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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今日万物霁和,云开清朗,天地间的冰雪正在消融中,无人说话之时,一滴冰晶化为水,咚得落入水中,成为白雪世间里,没有莺啼鸟语时的天籁之音。

眼前这个副使的出现,却如春天中的黑煞使,将一切晴和抹煞,他凌厉的眼睛,高大的身材,黑色绣有兀鹰的披风,将众人五颜六色的锦袍全压了下去,奇怪的很,金烈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大赵国的贵族们对这样的小国小使者向来不放在眼里,从前还发生过将一些小国使者辱骂得几乎引发至两国战争的地步,后来还是泠凤罢免并流放了那自以为权高势大的官员才算罢休,只是这种恶习却是积蔽难除,上次王一光来还有人嘲笑金烈国来与大赵建交,是“鼠流之辈,安敢朝向虎”,但是这一回却没有一个人敢对金烈国的这两名使者怎么样,甚至连讽刺的话也没有人敢说一句,他的眼睛淡淡一瞥,就将一切宵小之语压得丝毫没有异音。

泠凤点点头,打量着他的上下,春天虽到,春寒不减冬日,可是此人只是薄薄的内袍加外袍,再一件挡不了多少风雨的黑锦袍,只是为了体面而着,不是为了御寒,这么冷的冬日早上,他却微微有些出汗,让人又羡又佩。

“吴副使,这么早来逛御花园?”泠凤问道。

“对。来看看一些风景。”他却回头看着她。

泠凤点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雪化之际,映着梅花与新萌的嫩叶,白、红、绿相间,确实足堪一看。”

副使看着天地间的春雪景,开始娓娓道来:“小臣曾经喜欢过一位女子,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足以对那个女子生生世世相许,死也无悔的地步。”

听一个外国使臣讲起他的情史,本是件怪异而没有必要的事,可是泠凤不知为何直觉觉得很重要,屏息而待。

“我对那个女子的喜欢到了什么地步呢,到了明知她有了夫君,并且还是个高贵之人,我还不放弃的地步,可是于是我慢慢的抓紧一切机遇上爬,最后终于够着了她,你可以想像我当时心里有多欣喜。”

“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熟悉感。

“可是她不要我,哪怕我再爱她,她也对我有些心动,可是她仍然不要我,最后把我逼得不得不离开,于是我有了今天。她不能抛开她的家庭和她的责任,可是我不能抛开她,时至今日,我依旧一个人孤身以待,等着她。”

泠凤想起恣烈那时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这样?难道世上真有命格之说,竟然有给人感觉如此相似的人?连两人的情感遭遇也这么相似,可能吗?她抬头看看副使大人,再次肯定此人绝不会久居人下,他的目光不是为人臣下的目光,少了应有的恭谨,多了不该有的恣肆,他究竟是谁?

“哪怕那个女子永远也不会回心转意,你也要这样守下去吗?

“对。”他毫不迟疑地道:“我要守下去!我倒要看看她夫君活得久,还是我活得久!”

他狂妄的眼神傲视天地法则为无物,似乎夺人的妻子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等到那个丈夫死,得等到什么时候?

“如果那丈夫长命百岁呢?”

“那我就让他比我早死。”副使大人冷冷地道。

“然后她就再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谁会和一个杀夫之仇的人在一起?”

副使大人笑笑:“所以我走开了,因为我知道上天最后选了我。”他深深地看了泠凤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送给泠凤:“这是我周游各国时无意间得来的东西,不过是件玩物,请皇后娘娘不要推辞。”

将东西塞到泠凤手中,他大步走开了,泠凤有些怔忡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的行为古怪,说话似乎话中有话,低头看看手中的东西,却是一个长青藤玉雕,绞缠不绝的青藤翠绿欲滴,松而不绝地缠住了一个美人的脚,美人低头似笑似怒,玉雕却是平面,上面用米粒大的字镌着一行诗句:“蛟虬偏爱人间花,牡丹凝成一脉香。最险风波干莫血,劫后洪炉铸玉龙。”

