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薜尘少持剑追出之后,脚下拼命如飞,不多时,已然赶上了沐天吕。
两人身形急纵,已然从河道旁的山崖上飘然而下,踏上了一片平源之上,触脚的柔软,让两人忍不住一望,脚下竟然是一片草地,借着月光,一眼望去,竟然宽阔双比,看不到边际,毅然是一片宽阔的草原。
夜幕笼罩着草原,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草原上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
两人相对一望,丝毫不敢停留,此时,虽然彼此憎恨对方,两人一见,恨不得把对对方吞食腹中,可此时,他们俩人都没有时间停留下来解决恩怨,因为此时,他们心系的同一个人正处在不知的险境当中,说起来汗颜,那掳走她的之人,他们连相貌也没有看清。
脚步如飞,他们俩人同时在草原之上飞驰了起来,这一夜,让人觉得很是漫长,飞驰了近两个时辰,那个人影就在他们身前十米之外,不管怎么努力,竟然拉不近半分距离,说来忏愧,对方怀抱一人,他俩轻装而行还追不上对方,论这轻功,他们是输给对方了。
而对方抱着程紫萝,黑色抖蓬在疾风中狂飘乱舞,犹如一只大鸟般向前飞去,转眼间,在一望无迹的草原之上终于出现了一片密林,那人抱着程紫萝一闪入林,当薜尘少和沐天吕赶到,一窜入林中之时,已然不见了对方踪影。
两人顿时心下一紧,看来,此密林必是那人的藏身之处了。
可是?他掳走程紫萝有何用意,难道?想以此来威胁他们吗?
两人不解,一踏入林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两人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如果此处果真是那人的藏身之所,那必然不简单,也许设伏着机关,也许还隐着其它,总之,在他们看来,此秘林必定隐藏着步步杀机,如不小心,那可能就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密林中,树木高大茂盛,遮挡住了月光,竟然没有一丝光亮。
“你带火折子了吗?”黑暗中,不能视物,薜尘少对沐天吕开口。
闻言,沐天吕沉声一笑:“你开什么玩笑,我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堂堂黑月神教的教主,那些东西当然是手下准备了,我身上怎么会带着那样的东西。”
薜尘少一听,当即不屑冷哼:“不就是个魔教的小教主,有什么好得意的,早晚我灭了你那个狗屁神教,看你得意个屁。”
一提起这,薜尘少就满心的怒火,都是这家伙,如果不是他,阿萝又怎么会让人给掳去,这个沐天吕当真可恶之极,他早晚要灭了他,一解心头之恨。
一听他这话,沐天吕也火了,曾几何时有人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了,当真着恼:“叶十三,要不是看现在是非常时期,本教主早就让你投胎转世去了,你不过个小人物,经常跑江湖的会连这点平常之事都做不到吗?还有脸来说我不带火折子,那你干嘛不带?”
“哼!我从未想过,像你这样夜夜出来做坏事的人,竟然会不带火折子,如果传将出去,我年,就连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坏蛋都看不起你,什么破教主,我看你也不用当了,快把黑月神教解散吧!免得连累了无数众徒的性命。”薜尘少冷哼了声,鄙视了他一眼,继而提步向前走去,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从茂盛的树叶中偷撒下的几点月光,让人免强可以前行。
不过,他薜尘少的嘴巴也真够毒,几句话只气得沐天吕脸色铁清,要是白天看得见的话,他此时的俊脸之上,恐怕早已变幻了好几种色彩了。
“叶十三,你给我记住,在你临死之前,我一定将你的嘴巴给割下来,把全部牙齿敲掉,看你还拿什么逞能?”沐天吕恨恨的开口,说时候,他真想立马取他小命。
闻言,薜尘少不屑冷哼:“那也得等你有了那本事再说。”
话落,他摸黑前行。
而沐天吕早就气歪了脸,这个叶十三当真狂妄得可以,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感觉,老让他有一种此人不凡的感觉,那是一种霸气,一种冷然,那是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当真好是慑人,有时,他那不经意的一个凌厉眼神,犹如千年寒冰,连他这个堂堂黑月神教的教主也忍不住心寒。
那么?眼前长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叶十三,当真只是个小人物吗?可在他看来,为何总觉得他并不简单,总感觉他并非池中之物。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林中,突地一声乌鸦惊鸣,吓了正在沉思中的他猛然一跳,慌忙加快了脚步,向薜尘少身后摸去。
再怎么说两人现在也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跑不了你,也跑不了他。
脚踩上林中的落叶,引起了一阵沙沙声响,夜风从林间刮过,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响,直听得人毛骨耸然,连手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要不是上次跟程紫萝在黑树林中经过一劫,长了一智,薜尘少恐怕此时也忍不住胆怯心寒起来。
摸黑而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眼前的视野终于开阔起来,泉水叮咚,两人听得不由一喜,累了几个时辰,此时天已快亮了,怎么能不累呢?
