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先是紧张的看了一眼书生怀中的萱萱,见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忙惊叫道:“萱萱……”
“她只是昏过去了,没事……”书生含笑的看着青青,安慰的说道。
听到女儿没事,青青这才回过头来,看到书生惨白的脸庞,惊骇万分,失声叫道:“大哥,你怎样,哪里受伤了,快点告诉我?”
咽下喉头浓浓的腥甜之味,书生缓慢的摇了摇头,双眸之中流露出再也无法掩饰的深情,“我……没事,以后你要开开心心……的生活,大哥……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了……”
随着他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动一合,一股股猩红的颜色刺目的涌了出来,瞬间染红了他的唇,他的脸,他的脖以及他胸前的白色内衫。
看着这触目心惊的红,想起落地的一瞬间书生硬生生的把所有的下跌之势都自己承受,而她和萱萱却毫无损伤,青青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她歇斯底里般的哭倒在他的身上,“大哥……大哥……不要吓我,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让你失望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大哥……”
书生逐渐变得迷离的双眸渐渐的燃起一丝丝光亮,努力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满是喜悦的说道:“我……知足了……”
那声音越来越低,低到青青要趴伏在他的耳边才能勉强听的清楚,她伸出了双手一点一点的擦去他面上那许多碍眼的红色,心中快速的闪过和他相识以来所有的画面,江湖上这个鼎鼎大名的鬼医毒书生,这个孤傲清冷的男人,在遇到她之后统统失去了原本的面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和淡然的大哥,一个在她有难的时候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她身边的大哥,一个为了爱她,甘愿默默陪伴在她身边三年而不求回报的大哥,那双温润的双眸,那张恬淡的笑脸,那般温柔贴心的相待,记忆中的每个画面,都让她泪如泉涌,都让她的心为他痛,为他苦,她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他为她付出这么多?
“快起来,我来瞧瞧!”随着一道略为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一个蓝衫的中年男子快速的掠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俯在书生身上的青青,看到书生的模样,脸色甚是凝重起来,忙从怀中掏出一粒鸽蛋大的药丸,双手掰开,用力碾碎,一手捏着书生的下颚,把已成碎块状的药粉塞了进去。
青青在地上滚了一圈,勉强站起身来,看到眼前的男子,呆了一呆,随即双眼发亮的说道:“薛叔叔,你来了!大哥他没事吧?”
薛景澜无暇顾及青青,只是皱眉说道:“哪里有水,快点拿一点过来,药粉在他口中化不开,咽不下去,这药是救命的,要快点入腹,方能保住性命。”
水?青青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身边除了卫七,一珍就是她和书生以及薛叔叔,从前她来过几次灵隐寺,知道这里是寺内的远处禁地,平时是不让人进来的,此刻哪里会有人能进来?
她跌跌撞撞的向树林外跑去,刚跑几步,双腿一软,便又跌倒在地上,忍受着脚腕处钻心的疼痛,她又站了起来,耳边不断回响的是薛景澜那句“咽不下去,要快点入腹,方能保住性命!”
这几个字似乎变成了一道催命的咒语,轰炸的她的耳朵嗡嗡作响,猛然之中忽然想起一法,忙又冲了回去,跪倒在书生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书生的脸色越来越苍,她开口说道:“薛叔叔,麻烦你把我身上的绳索……”
话音未落,那条绳索应声而开,青青双手一得到自由,便快速的捧上了书生的脸庞,对上了他越来越涣散的眸子,坚定的说道:“大哥,你若不想失望,就要给我撑住!”
说完,她闭上了双眼,把唇直直的覆上了他带着浓浓血腥之味的口,用力的向内吹了一口气,书生浑身一震,双眸又慢慢的恢复了一点神采,感受着她口中香甜的气息,舌尖渐渐的有了一丝丝的动力,慢慢的翻搅着口中的药粉。
喉咙中又一股猩甜的味道涌了上来,不舍得破坏此刻这般幸福的感觉,他费力的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又把那口血吞了回去,同时吞下的还有她甘甜的津液以及口内苦涩的药粉。
直到口内的苦味渐渐淡去,青青还是没有松开书生,仍旧尽情的吻着他的唇,他的舌,在他的口内尽情的和他逐渐有些灵活的舌尖相绕,相缠,相嬉……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再也没有了旁人,两人均抛开了一切杂念,抛开了一切世俗,抛开了一切外界的干扰,忘形的投入到这一场让人心酸的流泪的亲吻之中。
“小七,你怎样了?”红姬从高高的塔顶一路狂奔了下来,看到卫七浑身是血的躺在草丛之中,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红姬?你也在这里?”薛景澜身子一顿,这才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声音倏地厉了起来:“站住,不许再过来一步,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又是你在捣鬼?”
