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皱眉道:“对于你,朕向来都是宽容的。可朕也不得不顾忌满朝文武和太后的心意。庆亲王的琳郡主对你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若你执意娶了舞家庶出的小姐,那庆亲王那边,朕只怕是无法交代……”
皇甫睿坚定道:“父皇,儿臣说过,非舞清荷不娶。若父皇不肯成全,即便是冒着得罪太后的危险,儿臣也无怨无悔。”
“你……”皇上怒道:“皇甫睿,朕当真是太过于纵容爱你,以至于你眼下无法无天。滚回府去,好生闭门思过,等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朕。三天之内,告诉朕你的答案。”
皇甫睿还想要说些什么,皇上的贴身太监八喜便笑着上来道:“三皇子,请吧。不要让奴才们难做。”
皇甫睿叹了口气,道:“父皇,儿臣心意已决。”
皇上闭目不言,对于这个自己最为心疼的儿子,皇上还是十分的了解的。性格倔强,有勇有谋,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从来都不会放手。
若是此番他坚决要娶舞家庶出的小姐,只怕……
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七喜啊,你说,朕是不是太过于纵容爱他了?”
七喜笑道:“皇上用这个问题来问杂家,奴才可答不上来。”
皇上恍然道:“是了,你不曾生儿育女,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烦恼,朕当真是问错人了。”
七喜略有些尴尬的笑道:“烦恼是有的,可儿孙满堂的喜乐,奴才更是永远都无法体会了。”
略微顿了顿,七喜道:“按照奴才的想法,皇上是否纵容爱三皇子已经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下的难题。太后若是怒了,只怕事情就有些不好收拾了。”
“你向来点子多,你给朕出个点子?”皇上看着七喜,一脸的期待。
七喜略微沉吟,道:“若是让奴才来说,这不管是嫡小姐还是庶出的小姐,那都是舞将军的女儿。不如,请舞将军进宫,好生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皇上大喜道:“七喜啊,七喜,你当真是不辜负了朕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啊。即刻宣舞杨进宫。”
不过半个时辰,七喜就带着匆忙的舞杨进宫了。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舞杨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一路上七喜也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舞杨了,舞杨此刻冷汗涔涔,心惊胆战,生怕皇上怪罪下来。
毕竟这舞清荷和三皇子的事情,若是传扬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便是家风不严,管教不善。若是弄不好,对于舞杨和舞宗耀的仕途也是有些影响的。
皇上却是欣喜道:“舞爱卿,快快起身。朕今儿个寻你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这件事,也只有你才能为朕解忧了。”
舞杨战战兢兢的起身,道:“臣不敢。”
“你敢,你自然是敢的。想必事情七喜已经和你说过了吧,你心里有些什么想法,都告诉朕。这件事若是不想一个万全之策,只怕纸是包不住火的。”皇上难免担忧。
若是别的臣子也就罢了,偏生舞杨是他最纵容的臣子。教女不善的传闻若是流了出去,对于舞家的影响不可谓不小。
舞杨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半晌才道:“事情的缘由臣自然是知道的,可一时半刻臣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按道理来说,雪儿是嫡女,更是刘太傅的外侄女,不管是家世还是教养和三皇子都是绝配。可三皇子偏生不喜欢雪儿。不瞒皇上说,三皇子对清荷可谓是情深意重。若是棒打鸳鸯,依照三皇子的性格,事情怕是有些无法收拾。臣以为,如今最好的法子是安抚三皇子,在圣旨上做文章。”
皇上疑惑道:“如何在圣旨上做文章?”
舞杨大着胆子道:“请皇上恕臣欺君之罪,否则,臣不敢说。”
皇上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好容易有个法子,他怎么会舍得放过,连忙道:“朕恕你无罪,说!”
舞杨道:“皇子赐婚的圣旨向来都是直接给女方的。皇上不妨草拟两分圣旨……”
说到这里,舞杨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下去了。
可皇上也不是愚蠢的人,即刻便明白了,抚掌大笑道:“好啊,还是爱卿有法子。眼下除了这个法子,只怕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只是,睿儿不是那样愚笨的人,怕是无法瞒天过海。”
舞杨跪下叩头道:“臣斗胆,替臣的嫡女求三皇子嫡妃的头衔。若是如此,花轿是从舞家出去的,除了知道内情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花轿上究竟是谁。等拜完堂,洞完房,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三皇子也无可奈何了。即便他当真是喜欢清荷,那皇上再下旨清荷入府伺候,那也是可以的。只是,皇上万不要觉得臣太过于贪心了。”
如今最头疼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皇上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拘泥。太后也说过了,只要嫡妃是大家闺秀,是嫡女就好。至于别的,一概不问。
两人就这样愉快的定下了瞒天过海的计策。
第二日,皇上就拟好了圣旨,宣皇甫睿进宫,将赐婚舞清荷的圣旨给皇甫睿看了,并且当着皇甫睿的面盖上了御印。
皇甫睿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皇上改变如此之快,可巨大的喜悦冲淡了他的理智,对着皇上感激道:“儿臣多谢父皇。父皇万寿无疆。不如这赐婚的圣旨就由儿臣去宣读吧。”
皇上笑道:“睿儿你当真是高兴糊涂了,哪里有皇子亲自去宣读自己的赐婚圣旨的。你放心,朕让七喜去宣读圣旨。眼下朕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吩咐你去办。”
正说着,有宫女来报,说是太后有请皇上。
皇上约莫猜着是为了赐婚圣旨的事情,就催着皇甫睿走了,拿着另一份写着舞雪儿名字的圣旨匆忙去了慈宁宫。
一个时辰之后,舞家接到圣旨,赐婚舞雪儿于三皇子皇甫睿。
在小院儿中静心修炼的舞清荷知道之后,不过是微微笑了笑,便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