这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看,前两句蛟虬自然是指青藤,说的是玉雕的青藤缠上美人之事,后两句却有些费解,怎么突然说到剑上去了?她将玉雕翻来覆去细细地看,脑中似乎浮过些什么,随既又如鱼儿入海,失了踪迹,只得收起玉雕,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小沧玺这时也该醒了,便抽身回来,皇上今日似乎没有大事,早早地便下了朝,正抱着刚醒来的小沧玺哄着他玩,见到她笑道:“回来了?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今日听金烈国的国王要娶王后了,据说是要娶胡国的公主,不知这传闻可对,金烈国使者口风倒是紧,一个字不说,要不是我们的人探听到,我们现在还瞒在鼓里。”

“金烈王要娶胡国公主?”泠凤一惊,两国若是联姻,不知局面会是怎么样,二来听说金烈王对他的妻子甚是钟情,不愿再娶,没想到毕竟还是娶了,男人啊……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却也知道,一个没有后嗣的国家岂能长久?娶一个妻子是迟早的事,要是这个妻子能带来大量的钱物与人力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恐怕有点依据,上次金烈国不是把公主嫁到胡国了吗?这回胡国再嫁公主,亲上加亲,真是大喜呀。只是对我们来说,却是个糟糕的消息,我们的海防师都未建立起来,金烈国却是最擅长海防海事的,要是他与胡国勾结,把持了海上运船,外国人无法进入大赵,大赵人无法出海,到时大赵就要像瓮中鳖一般被人包围在口袋中了。就算要出海,也得辗转于其他的国家,关税且不说,还受制于人,这太不妙了!”泠凤越想越惊,好在也许来得及,从以往的事情上看,金烈王是个聪明人,而且这事既然秘而不发,自然还不想得罪赵国,只要给的利益大于胡国所给,那么便算安然。

皇上马上召来使臣王一光细加安抚,并于话语中露出想要与金烈王联姻的意思,这个话题从前曾经提过,那时王一光代王婉拒,现在又一次提出,王一光却沉思了一下,说是要派人回国问问,现在看来,王一光与副使吴忘已经长驻在大赵,这也是个好兆头,皇上心下喜然,却不是为了两国关系,而是为了泠凤,他知道泠凤一向重视与邻国的关系,并为了金烈国的兴起而疑虑重重。

王一光告辞后,皇上在书房内又看了会书,便站起来,谁知刚一站起来,又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便栽头倒了下去,书房内因为他召见大使密谈,所有人都远在殿外,没有人听到异动,这一扎下去,头重重撞在书桌角,顿时鲜血从头上涌出,他呻吟了一声,正想要叫人,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不久,他自己便幽幽醒来,国师说过他的晕症,只要不是“情”因,便不必服药,他心中一声苦笑,身体这样虚弱,看来时间越来越少了啊!

他要叫人,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力气,头上的血不住地冒出,他却也不慌,时间未到,他现在还死不了,他一声不吭地在地上躺着,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柔和清亮的问话:“皇上还在接见使臣么?”他的心突然跳了起来,凤儿,凤儿,快进来!太监答道没有,于是泠凤便朝这里走来,在门外太监通报了一声,自然是没有人应的,泠凤的心微一痛,直觉不录,伸手便推门,这一看,失声大叫:“皇上!”

皇上三番五次的晕倒,已经明显超出了劳累的范围,泠凤默默看着皇上,许久才道:“你仍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我么?”

皇上极不为人注意地一顿,笑道:“告诉什么?告诉你我多没有用,连站也站不稳吗?”

“不说是吧?好。从今天起我就不吃饭,直到你肯说了为止。”

泠凤说罢转头就走,皇上苦笑不已,这话让他如何说呢,这样残酷的事,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泠凤说到做到,后面两天便真的不再吃饭,直到她第三天在陪小沧玺玩时晕了过去,小沧玺正与母亲玩得高兴,见娘亲突然睡着了,很不高兴,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这一下皇宫大乱,皇上在床上黯然不已,心想:“凤儿,你又何必逼我,若是能说我早就说了,只是时至如今,我还有什么脸说了让你来怜惜我?”