两人顿时心中一松,加快脚步,向前奔去,可是?也许乐极生悲,只觉脚下一空,“啊……”的两声惨叫在整个林中回荡,惊起夜鸟无数惊飞,猛兽狂啸。
一阵天旋地转,如坠地狱般的窒息中,两人身体急坠而下,心中慌乱,两人顿时伸手急抓,可沿途全是光滑的山石壁而且布满青苔,滑不溜丢,哪里抓得住任何东西,反而带动着石壁上的石块砸下,砸得两人哀呼连连,无奈之下只得听天由命,下坠之势未减,身心空空,好像他们掉入的是一个无底之洞,在黑暗的旋窝之中不住盘旋狂坠,永远没有尽头。
终于,只闻“碰碰”两声巨响,两人光荣着陆,“啊”的两声惨叫中,两人只觉腰骨也给摔断了。
只是,落地之时触地一片柔软,想来,是长年累月从洞口上方落下的树叶,救了他们一条小命吧!
不过,就算有树叶垫底,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还是不免受伤疼痛。
半响,两人才挣扎着爬起身来,用手撑着腰间,疼痛得已经麻木,说不定他们的腰可能已经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半响,沐天吕才龇牙裂嘴开口,全身好不疼痛。
黑暗中,他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渺回荡,气氛好不惊人。
两人同时一惊,薜尘少缓缓开口道:“看来,有可能我们是掉进什么洞里了。”
“这么说来,想要出去,是很难了?”沐天吕沉痛叹道。
在他话落声的同时,薜尘少抬首向上望去,只见,遥远的上空,有小拇指般大小的一点微光,微弱得不仔细用心看,根本就看不见,一见如此,他不免心寒起来,从刚才下坠之势来看,他们落入的这个山洞肯定好深,就算两人武功再高,要想出去,恐怕也十分艰难。
可是,当下他还不死心,双手一动,黑暗中,他在整个山洞里的石壁上摸索起来,沐天吕一听,明白他的用意,又急身上前,跟他一起寻找起来。
可是?全部石壁都摸索完了,也没有发现一点异样,当然,那么光滑的石壁就算想爬出去,也困难得紧,看来,这一次他们当真得困死在这山洞之中了。
终于,薜尘少失望的又无力坐倒下去,背靠着石壁,心中无比的暗然。
自己被困于此,无法脱身,也不知道此时阿萝怎么样了,那掳走她之人有何任用意,会不会对阿萝有所不利呢?
一想到程紫萝,薜尘少的心便强烈不安起来,那丫头天生丽质,命带桃花,从她出现以来,不知道迷惑了多少男子的眼,连自己最花心的十一皇弟也心甘情愿的要为她放弃一切,而独守她一人,那就更不用说其它男子了。
心,再一次强烈不安起来,面对她,他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可以掌控天下,掌控着全天下任何人的命运,可是?他却掌控不了程紫萝的命运,程紫萝的命运掌控在她自己手中,要生要死,她竟然看得如此之淡,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竟然如此洒脱。
说实话,他恨她的洒脱,他恨她的绝情,在结束生命的时候,她竟没有一丝留恋,她对他,竟然也没有一丝挂怀。
当他知道,她竟然一心爱着康夜蓝的时候,他愤怒得差点要将她们处死,可是?看着她那张绝然又痴情的脸,悲伤失望的凤眸之后,他又狠不下心肠。
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不爱他的时候,他还是想留在她的心边,只要能看着她,护着她就好,或许,真爱一个人,只要呆在她的身边,望着她那让他痴迷娇颜,感受着她的气息,追随着她的身影,此生,也感觉足已。
原来爱,会让人如此疯狂,原来爱,竟然会让人变得如此呆愣。
无奈的一声叹息,他缓缓闭上了星眸,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突然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备。
“你也爱上了阿萝吧!”黑暗中,沐天吕在离他一米处的地方坐了下来,背靠着石壁,肯定的开口。
闻言,薜尘少动也没动一下,冷然回道:“你不是也爱上了她?”
