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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他眼睁睁得看着一支无情的巨弩朝爱妻心肝射去!救之不及!

“嗨——!”就在这时,月老神力大增,将魂光猛力一推!

魂光完会没入了褒若身体,同时,他身上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目红光,把所有的劲弩燃烧殆尽!

“妖孽!妖孽!”为首的军官大叫,指着月老发出恐怖的呼声:“大家上!反抗者格杀勿论!”

明厚载大怒,这些人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差点让事情功亏一篑,如今月老那一道红光闪过后,所有的都恢复了力气,如此一来事情便好办好,明厚载与云渡肃旷拾起抢了几支矛,齐心协力挥舞开来,那些普通卫兵岂是他们的对手,登时把法台围了个严实,将褒若常佳与月老护在里面。

明厚载一眼瞥到那几架巨弩,为首的将官正在命人重上弩弓,喝道:“你们守住法台!”

劈开重重人墙向机弩冲去,长矛飞掠,将那几个控弩之人全数撩开,肃旷见法台并不吃紧,便也随之而来,他常在战场,对弩弓了解远胜于在场诸人,赶到弩前二话不说,将弩弓机括用矛反绞,只听崩地一声,一架弩弓就废了,如法施为,不一会,所有弩弓全部瘫痪,为首将官被带在外围,怒喝道:“你大胆,反了天了,竟敢破坏朝廷武器!这是杀头之罪!”

肃旷哪里把他放在眼里,李国四境承平,他好久没有打战正嫌满腔精力无处发泄,当下里,左一挑,右一拔,那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兵士逼得后退不止,时而长矛轻点,满地的士兵唉哟倒地,不是他们无能,实在是肃旷实战功力非同小可。

明厚载暗自蹙眉,眼看事情越闹越大,拉住肃旷小声道:“不可过分,万一皇帝真追究下来,两国之间可不好交代。”

肃旷哼了一声,虽然不过瘾,但还是收了手,退回到法台上,将军喝道:“你们是谁的手下,奉了谁的命?”

那将官显然认识将军,方才将军背对他们动弹不得,现在将军一回过身来,不由得吃了一惊,道:“我等是高伯大人手下,接到密报说此处有人以筮蛊之术诅咒皇上,皇上震怒,所以命我等前来追剿,将军,这是……”

“高伯?”将军点点头,禁卫军统领高伯,是他的心腹,看来这些人确实不知梁国夫人府在做什么,否则不会派自己的心腹前来转剿,将军释然,道:“此中有点误会,一会我随你们去见皇上,现在你们可以在这里看着,皇上面前也可为我们做个见证。”

这时月老已经将魂魄全部归位,褒若的脸上渐渐有了些动静,一片青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红晕,明厚载等人大喜,明厚载与云渡更是喜得话也说不出,月老将褒若镇守七魄的七盏灯一一收了起来,吁了口气,道:“好了。人是活过来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今后一切看你们自己的了。”

褒若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含糊的低吟,常佳扑上去道:“褒若,你觉得怎么样?”

褒若眼睛从迷潆渐渐焦距开始对准,坐了起来,叫道:“娘?我是在做梦吗?我刚才好像看见微含用刀割我的手,好痛!”

她低头向手上看去,看到手上仍有深深的未愈伤痕,不由得疑惑,那么说微含的事是真的,可是娘与爹怎么来到中汉?眼睛扫去,一眼看到一脸不可置信的明厚载,他微张着嘴巴,全身发抖不知是祈求上天,还是感谢上天,笑道:“明大哥,你在做什么?抱!”

她朝明厚载伸手双手,马上一个带着颤抖的拥抱把她搂住了,明厚载在她耳边不停地道:“褒儿,褒儿,你没死,真好!”

褒若自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疑惑地朝众人看去,看到爹娘与哥哥,还有云大哥都是一脸紧张幸福,朝她微微倾着身子,想是极为激动,还有将军,脸上表情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远处,更有一大队的军官与士兵朝这边疑惑地望着,头上,却是乌黑一片,院门外,却是一片亮晃晃。

“究竟出了什么事?”她道。

“丫头,认得我吗?”月老一脸正气踱到她面前,褒若一看,不由得大叫:“啊,你不是……”

“嘘!”月老一指在唇上一示意:“我就是月大夫啊!”