只是泠凤真的不吃饭,这却也不行,皇上左思右想,只得扶着刘权来看泠凤,泠凤见到皇上别了脸过去,那侧脸虽在是病中也娇美无那,结缡多年,从未曾变过的是眼睛里的清澈与温柔,那有眉眼间的弯弯双眉里,蕴藏着的一股倔气,她从前就倔,认准了的事,谁也劝不回她,皇上更加痛苦,深深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小孩子,不吃饭,难道想让玺儿笑话你吗?”

“我说过你不把你的问题说清楚,我是不会吃的。”泠凤依旧不回头。

皇上命人退出,这才道:“你何必一定要问这么清楚,对你来说,我死与活有那么重要吗?你有沧玺,如果我死了,未来有他来继承帝位,你仍旧大权在握,我死了对你而言有什么可惧的?而且……”

“而且什么?”

皇上把望着她黑亮的头发,不由得伸手抚摸,一下一下,如兄如父,感叹道:“老天果然注定一切了,我怎么努力也是空,凤儿,我很痛苦,我的痛苦不比你少。你也许还有守得云开见月出的一天,可是我却是永远的输了。”

“嗯?”论到国事,她比皇上不知高明多少倍,但是论到心机与人心,她却不是皇上对手,皇上说的话她一句也不明白,皇上笑道:“别孩子气了,来,吃点东西。”

“你先说了我再吃!”她怕他反悔。

“你先吃!”他罕见地坚持已见,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好吧。”泠凤看这光景,也知道没有的商量,便坐起身来,一点一点地把皇上端来的胭脂御田米粥吞了下去,又咬了半个碧梗青津果,皇上这才放心下来,觉得全身累得慌,疲乏地道:“凤儿,我想在你的床上靠一下。”

泠凤见状,忙把他扶到床上来,扶他躺下,自己因饿了几日,身体也软得很,便索性也在他身边躺下,面对面地望着对方,虽是同床共枕,可是心境却再也不同了,她视他为兄,摒弃了情欲之念,对他坦荡无私,他仍旧视她为妻,只是不能再随意抚触她的身体了,那时的荒唐,让他永远失去了这个权利。

“说吧,皇上。”泠凤催道,这个答案她一定要知道,究竟为什么他变得这样虚弱,是大病还是别有隐情?

“那一年国师曾在我昏晕过去时来看我。那时他就对我明说,我这个病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是好不了啦,他不随逆天而行,只能让我在将来的日子里,尽量像个正常人,这药,”他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锦袋药来:“是他所赠,能让我不要在昏迷中昏迷到我死去,它给我挣来了这一的多的时间,否则那时一昏迷,我就醒不过来,到了大限那一天,我就在昏迷中死去。”

“啊!”泠凤惊得浑身发冷,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病!她怜惜地看着皇上,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怪病的折磨?

“还有多少时间?”泠凤压抑住心里的痛苦,困难地问。

“半年多吧,正好可以看到孩子生日。别这样看着我凤儿,我会受不了的。”皇上的手轻轻抚着她的下巴,感觉那柔美的曲线,苦笑道:“他说,我之所以从前能醒过来,一来是我的大限未到,有事情需要我去做,二来,也是他要完成一件前世未完的心愿,所以借我之手达成,什么事要我去做呢,他说的事让我实在无法接受,我非常愤怒,坚决不同意,他说,一切自有天意,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现在我想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我那样做了,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纠正偏了的路轨,最后却发现,原来我纠正的路,也是上天要我做的!我用尽心力,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

“究竟是什么事?”泠凤一把拉住他:“究竟是什么事?对你有害吗?有害那就不要做啊!”