“小七……”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薛景澜的声音一般,红姬仍旧发力向卫七冲去,见状薛景澜忙拦住了她,红姬这才发现他的存在,不禁楞了一楞,随即冷冷的说道:“不是我捣鬼怎样,是我又怎样?”
“逆女!果真是你?你做的孽还少吗?”薛景澜一听,怒火中烧,反手一耳光狠狠的甩了过去,红姬闪身避开,冷笑道:“我做我的孽,关你何事?我告诉你,今天这一切就是我做的,那又如何,青青那个贱人和她女儿到现在还没有死,我这就过去杀了她们!”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向青青走去。
薛景澜大惊,忙飞身挡住了她,“有我在,你休想再作恶,危害他人!”父女二人就这样在这里动开了手。
卫七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想要走到青青的身边,却发觉浑身痛的无论他怎样用力,都使不上劲,他一点一点的,艰难的往青青的方向爬去,充耳不闻一珍在身后的大哭大喊,仿佛她的一切都真的再也和他无关一样,他只知道自己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青青。
爬了一步,他的身子便轰然倒地一次,他费力的继续再爬,他相信总会有爬到她身边的时刻。
一抹蜿蜒的鲜红小径,终于把他和青青快要连接到一起,那是他口中缓缓流出的血液,点点滴在翠绿茂盛的草丛之中,宛如朵朵盛开的鲜红铺就的花径。
看着一步之遥的青青,他停了下来喘了口粗气,再次向她的方向爬去,到了,终于到了,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他终于抬起了头痴痴的望向了青青,只一眼,他眸中的神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万念俱灰,心仿佛在此刻已然死去。
他颤抖着,哑声喊道:“青青……”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可是书生和青青似乎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旧不顾一切的吻着,仿佛此刻的天地之间,只有他和她二人似的。
卫七不甘心的又爬了一步,竭力的伸出了手去拉青青的衣袖,“青青,不要……”
听到他嘶哑的几乎辨不出来的声音,青青的身子蓦地僵硬起来,感觉到她的变化,书生的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之声,双手无力的推了推,青青便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
“大哥,你……”青青略带愧疚的看着书生,到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你的泪水,好咸,比我口中的药还苦……”书生淡淡的笑着,唇角不自觉的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其实他想说的是,你的泪水,好甜!
知道大哥的话是想在卫七面前为她开脱,青青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透过泪水滂沱的迷雾,她哽咽的说道:“大哥,你真傻……”
管家卫大这时带了不少侍卫匆匆赶了过来,见状忙扶起了卫七,又派人要来扶书生回府,青青一个冷厉的眼色看了过去,冷冷的说道:“不用管我们,扶你们的王爷回王府吧,那王府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这……”卫大震惊的看着卫七,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青青,先回去给大哥治伤,好不好,其他的以后再说……”卫七痛苦的闭上了眼。
“不去!那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孩子也没有那么绝情的爹!”青青一口回绝。
“青青,林儿的伤太过严重,不能再耽搁了,还是先回王府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见到来了许多人,薛景澜也停止了和红姬的打斗,扭头去劝青青。
“恩,好吧。”想到大哥,青青终于妥协,随着众人一起回到了王府。
直到薛景澜分别给书生卫七和一珍开好了药,青青这才得空问起母亲的情况,薛景澜面色略红的说道:“她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目前在一处山清水秀的林间安家,看到战争终于结束,我还有一些未了的事要办,所以就走了出来,本想带她一起过来见见你,她说知道你安好就够了,不要让你为她担心。”
他不敢告诉青青,其实是她的母亲不好意思来见她,因为三年的相处,她的心已经逐渐在他千般呵护下逐渐被感化,终于接受了他。
“恩,那就好。”青青想了一下,又迟疑的问道:“薛叔叔,穆国……你……”
“穆国早已作恶多端,惹起众怒,被亡国也是迟早的事。”薛景澜面上一派平静,淡淡的说道:“即便不是小七带兵,也会是其他国家的人,我离开穆国多年,对那里早已没有一丝的感情,如果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为了我的侄子穆哲而来。这孩子小的时候,我毕竟抱过他,心底也不算坏,平常也并未像他人那样罪大恶极,我此次来只是想让小七饶他一命,若是不成,那也是命,我也算尽了一份叔叔的力量,一切就随他去吧。”
青青担心的问道:“我大哥他……他的伤势到底如何?”
薛景澜调侃的笑道:“丫头怎么不先问你的夫君伤势如何,反倒先问起了旁的男人?”