月大夫?

众人全是一脸疑惑,这个所谓的线老究竟是什么来头?

褒若死而复生的事,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清楚,将军微皱眉,这件事说来怪力乱神,没有见过的人谁听了也不信,如何取信于皇上?

凌王慨然道:“月大夫是我请来的,我去与贵国的皇上解释。走吧。”

那军官将领见众人自愿随他去,自然喜出望外,道:“我给各位大人开路。”

明厚载小心翼翼地对褒若道:“你怎么样?可还好吗,感觉如何?”

常佳抚着褒若的脸,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的声音仍在发抖:“你晕得太厉害了,娘都吓坏了。”

云渡却远远地站着,背对众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身边,肃旷挺矛而立,也看不清表情。

月老手一指,笑道:“这么久了,这里怪黑的,不如把这黑布撤了吧。”

众人抬头一看,头上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一大块黑蓬布,盖得小院像深夜一般,明厚载会意道:“我这就让人拆下来。”

褒若与常佳坐了软轿,其他人骑马入宫,面见皇上。

“李国凌亲王爷求见皇上!”九重宫阙,一重重进报,金殿之上的皇上大为惊讶,百官一片恐慌,难道凌王得知郡主已死的消息前来问罪?

“有请凌亲王!”一声宣召旨意,凌王整顿衣装,正步而入,虽然只是普通华服,但那一身皇家气派却是挡也挡不住地迎面逼来,没有人敢怀疑他不是凌亲王,那个大名鼎鼎的凌亲王。

“小王得知爱女有恙,心急之下日夜兼程赶至贵国,所以不曾携带蟒衣面见君颜,触犯龙颜,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有些吱吱唔唔,郡主在中汉国暴死一事,凌王如何得知?

不由得便有些面色不自在,凌王仿佛没看到一般,对皇上深施一礼,道:“多谢皇上对小女多加照拂,我听明公爷提到皇上对小女恩遇有加,真让小王不知如何感谢!小女虽遭大难,好在小王随行带来一名神医昨夜里已经医好了小女,如今小王已经带小女入宫谢恩。”

“嗯……嗯……”听到前面那几句,皇上真是坐立不安,生怕凌王听到郡主已经死了个透彻的消息,立时翻脸不认人,正要心中思量如何安抚为是,听到最后一句,那真是喜从天降,惊道:“郡主已经无恙?”

“是啊,神医说她先前只是假死,但是要是没有及时救治,迟早也是死。”凌王先把褒若的情况圆了一下,道:“昨夜里,神医在院中为她生火拔罐,不知怎么引来贵国的官兵围剿?”

“昨夜里,突然火光冲天,钦天监夜观天像,说众星驿动,天相更改不知何意,火光方向正是梁国夫人府,所以派人前去察看。”

皇帝虽然这么说,但是对昨夜里星像突然大变一事却仍是疑虑重重,凌王道:“皇上不必担忧,中汉国皇统江山永固,星相变动,想来不是一朝一夕,今夜再看看情况如何再作打算。”

皇帝默然点头,就算是凌王等人私行下筮蛊之术,也不会这样明显得来到梁国夫人府行事,再说昨夜火光冲天,说法不一,有的人说是祥瑞,有的人说是祸事,钦天监却说似是天神下凡,但如今郡主复活,恐怕真是天神下凡救治也未可知,便道:“那位神医呢,朕极想求见,不知凌王可愿为朕引见?”

凌王有些为难道:“此人久居山间,不谙世事,不惯跪拜,小王虽然将他带来,现在外面等皇上候见,但是却不敢随意让他面驾,万一冲撞了圣驾可如何是好?”

皇帝道:“不防,方外之人自然不守世俗之礼,不跪便是。”

凌王松了口气,这位线老虽然他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是仅凭昨夜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虽然不信世间神佛之举,但也不由得对他存了十分尊敬与感激之意,是以先在御前为他免了跪礼。

一声玉旨出殿门,天上神官施然来。

月老不急不徐地踏进殿门,脸上一股神气护绕,凡人虽然看不见神官,但自然而然地觉得耳目一清,这位老者清卓之气迎面扑来,让人不由得微微恭身以待,皇帝也吃了一惊,看来这位神医确有两下子,连他这个九五至尊也不由得想下殿礼让,温言道:“这位神医如何称呼?”