面对他的话语,沐天吕坦然的开口:“是的,从她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她,一心只等待着她长大,然后梦想着娶她为妻,恩爱白头,所以我很努力的活着,不分日夜的练功,费尽心力的爬上了黑月神教教主之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能力保护她,让她看得起我,觉得我能配得上她,可是?没想到她却嫁进了皇宫,嫁给了那个该死的薜尘少,就此破了我此生的希望,那时我对天起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宰了那个该死的薜尘少把阿萝给夺回来。”
话落,他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的恨道。
闻言,薜尘少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虽然黑夜中对方可能根本就看不见:“就你那点实力,又哪是薜尘少的对手。”
薜尘少心中暗哼,要是沐天吕知道此时坐在他身边的叶十三就是皇朝的皇上薜尘少,不知又将做何感想,想来,他会立马一扑而上跟他拼命吧?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等他得到答案,沐天吕又缓缓的开口,可说出来的话,立马让他有一扑而上跟他拼命的冲动。
“可是?后来我倒是很同情起那个薜尘少起来,全天下最不幸的男人可能就属他了,自己的皇后竟然一心爱着别的男子,而且那男子还是他皇朝的大将军康夜蓝,而且阿萝还为了他吃下了天下无人能解的百花剧毒,唉!想来薜尘少真是让人可悲,可叹,可怜啊!”话落,他摇头一阵感叹。
而他这些话,直听得薜尘少当即就绿了脸,狂了心,大掌一动,他一把掐上了沐天吕的脖子疯狂的摇晃着:“你这个王八蛋,你说什么?什么可悲,可叹,可怜,我让你叹个屁,我掐死你,掐死你。”
脑海中,不停回响着沐天吕的话,薜尘少愤怒得几近疯狂。
黑暗中的沐天吕一时不查,也没想过他突然如疯子般出手,一时被他掐个正着,舌头立马就吐了出来,被他强压在地,死命的挣扎着。
“你这家伙有什么权力说这样的话,你从小就喜欢程紫萝,可她还不是一样不要你,心中只想着那个康夜蓝,更可笑的是你还为了她那么努力,你才真是可笑至极,可悲至极,该让人可怜的是你,是你……”薜尘少对他怒声咆哮,死命的掐着他的脖子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而沐天吕的一张俊脸顿时憋得血红,也就在他快要窒息之际,只觉丹田处一股热气一冲而上,瞬间涌到了双掌,也就在电光石火间,他本能的一推而出,当即“碰”的一声响,双掌击上了薜尘少胸前,当即薜尘少如风飞去,接着“轰然”一声巨大声响,接着是沙石滑落,石壁倒塌的声响。
半响,沐天吕才抚着咽喉处,终于缓了口气过来,轻睁开星眸之时,一丝轻微的光亮出现在眼前,他当即一怔,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了过去。
只见,原本一面石壁的地方,此时已变成了一堆碎石,而叶十三正被埋在那堆碎石之中,想来是沐天吕那拼死一掌击在了叶十三胸前,把他震飞,跌飞出去之时刚好撞上了石壁,并撞塌石壁而露出了另外一个地方。
抬眸一望,只见撞塌处又是一个山洞,而且还有一层弯弯曲曲的石阶,沐天吕当即一喜,双手并用,把叶十三从碎石堆中拉了出来,同时拍打着他的脸喜叫道:“叶十三,你快醒醒,快醒醒啊!我们找到出路了。”
话落声中,他还狠狠的掐了他一记。
薜尘少吃痛,闷哼了声,幽幽转醒,想来沐天吕那拼命一击当真不同凡响,震得他气血翻腾,一时竟然备过气去。
醒来之时,借着微弱的一点光亮,看见那张让他讨厌至极的脸,他手一动,就想跳起身来跟他拼命。
沐天吕一见,当即惊声一叫:“你先别动手,我们好像找到出口了,就算要拼命也等出去再说吧!”
叶十三刚才差点掐死他,就算他不动手,他也会找机会灭了他。
闻言,薜尘少当即一惊,转眸一看,果然看到了那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石阶,当即住了手,目前最紧要的就是逃出这暗无天日的山洞,去寻找阿萝的形踪才是真,当下也不跟他废话,跳起身来,就向那石阶行去。
而沐天吕也紧跟而上。
顺着弯弯曲曲的石阶而上,转眼间,又来到另一个山洞,只见洞里一片漆黑,幽深莫测。
借着洞口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洞里可容下百来人,洞里还有几个洞口,真是洞靠洞,洞套洞,洞洞相连,无洞不奇啊!
两人心下称奇,继而身形一动,他们从一个洞口进入内洞,只觉得一股凉气迎面扑来,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两人心下暗惊,只好伸手去摸台阶,把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沿着忽左忽右的台阶猫着腰向上攀登。
刚爬了一半,沐天吕欣喜的喊了一声:“这儿还有一个洞口呢!”
接着,他们俩又从那个洞口爬了进去,大约爬了1丈多远,忽然,一道亮光射来,想来,应该是快出洞口了吧?
接着,他们快爬几步出了洞,抬头一看,不由得心下骇然,顿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