“他也配?哼!”青青啐骂了一句,恨恨的说道:“当我和女儿身在绝境的时候,他伸手先救了旁人,那眼中那心中分明就是丝毫没有我们母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薛景澜听了静默片刻,而后才叹息一声,若有所指的说道:“当一个人在绝境的时候,往往做出的选择都是不假思索的,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到底要先救哪一个,一般都是根据谁离他最近,便想也不想的先救了谁,这和心中有你没你,根本不能相比。也许在他救的时候已经在后悔,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毕竟无法再去松开她的手,因为只要一松,那便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若你的夫君是那样的一个人,你又会怎样想他?”
青青一怔,随即在脑子又回想了那时锥心的一幕,的确是一珍的体重比她和萱萱的要轻一些,下落的速度相应的也会慢一点,自然离卫七最近。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心中还是恨意难平,言辞激烈的说道:“你说的也许不错,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救了一珍,那就意味着我和女儿就是一死。如果我们都死了,他即便后悔又有何用?”
“是啊,人都不在了,后悔又有何用?顶多陪你一死罢了,方才我为他把脉的时候,他就这样说了。”
“薛叔叔,若你要为他开脱的话,我就不听了!”青青腾地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他,不想再去听到关于卫七的任何言语。
他以为他陪着她死就算是他对那一切做出的补救吗?休想!
她才不要死,相反的她要和女儿一起活着,并且活的好好的,快快乐乐的长命百岁的活着,而不是在明明有生机的时候去选择死!
所以,对于他那一瞬间所做的选择,她宁死都不会原谅他!
薛景澜听了只是笑了笑,站起了身,不再多说什么。
比如他的病人中不乏有江湖中铁骨铮铮的汉子,欠人一份人情,便拼命报答,有的甚至因此引来杀身之祸,并且祸及全家几十口上百口的大有人在。
他曾经问过独臂神僧,只因为要报答小时候的一饭之恩,而让自己全家因此遭到灭门,新婚的妻子和年仅几个月的婴儿统统丧命,他可曾后悔?
那独臂神僧虽然神色依然黯淡,却却仰头说道:“不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理当行得端走得正,若是尽做些忘恩负义之事,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只是累及了家人,让我心中时时难安,所以遁入空门,日日行善,只希望老天能够在阴间多加善待她们。”
说到最后,神僧忍不住潸然泪下,却又自我安慰道:“不过,我毕竟还是救了恩人的性命,这一番牺牲总算没有白费,想必我的妻儿也会为有我这样的丈夫和爹爹感到自豪!”
他的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让薛景澜在心中也忍不住为他喝一声彩,此人乃真男儿!
一个人有此等样人为夫为父,总比那些背信弃义,两面三刀,忘恩负义的小人强过许多!
所谓人生总会有许多的无奈,正所谓忠义两难全!
再比如他行医的时候,曾经分别遇到两名身中醉清风这一天下第一淫邪春药的时候,第一次他想也不想的直接用那名少女体内的朱砂做引,成功的救回了她的性命,毕竟人命关天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是那名少女活过来之后因为臂上不见了守宫砂,而哭得死去活来,最后一头撞死在墙上,说是从此再也无脸见人!
而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理智的选择了不救,因为不救的话,那名女子还会多活两日的性命,而救的话,他害怕这名女子还会像第一个那样,选择以死来捍卫那所谓证明清白的守宫之砂。
那样的话,只怕连一日都活不了了,所以他干脆推做无法救治,没想到后来竟然被鬼医所救,而那名女子最后也嫁了个如意郎君,听说婚后生活过的倒也美满。
人生中的无奈,若是无法亲身经历,只怕是很难去想明白那无奈之下的矛盾挣扎以及心酸。
想到这些,薛景澜苦笑的摇了摇头,已有所指的对她说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便是事实,有时候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事实,当你闭起眼睛,塞上双耳,完全抛去心中的芥蒂,用心去体会的话,才能感觉到事实的真相。青丫头,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不要激动,不要偏执,冷静下来多想一想,也许会是另一种不同的心境。不管怎样,薛叔叔都支持你,可是事情毕竟发生在你的身上,薛叔叔不希望你后悔,更不希望你的生活中充满了恨意。”
“不要再说了!”眼前来回晃动的全是卫七拉住了一珍的画面以及书生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的情形,青青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捂住了双耳,激动的大声喊道:“薛叔叔,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
“唉,好好好,我不说了,丫头,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薛景澜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转身离去。“丫头,薛叔叔无能,三年未能研制出忘情水的解药,这忘情水和它的秘方,若是林儿清醒之后,你交给他,以他的修为也许能够研制出解药来吧。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看着薛景澜淡蓝色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凤临苑内,青青呆呆的看着桌上留下的那个精致的药瓶,她恨恨的握在掌心,“即便没有解药又如何,没了解药又如何,伤害已然造成,哪会是一瓶解药就能了事?即便你恢复了记忆,难道你就可以抹杀掉这一切的伤害?不管如何,卫七,我绝不原谅你!绝不!”
