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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石碣村智擒何涛

宋江策马疾奔袁先回住处,后又赶至茶坊袁领何涛进衙门。知县时文彬正在厅上处理事务。

宋江引着何涛袁把公文交给知县。知县接来一看袁大吃一惊,对宋江道:“这是太师府差人来要立即回话的公文,即刻便可差人去捉!”宋江道:“白天去,恐怕会走漏消息,不如夜里去捉。只要抓到了晁保正,其他六人便有下落。”知县道:“言之有理。”随即叫县尉和两个都头来。

这两个都头,一个叫朱仝,身高八尺四五袁须髯长约一尺五寸,面如重枣,像极了关云长袁人称他作美髯公。另一都头叫雷横袁身高七尺五寸袁紫色面皮,因他体力过人袁能跳二三丈阔涧,人称插翅虎。

朱仝、雷横领了指令袁和县尉带了弓手、士兵一百多人袁同何涛一起袁当晚往东溪村飞奔而来。到东溪村时袁已是一更时分。

朱仝道:“前面就是晁家庄了袁我和雷都头兵分两路袁我带人在后门埋伏袁听哨响为号,你们打前门,见人就捉!”雷横道:“说的是。朱都头袁你和县尉打前门,我去拦住后门。”朱仝道:“贤弟袁我熟悉这庄上的路,不用火把也能找到。你却不熟悉此处,万一打草惊蛇袁可不是闹着玩的。”县尉道:“朱都头言之有理,你带一半人去打前门。”朱仝道:“我只要三十个人就够了。”说罢,带了三十个人先走了。

县尉也上了马袁雷横派弓手护着县尉袁士兵走在马前袁照着二三十个明晃晃的火把,一齐往晁家庄奔来。

还有半里多路时,只见晁盖庄上起火了。雷横提起朴刀袁身后士兵齐声呐喊,一齐打开庄门袁扑到里面时,却不见一人。只听庄后有人大喊,叫前面捉人。

原来,朱仝有心要放晁盖,故意让雷横去打前门袁雷横也有心要救晁盖,便争着要打后门,却还是被朱仝争了去袁只好打前门,却故意叫士兵呐喊,声东击西,其实是催晁盖快逃。

晁盖让庄客放火袁与公孙胜领了十多个庄客从后门杀出来。朱仝故意让开一条路袁放晁盖走。随后,朱仝撇下士兵袁提着刀追赶晁盖。

晁盖边走边道:“朱都头,你一直追我做什么?”朱仝见后面没人跟上,道:“晁保正,我怕雷横一时糊涂,所以故意让他去打前门,我在后门好放你出来。你不要去他处了,如今只有梁山泊才是安身之处。”晁盖道:“都头救命之恩,他日必报!”

眼见晁盖一行人走远了,在黑夜中不见了。朱仝装作失足袁跌倒在地。众士兵赶来,扶起了他。

县尉催士兵接着追赶袁众士兵害怕,虚赶了一阵,回来道:“黑夜里看不清,不知他们往哪条路上去了。”雷横也赶了一阵,回来道:“这伙贼人太厉害了袁实在赶不上!”

众人回到庄上袁抓了两个庄客袁押到县衙来审问。庄客起先不肯招袁被打得受不住了,招道:“那六人中,一个在本乡教学袁叫吴学究袁一个叫公孙胜的道士袁还有一个叫刘唐的黑大汉。还有三人,小人并不认得袁是吴学究找来的,听说姓阮,住在石碣村,是以打鱼为生的三兄弟。”知县取了口供袁将两个庄客交给何涛,回了一道公文。

何涛带着那两名庄客袁回到了济州,见了府尹,详细禀报了一切。府尹听罢,再次提审白胜袁问道:“那阮家三兄弟在哪住钥”白胜见无法抵赖,只得招道:“三个姓阮的袁一个是阮小二袁一个是阮小五袁还有一个是阮小七袁都住在石碣村湖边。”知府立即派何涛前去石碣村袁捉拿阮家三兄弟。何涛与一名捕盗巡检,带上五百个官兵,一齐往石碣村奔来。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渐渐接近了石碣村,一路上袁他们见船就抢,抢了一百多只船,官兵都上了船袁朝阮小五的打鱼庄上驶来。

行了不到五六里水路袁听到芦苇中有人歌唱。众人停了船,只见远处一人袁独自摇着一只小船,唱着歌过来。

众人中有认得他的,喊道:“这个就是阮小五!”阮小五大笑,骂道:“你们这些残害百姓的狗官袁胆子倒不小,竟敢来找老爷!”官兵一齐朝他放箭。阮小五翻了个跟头,钻进水里,众人赶到他的船前时,扑了个空。

又行了不久,只听见芦苇荡里有人在打唿哨。众人一看,见两个人撑着一只船来了。船头上站着一个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执一支笔管枪。有人认出他道:“这个就是阮小七!”何涛喝道:“抓住这个贼袁别让他跑了!”阮小七听到,掉转方向,往港汊深处驶去。

众人叫喊着追了过去袁越走水道越窄。何涛赶紧令所有船只停在岸边。上岸看时,满眼尽是芦苇袁竟看不到一条旱路。何涛差人探路,却许久也不见回。

眼看天色将晚袁何涛心下着急袁寻思:“这可如何是好?看来,我得亲自走一遭。”便选了一只快船,挑了几位有经验的公人,带上兵器,朝着芦苇荡深处划去。

当时日头西沉袁行了约五六里路,见岸边一人提着锄头走过来。何涛问道:“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汉子答道院“我是这村的庄户人家。这里叫断头沟袁没有别的路了。”何涛道院“你看见有两只船过来么?”那人道院“是捉阮小五的?他们在前面树林中厮打。”何涛听罢,忙停船靠岸。

两个做公的正待上岸袁却见那汉子提起锄头袁一人一锄头,把那二人打下了水。何涛大吃一惊袁赶紧跳起来,正待奔上岸时,感觉船摇晃起来。只见水底钻出一个人袁把何涛两腿一拉,听得扑通一声袁何涛掉进水中。这人把何涛倒着拖上岸,绑了起来。

那水下之人,便是阮小七,岸上提锄头的袁则是阮小二。二阮把何涛捆成粽子一般袁扔进船舱里。

与何涛同来的捕盗巡检,与众官兵等了好久,仍不见何涛回来,心中焦急万分。初更时分,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袁只听身后唿哨声响,迎着风一看,却见芦苇侧畔透出一束火光。那火光近了,原来是一只小船,上面满是芦苇稻草,熊熊燃烧着,借着风势,直逼过来。

众官兵的船连在一块袁港汊狭窄,竟毫无躲避之处。船只很快着了火,船上官兵纷纷跳上岸来,东奔西逃。无奈四周全是芦苇,寻不着旱路,火蔓延到了岸边,将岸上芦苇全点燃了。众官兵无路可逃,尽跌在烂泥地中。晁盖等人赶来袁将那些在烂泥地中挣扎的官兵一个个杀尽了。

阮小二把何涛提上岸袁骂道:“你这狗贼残害济州百姓,我本想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却要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对那济州管事的狗官传话:‘俺这石碣村的阮氏三雄,东溪村的晁天王袁都不是好惹的袁敢来这里袁就是找死!别说你一个小小府尹,就是蔡太师亲自前来袁我也要他有命来,没命回袁还戳他二三个透明窟窿。’俺们放你回去袁聪明的话就不要再来。”

当下,阮小七划一只小船过来袁载了何涛,把他送到大路口,喝道:“从这里一直走,便可找到出路。”何涛捡回一条命,慌忙往济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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