“没用,这是天意。而且,凤儿,我要你明白,这件事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要你记住这一点。”皇上的轻轻把她拥进怀里,像从前新婚时那样,爱绵地把她护在自己的怀抱里:“凤儿,不要为我担心,国师说来世为我安排一个无忧无虑的一生,还有个和你一样值得相爱的妻子,再有个和玺儿一样的孝顺儿子,他答应过我的,所以我不怕。”

“来生!什么来生!”泠凤哭在他的怀里:“谁知道有没有来生!不要不要!你不能死呀,我答应过先帝,一定要护你周全的!先帝驾崩之前我答应过他的!”

“我会和他说的,放心吧,凤儿,你抗不过天命,我也抗不过天命。别哭,在我有生之年,我会护着你的。我从前也答应过你的。”

“你死了,这世上我就是一个人了!”

她睁大惶惑的眼睛,全身如坠冰窖,究竟天命是什么,让她要再一次承受身边人逝去的锥心之痛?爹死了,娘死了,先帝先后也崩逝了,恣烈也死了,皇上也要死了,她一个人站在这高高的皇后座上,冷得刺骨寒心,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她将要一个人走完一生吗?

“凤儿,你真可怜。”皇上淡淡地叹息着,把她更深把拥入怀中:“我们还有半年,珍惜半年的时光,半年后,听天由命吧!”

天命!天命!泠凤恨得全身发抖,天命究竟是什么!

帝后越发地恩爱了,食则同桌,睡则同寝,现在晚上两人又是同床而睡,皇上说他已经将密道图描好,将来找个适当的机会,亲手交给沧玺——当然是由泠凤来保存,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泠凤想到未来无数孤寂难熬的日子,便觉得冷得彻骨,她要皇上与她同睡,虽然只是“同睡”,并无夫妻之事,可是皇上已经满足了,至少说明在她的心里,她是需要自己的,依赖自己的,也越发尽心地爱护她,她的衣食,她的心情,他无不在心,同样的,泠凤也亲自过问着皇上的饮食起居,大到国事莫让皇上烦恼,小到早餐的配膳能否让皇上多咽下一口,无不精心调配,甚至召集太医与御厨共同商量出种种药膳,以期让皇上身体补益,帝后的恩爱直接影响了京城的风气。

上有好之,下有趋之,这个时候的京城受了帝后旷世少见的恩爱的影响,上至大夫,下至平民,夫妻无不恩爱,就是不恩爱的,也少了几分戾气与彼此的厌恶,谁都知道帝后最喜欢恩爱的夫妻,对妻子不爱不敬,对丈夫不体不忠的妻子最让帝后瞧不起,连皇上的亲姑姑玉龄公主之子,因为鞭挞虐待自己的正妻,而被皇上下令革了爵,永不得入宫!连公主为儿子求情还得了皇后的奚落,说她身为女子,却纵容孽子害人,其心可鄙,绝不为他向皇上进言,此事既出,京中大臣无不凛然,虽然有的对妻子根本不放在眼里,也不得不尊重上几分,这样一来,家宅却也和宁了,毕竟恃宠生骄的人是少数。

恣烈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看着皇上越加清瘦了的脸,新制的龙袍里加垫了一些棉花垫,让身材显得丰满些,仍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皇上已经是在耗着最后的膏油了。

等。

如今就一个字,等。

就像国师说的,逸待机时。

“爹爹!”小沧玺在一岁零五个月时,终于可以很清晰地叫说“爹爹”两个字,他粘着皇上的劲远远强远粘泠凤,虽然泠凤如今也是百般疼爱他,早不像从前那样清冷。但是他还是和皇上最好,只要一醒来,马上就叫“爹爹!”然后皇上就会在第一时机笑眯眯地把头凑过来:“乖儿子!”

