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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怪不得有数千年再不曾听闻有谁修炼‘风舞九天’了,我也曾去过世俗界、九重天界,特意去你当初留有字迹的那些地方查探了一番。可惜的是,现在只剩下‘身外分身’的仙诀了,字迹也早已模糊,难以分辨了。烟妹施展神通书写的字迹,自不可能被岁月洗刷得这留下痕迹,想必是那心邪之人特意毁去的吧,可叹世人皆贪婪、自私,相比之下,烟妹的这种心胸就令愚兄甚为感动,纵观这九重天界之内,能有几位仙人会有烟妹这种豁达的心态?哪个仙家在有了修仙妙诀之后,不是藏起来闭门造车?更别说肯把修炼的心得跟他人分享了?我就是看不惯这些才跳出我的那个东方世家的”,此时的二人心灵上的共鸣恐也只有昔日的伯牙、俞子期这样的先贤才能体会吧。

“我只想再说一点的是,不论是世俗界还是九重天界,不论是世俗人还是我们这些得窥天机的仙人,只要不是被天罚击得形神俱灭,生死轮回就全由这阴、阳双尊抉择。其他的我也不想再提及,毕竟这些天机也不是我辈中人就能随意泄漏的”,余烟已没有了继续讲故事的心情,东方璞也没了继续听故事的耐心。

“我们这一战怕已有数百年了吧?不如今日咱们就做个了断吧,若愚兄稍胜一筹,只希望烟妹能遂我心愿,烟妹可知道你有多像我得道之前的情侣吗?当初我追求过她,她也爱我爱得如痴如狂,这点,当时的我完全能够体会,只是我求道心切,以致疏忽了她。待我翻然悔悟,痛改前非,以期能再续前缘之时,她的足迹早已无处可寻,只留下音容笑貌还在我内心徘徊。所以我就把帝位传给了弟子巫明,独自流浪于这天地之间,就是希望岁月的流逝,能够排遣我内心中的揪心之痛。当然,能再见她一面,那是我今生最大的期盼,不求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只求她还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弥补逝去的遗憾,再不分离,天上人间!不论她是否结婚生子,我都想把她追回身边,可惜连一面都再难相见。当时我内心曾暗许下誓言,如果再能相见,我愿宠她、爱她直至烟消云散;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愿用我的灵魂做赌约,去赎还她一辈子的幸福快乐,直到永远。人生最难的事不是如何去追求,而是你想追求时她已不见。

三万年来,三万年来我无时不想念于她,我也知道,我们修仙之人最忌讳这些执念,所以三万年来我的修为一直停步不前,但如果能让我再见她一面,就算是功力消散,重新来过,我也情愿心甘。

直至烟妹你度神劫之时露出本相,让愚兄误以为自己的痴情真爱感动了上天,才让我能够再见上她一面。所以我才紧追你不放,可是逐渐地我也明白,你不是她,今生的她再难相见,只留下一段再也忆不全的伤痛往事和逐渐模糊的笑脸。虽明知你不是她,但我也绝不放弃,若失去的都不能重来,那活着的人还有何乐趣可言?希望烟妹能体我、谅我,我将像思念她般对你,若违此誓,天人共弃,此誓生死不灭”,说到这里,原本欢快、洪亮如磁的嗓音已逐渐地哽咽,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那东方璞的双眼中已然布满了泪花,只是被他强行地克制着,这才没有遛到他处吗?

“东方兄又何苦来着,君固有情,但就算你能寻得她又如何?难道你看到她平静欢乐的生活还忍心拆散?就算你们能抛开世俗的偏见,难道你们还能再回到从前?逝去的岁月尚且一去不再复返,失去的人又哪里寻的回来?

你心中有她、她能记挂着你,这样总比连朋友都不可为的好吧?想世间有多少曾经山盟海誓的比翼鸟,又能有几对最终不劳燕分飞?人间真情感天动地的并不是那曾经的拥有,而往往都却是那些永世都不曾结合的天长地久。

是的,初恋是很美丽的,虽如昙花一放,但逝去后却能让人忘却不掉它曾经的辉煌;但它同时又是很残酷的,想世间又有多少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不想小妹竟令东方兄如此错爱,若早知此种缘由,小妹恐早就以表相转世重修,以绝兄之执念。今日小妹向东方兄道明,小妹只想早日破碎虚空,逍遥于九重天界之外。世俗间的情爱,小妹早已经忘怀,希望东方兄能够怜我、惜我,不再苦苦相逼。”

此情此景正应了那首诗词: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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