薛景澜走出凤临苑,便要带走红姬,好好的痛斥她一番,再严加看管,好好的教育,谁料红姬逃脱,薛景澜一路追了出去,从此二人失去了踪迹。
接下来的日子里,青青每日都亲自陪在书生的身边,愣愣的看着他平静的睡颜,心中五味俱全。
薛叔叔说了,若是当时萱萱再大个一两岁的话,体重再多个十来斤,只怕书生的五脏六腑都被压破,那便是真正的神仙难救!
每每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后怕起来。
为何当初她最先遇到的不是大哥而是小七呢?
如果她最先遇到的是大哥,也许她的人生便不会平起那么多的波折,说不定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和他一起在哪个林间过着平淡的日子,也许和他一起行走江湖,悬壶济世。
有时候书生也会清醒过来,看到她在自己的身边静静的守着,他眸中的光彩一天比一天晶亮,脸上的气色也越来越好,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真实,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愉悦了起来。
看到大哥的身心快速的康复起来,青青也感染了他那欢快的笑意,更加用心的侍候他洗脸,吃饭,甚至帮他擦拭身子。
而每次擦到腰部以下的时候,书生都会涨红了脸,低声说道:“让别人来吧……”
而青青总会忍不住大笑出声。其实她是故意逗他的,她哪敢去擦一个男人的下半身呀,虽说以大哥对她的付出,不惜以命来救她和她的女儿,她即便是以身相许也不以为过,可是……
可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虽然她对书生的感情此刻已经变的复杂了许多,对他,她的内心充满了感激,充满了依靠,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动心,可是毕竟她的心里还有着小七,她还是小七的妻子,她不能在自己还没理顺自己的感情生活的时候,就做出大胆的事情!
这些天来,她在心中也不断的想起小七,每当想到他的时候,心中就恨得牙痒,恨他对自己和女儿太过绝情,恨他对别的女人又太过热心,可是每每恨过之后,留在心底深处的却是浓浓的哀伤以及绝望。
她是那样深刻的爱着小七,若说突然之间因为这些,就能让她心中的爱意完全消失,那是不可能的!
她深深地明白,正所谓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而萱萱经过这次的事后,似乎受到了点惊吓,变得乖巧了许多,总爱扎进她的怀中肆意的撒娇。
每当看到这些,她的心中就忍不住的动摇起来,自己小的时候享受不到父母的爱意,难道她也让自己的孩子得不到父爱吗?
她也在心底幻想过原谅小七一次吧,他的情形看起来真的是知错了,也悔改了,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吧。
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找来找去,真的找不到可以原谅你的理由!
所以这些天来,小七也来找过她多次,每次她都是冷眼以对,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冷冷的告诉他,不要再来祈求我的原谅,我找不到可以原谅你的理由!或者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我原谅你?
这样的话总是会让小七哑口无言,脸色灰白一片,僵硬着身子黯然离开。
折磨他的同时,她的心中也不好受,她常常的在心底痛心的想着,为什么他和她的婚后生活竟然会走到如此地步?
可是只要一走入书生的房间,一看到书生眸中的点点柔情,一听到书生温润的声音,那股痛彻心扉的疼便会淡淡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平静淡和,仿佛他本身就是一汪清澈的泉水,让她不由自主的跳了进去,一点点的洗去内心深处的哀痛。
她无法理清自己如今对书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也无法理清自己对卫七到底还有几分的爱意,只觉得自己经过此事之后,对书生的那种复杂的情愫和对卫七的爱恨以及对萱萱和宸宸的未来的各自打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逃开这一切,逃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静静的理顺这一切,不让自己的内心再活的那般的压抑,那般的痛苦。
这一日,当中秋不算太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头顶的时候,经过多日的苦思,她终于决定去找卫七,和他好好的谈一谈,告诉他,她想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让大家都彼此冷静一下,各自思索一下自己对这个已经有了裂痕的婚姻下一步的看法。
因为他的身份毕竟是卫国的王爷,皇帝最钟爱的儿子,皇帝对她还是青眼有加,视若亲生,这个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说不要便能不要的,更何况她的对外身份还挂着一个天启!
如果她能过的了自己那一关,那么他们便还在一起,如果过不了,就要考虑着如何和他分开,并且还要说服他,对她放手,这样才不会引起太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