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一人吟游,一人凝望,一人发呆。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一人伫立,一人漫步,一人打滚。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人感念,一人垂目,一人撇嘴。
木门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打断了这种诡异的氛围。
肖家老五拿着一本《诗经》,站在寂静的院落中诵读,一派文艺青年之范儿。
肖家老二,左手端着一本本《国富论》,右手拿笔勾勾画画,皱着眉头深思,一片学术之风。
视角转移……
只见一只胖妞,在软绵厚实的被子上左三圈右三圈地滚动着。
老五终于伤春悲秋完,受不住外面的冷气,全身抖抖擞擞地跳进屋里,全无刚才温文尔雅的书生气息。
老二摘下眼睛,站起来,随手一扔,书甩到了床上。不偏不倚,刚好是胖妞肚子所在位置。
果尔委屈地撇撇嘴,从被窝里钻出来,刚刚幸好有厚被子做缓冲,不然,这么厚的书,得有多疼!
“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看会书,你就不能清净一会儿?从开始到现在,你就没停过!身上是痒痒了还是怎么了?用不用我给你舒展一下呀?”老二阴阳怪气地说着。
果尔心虚地转过头,揉揉鼻子。
“二哥,别这么说小妹,小孩子总是好动的。”老五这个文艺青年开始充当和事老。
但是,很明显,某人并不合作,直接转头,把炮火转移了方向。
“你也给我闭嘴,大深秋的,穿着个薄褂子,站外面,吃西北风呀!一个大男人,念念叨叨的,还给我来个热泪盈眶,矫情不矫情!”
众人傻眼……
胖妞默默地钻进被窝里。
这是吃了炸弹了?说话这么呛!
老二一走,四目相对。
“二哥这是失恋了?”老五做初步猜测。
果尔立即给予否认,“不,老二这是要丢钱的征兆。”
若干天后,果尔的猜测从肖家大哥那里得到印证,老三的电脑事业,让老二又折进去了一大笔钱。所以,目前一两个月,老二气不顺中。果然,了解彼此的是“敌人”。
此事众知,全家拉响警报,拉出条幅:天高物燥,怒火旺盛——众生且退避三舍。
无论肖家子弟是如何地挣扎在“水深火热”中,果尔的小日子还是乐滋滋地过着。
这不,胖妞正抱着苹果,在床上打滚耍无赖。
“妈!妈咪!亲爱的妈咪!可爱漂亮的妈咪!”
不用怀疑!此无底线无节操的生物,就是果尔。
某只使出浑身解数去撒娇卖萌,就为了下午看到的一把刀!
“不行就是不行!再闹也没用,刀太锋利,会伤到你。”姜家妈妈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有很锋利,我不打开就没有危险。”果尔死皮赖脸。
“真的?”姜家妈妈抛过去一个怀疑的眼神。
“真的!真的!”果尔连蹦带跳地凑到姜家妈妈身边,连连点头。
老二在旁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吐槽:“姨。她的话,要能信,母猪能上树。你给她买了,转头,趁你不在,就会……呜……”
“你胡说!”果尔急了,上前就去赌老二的嘴。
一个攻击,一个躲闪。
这件事从撒娇开始,以打闹结束。
只能说,哪里有哥哥,哪里就有战争。
哎……没哥哥的孩子,不知道有哥哥的孩子的苦恼。
周末,与老夫人一起去陈家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肖警卫,小时候在泥里打滚耍闹,懂事些后便去田地里农耕,再大一些,就直接到了军队里混,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锅碗盆勺自然不在其中,其中的厨艺可想而知。
偏偏,姜家上上下下,能做饭的只有肖警卫,除了那盘糖醋里脊得到了军队老厨的真传,其余的,只能用“凑合”来形容。
自从肖家夫妇两个来后,饭食水平上了一个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台阶。
肖家老母会的菜色是农家菜,多是清淡寡素的。
而御厨世家出身的陈家妈妈擅长的多是肉的处理,很明显,这对了某只肉食动物的口味。
所以说,果尔每到这天就格外的兴奋,毕竟,她对食物的执着酷爱,已经可以追溯到上辈子了。
用同样是肉食动物的老二的话来说:经历漫长的岁月,人好不容易进化到食物链最顶端,再吃素,能对的起前人的不懈的奋斗?
餐桌前,色香味俱全。
两个女孩乖乖并坐,一个五岁,一个七岁。
陈家小姑娘比果尔大二岁,体重上还不及果尔。一来,果尔是地地道道的小胖妞;二来,陈家小姑娘被家里里宠出各种坏毛病,首当其冲的便是挑食。
俗话说的好,一只小猪不吃糠,两只小猪吃的香。此话,放到这里,是一样一样地。
陈家小姑娘眼看家里大人不管这事,又得听家里大人的话,不能欺负比自己小的孩子。如此如此,陈家小姑娘悲催的只能采取最后一个办法:把东西吃光光!
果尔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再说。美食在前,谁还管小屁孩这奇怪的占有欲呀。
别管这两只小猪的奇妙小心理是如何的千绕百折,反正目的是达到了,两只小猪吃的很欢。
秒表滴答声中,时间静悄悄地走,两只娃的抢食运动风风火火地进行着。
随着老夫人来拜访的姜家妈妈,看到自家闺女的吃相后,扶额无奈。
老夫人平时总是细柔江南女子的温润气质。在这样的影响下,小家伙虽然平时舞刀弄枪,但是说话做事也有一股名门淑女的气质,算是把老夫人的气息学了个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