“抱!”小沧玺便张开双臂等着爹爹抱,小沧玺的一应事务,上到喂饭哄睡,下到把尿把屎,连着洗浴,都是皇上一个人所为,嬷嬷和保姆嬷嬷根本就帮不上手,能做的,不过是看着罢了,泠凤知道皇上要抓紧活着的每一天尽可能地让孩子记住他,心中怆然,也并不劝阻,虽然无数人都在她耳边说,皇上是龙身,喂饭把尿这种事本不该由皇上亲为,她也不理,世人说什么,她已经管不了,荣誉与体面算个什么东西!能比得上皇上的开心吗?她要的不过是皇上在活着的每一天里都开心。

恣烈,她深深地埋入心里,痛苦是永远无尽时的,旧痛之上还要加上新痛,她除了咬牙拼命忍受,别无他法,她不能倒下,她倒下了,儿子,天下,交给谁去?人生有什么乐趣,不过是随时随地地接受煎熬罢了!

孙琳担心地看着皇后娘娘站在窗前,今夜皓月当空,人间万民晏寝,好一个夜晚,只是这个夜晚不属于元坤宫的这个女人,冷冷的晚凤歇得她的裙裾不断地翻飞,她和月亮一样孤清,娘娘的苦,他是最深知的,从前夜夜他陪寝在床边,总能听到皇后娘娘压抑的哭声,他不能让皇后大声哭出来,他知道她要是真大声哭出来,那必定是再也坚强不起来,所以他只能坐在床外,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咽,后来皇上入了娘娘的寝居,娘娘仍旧没有开心起来,皇上与皇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明白,等到他知道的一天,必定是天塌下来之时!

春天的雪渐渐消融,破冰而出的嫩笋初露尖头,人间万物回春,皇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景致,将一朵玉簪花插在泠凤鬓间,吟道:“小院春风忘拂临,青阶一色无新藓,偶因回顾不堪伤,取看一支玉鹤仙。凤儿,你不会成为那样的幽怨女子的。放心吧。”

泠凤含怒带愁地瞪了他一眼,皇上哈哈一笑,抱着沧玺道:“你娘头上的花好不好看?”

“啊,哈!”小沧玺伸出手臂要娘抱,泠凤抱过来,小沧玺抓住娘的发花,拉得梳得齐整的发髻与玉簪花一齐掉落下来,他哈哈大笑,做完了坏事,见娘瞪着他,颇有山雨欲来之势,飞快地转身向皇上扑去:“爹爹!救!救!”

皇上眼疾手快一把抢抱过来,正好沧玺的小屁屁躲过他娘的一记“凤拍掌”小沧玺得意地抱着皇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对着泠凤嘿嘿地笑,泠凤哭笑不得,指着他道:“有本事你下来,躲在你爹怀里怎么怎么回事?下来!是男人就给我下来!”

“嗷嗷嗷!”小沧玺的头摇得像拔浪鼓,坚决拒绝敌人的激将法,绝不上眼前这个长得虽然,实则包藏祸心要打他小屁股的女人的当。

人家我还是男婴,不是男人!

皇上笑得腰也直不起来,抱着小沧玺直亲:“宝贝儿子!”

眼前这一幕全家欢乐的场面,都落入了恣烈的眼中,他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望着皇帝一家,然而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却让带路的太监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才停下来。

“副使大人?请……请跟随奴才来……”带路太监什么人没有见过?只是对这个小国来的使臣却是深怀惧怕,这个使臣让他想起从前的恣烈将军,这两个人都是让人见人不得不惊怕的主儿,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有一点点的懈怠。

“哦?今日是吴副使前来?”皇上话虽这么说,但是却分明显示出一种“我就知道你要来”的神情,没有一点意外。

“对,事关我王的婚事,臣不得不来作个澄清。”恣烈淡淡地道:“我王并没有要娶胡国公主的意思,这一切不过是胡国的诡计,想要将谣言散布开来,以逼使我王不得不娶公主,从而使胡国皇帝可以从我王手中以聘礼形式取得一部分海上制约权,胡国狼子野心,我们不屑于之合作,所以取公主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听说贵国不是把公主嫁了过去?”

“公主这个封号,要是需要,皇上也可以在后宫突然多出几十上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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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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