉上她的手,朝外跑去……
穿廊迂回,亭台水榭,池山桥廊。漫漫的夜色中,他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手心的温度透过肌肤烫伤了她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就是这里——静谧湖!”
唐亦轩环顾四周,好美的地方!一株开满小白花的大树,皎洁的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桠洒落下来,是一片草地,草地前面便是一个人工湖。唐亦轩睁大了眼睛,被眼前的美景所折服,只见水面波光粼粼,萦回曲折,水面铺满银屑般细碎的月光。因为正值初夏,竟然还有莹火虫四散飞舞,闪烁着盘旋在浓浓夜色中,浮光丽影,环绕身际,待她孩子气地想要伸手去捉,点点流萤却是微茫闪烁如同水中月镜中花,灵巧地从她的指缝里溜走了……
“这是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来玩的地方,记得第一次来发现这里的时候,我也像你现在这样,被惊呆了,这样一个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地方,竟会有如此的美景。”
欧天辰静静地望着她欢乐的背影,扯动唇角,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快乐地追逐萤火虫,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些美好的时光。
“知道吗?这里是先帝为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所建造的,但是自从她死了之后,就再没有人来过这里。”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透着无限的忧伤,他永远记得五岁那年,在冷宫见到的那个女人,她的温柔似水的目光,她说,他是她的儿子。那次,他疯了般的逃跑了,恐惧充满了幼小的心灵……
“洛妃吗?”她惊讶地问道。
他凝视着她,淡淡地说道:“轩轩,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孤独,直到玄武节那夜,我才真正感到原来,我讨厌那种感觉,只是无能为力。”
最是无情帝王家。
或许自己该重新认识他,他那样对唐傲的女儿,只是因为他在报复,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朝廷内一定会掀起一场权力的斗争。每个人都只是一枚棋子,唐亦轩如此,苏拉西如此,萧太后如此,或许就连唐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