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玘失笑的看了她一眼,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尽量的不碰触到伤口,说:“等。”
“等?”凤潇潇疑惑的看他。
南荣玘淡定的点点头,说:“昨天我们那么久没回去,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我们出事了,现在他们一定在寻找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昨天晚上我已经在我们经过的地方留下了记号,只要是我的人,就能认得出。”南荣玘缓缓的挪过去靠着墙,一番言语下来,气息稍微有些凌乱。
凤潇潇不同意的摇摇头,问:“那要是没等到救我们的人,先被杀我们的人找到了怎么办?昨晚上你也不是没听见,那个什么‘老大’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没找到我们,能这样放手吗?”女子已经走过来,坐在chuang沿上,有些无奈的说,“看吧,都是被你连累的,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仇人啊?我先前说什么来着,‘你还保护我?你不把我拉下水就不错了’。”
“潇潇,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情,在落霞崖的时候,你看到那个戴面具的人怎么会那样失神?你以前见过他?”
“这件事啊。”凤潇潇有些烦躁的摸了摸头发,说:“以前他救过我一命呢,那时候我穿着男装和别人打架,正好处于下风,他可能是路过吧,帮我打败了那几个人,哦,对了,他那天也是带着面具呀,不过……和昨天的面具有点不一样。”
南荣玘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他,表情淡淡的,似在沉思,片刻后,说:“既然面具不一样,潇潇,你八成是认错了人吧。”
凤潇潇疑惑地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淡淡的说:“我也不知道。”而后忽然又想起来一事,蓦的站起来,说,“差点忘了大事,你方才不是说让我们在这里等吗?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外面搜寻我们的人弄点动静,毕竟山谷这么大,没有线索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啊,必须要给他们一点提示,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
“哦?提示?你想怎么给他们提示?”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本小姐自有妙计,你还没见过真正的‘百鸟朝凤’吧,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说罢,凤潇潇朝洞口走去,伸出手拂了拂面前遮得严严实实的蔓藤,站在洞口的地方,回头笑:“南荣玘,你等着瞧吧。”
凤潇潇双手拈出繁复的手势,有轻风吹来,淡黄衣衫翩翩而起,发丝轻扬,伴着发带纠、缠,微蓝的光芒从手中溢出,越来越蓝,光圈慢慢环绕,愈来愈大,最后女子的周围都泛起淡蓝的光泽,忽然间,女子双手变换手势,嘴中念着口诀,灵力涌涌而出,只听的洞外阵阵鸟鸣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洞外已是群鸟飞舞,盘旋在洞口上空,似乎是很有队列的在盘旋飞舞,现在还看不清是什么,此时,女子周身的蓝光更加强烈了,但不是纯蓝的光芒,有几处地方白雾缭绕,似乎有什么要幻化成形。随着洞外的数声高吭,白雾渐渐晕散开,高昂的头颅、细长而繁复的尾羽,是凤凰,一只振翅而飞的凤凰!同时,女子一声轻喝,左手拈诀,右手手指在空中慢慢画出凤凰的图样,蓝色光芒若隐若现中一只金黄的凤凰振翅而飞,飞到了群鸟中间,霎时,群鸟引吭高鸣,慢慢的幻化成凤凰的样子,在空中显现出来。
不是百鸟朝凤,而是‘百鸟为凤’!
凤潇潇额头处渐渐沁出薄汗,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不如先前红润了。
南荣玘大惊,忽然想起前几日她受伤,白景桓曾经说过“不可再枉动灵力”,一时暗恨自己大意,出声制止:“潇潇,赶快停下!停下!”
闻言,凤潇潇转身看他,双手收回,全身淡淡的蓝光退下,映的女子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出声问:“怎么了?是不是被本姑娘的‘百鸟朝凤’镇住了?”
见她言语风趣,南荣玘稍稍的放了一点心,但是仍有些担心,语气不自觉的带了点责备的意味:“不是不让你妄动灵力吗?你就不能听话一些吗?”
凤潇潇见他气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向他走过来,说:“我真的没事……”忽然感觉一阵头晕无力,好像力气被抽干了一样,眼神一黑,向地上倒去。
“潇潇——”
……………………
耳边好像有人在叫我,是谁?
眼前一片淡淡的蓝光,有白色的灵蝶在周边飞舞,我伸出右手,一只白色的蝶停留在指尖,我细细的看着,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白蝶,是灵力衍生出来的吗?
我摇摇头。
突然,面前冲出一匹红棕色的马,我被惊吓的跌坐在地上,眼看马蹄就要踏在我的身上,坐在马上的黑衣男子及时勒住了马,马蹄高高扬起后倒退几步,我抬眸静静的看着他,是他,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我连忙站起来,急声叫他。
本来已经骑着马渐行渐远的他,忽然回头,在蓝光中一跃而起,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剑身寒光凛凛,只朝我面门刺来。
“啊——”我惊得大叫,却发现根本叫不出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咽喉,我睁大双眸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如雷霆之姿扑面而来。
“呃……”鲜血染了我一身,飞溅起来落在白蝶上却不见半点血痕,我双手染血,抱着眼前的男子半跪在地上,泪水滑落脸颊。
这是谁?怀中的人背对着我,却是突然冲出来为我挡了这致命一剑,周围的蓝光淡淡退了下去,白色的蝶都翩翩而舞在男子周身,我颤抖的把他翻过来,想看看他的脸,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上挑的凤眼,时常挂着戏谑的笑的嘴角却留出了血痕。
南荣玘,怎么会是他?
我抬眸,看着黑衣男子面上闪闪发亮的银色面具,那里镶嵌着一双冰冷而无情的眸子,他缓缓的摘下面具,身子向后隐去,我努力的想看清他的面貌,却只看到他嘴角弯起的一抹嗜血而诡异的弧度,他握着长剑,转身隐入淡淡的蓝光中,长剑上流下的鲜血滴了一地,留下一道鲜红如曼陀罗花的血痕……
躺在我怀中的南荣玘,嘴角流着鲜血,眉眼间却处处含笑,他温柔的抬起手轻轻地在我的脸颊上划过,为我拭去眼泪……
竟是如此的温柔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