“不敢当,人人唤我线老,至于名字,久已忘了。”月老笑道:“小老儿日在山间,悠游各地,本来是不来理这些事的,要不是郡主有难,我还真不想出山,不过我与郡主机缘未了,所以只得硬着头皮前来就俗了。”

他给人的感觉既非高雅,也非尘俗,更非方外术士,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一时间金殿下上鸦雀无声,月老笑道:“郡主本来确实是死了的,不过好在她尘缘未断,所以还救得过来,与太医倒是无关,这是命啊,事情说完了,小老儿也该告辞了。”

说完,他也不招呼也不谢恩,转身就走,竟然没有人一个想去拦他,任由他这样大喇喇地走得无影无踪,从此不要说众人,就是褒若也无法见到他。褒若满肚子的疑惑恐怕只有到这一世的寿命终结才能再见到月老了。

月老出了宫门,在无人的地方,身子一扭,穿过了时空结界,已经回到自己的府邸,看着镜里的一干人,拈须微笑,金曜星官,褒若徒儿,你们就在人间好好守上几世吧,也不枉十万年前,你见到我褒若徒儿一那刹眼的失神!

他没有改动明厚载的寿命,只是把他的姻缘薄加上了褒若的名字而已!

之所以要这样对明厚载说,那是因为……

他眨了眨眼睛,奸诈地笑了。

这天夜里,钦天监再观星像,发现除了一颗金曜星特别明亮,而远远的红鸾星旁的一颗小星同时也发出耀光亮光,这是吉相,皆大欢喜。

郡主复活,皇帝见一场两国间的大战免于开征,不由得大喜,且明贵妃最近甚是得宠,而且也有心在凌王面前表现对郡主的恩爱,三日后,一道圣旨降临梁国夫人府,将明厚载封了王,更名定昌王,赐定昌王府、赐九蟒王袍、加封褒若为王妃,赐九蟒女袍,一时间,明厚载与褒若耀极荣极,常佳见女儿大难过后,得此荣耀,不由得眼泪如便滴珠一般滚落。

从一个将军小姐到不被重视庶女到如今的王妃,褒若三生三死,终于定下了一生的富贵,知道之人无不感叹,定昌王府连摆几日大宴,明贵妃还接了褒若进宫叙话,这才发现这位外甥媳妇根本不像老太君说的那些骄纵恣肆,大度得体,深有好感,心里也很是喜欢,赏赐之物更不在话下。

一团喜孜孜的和气之中,伤心的有,不高兴的也有。

明府那百年老宅华丽地重重阴影中,雕梁画栋,细镂窗牗,然而太过于精雕细刻,让人感觉压抑难舒,这个华丽的老宅一如既往地散发着一种微不可闻的陈腐味道,但触目所及,仍是一片锦绣珠光,里面的人与华屋一般华丽而迂腐,守着陈俗陋习乐在其中。

“哼,封了王就不是明家的骨肉了?”老太君怒道:“便是封了王,也得接父母进王府才是正理,怎么到今日为止,只见到他派人送礼物回来,却连个轿子也不见?备轿,他不来,我们上门去!”

定昌王府,褒若的面前站着云渡,云渡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再多的表情有什么用?他连命都无法给她!

本以为从此不用再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的死讯把他又千里迢迢地召了来,然后看着她从死中复活,看着她醒来后第一眼瞄到明厚载,看到她受了明厚载一半的寿命,他的心好像被刀割了一刀又一刀,血淋淋地伤口撕开再用盐腌!

再痛脸上也平静如常,“褒若,你现在一切平定,这样我就放心了。”云渡笑道:“明厚载要是敢欺负你,你给我飞鸽传书,我帮你打他!”

褒若望着云渡,也无怨怅也无恨了,笑得很是坦荡,小酒窝一跳一跳:“好!他要是欺负我,我就先打他,要是打不过,你过来帮我!”

云渡拍拍她的头,像拍小妹妹一般:“云大哥要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一定要走?皇上不是赦免了你的罪了?而且也发还了一部分你们云府的财产给你们云家的人。”褒若惊讶地问。

云渡苦笑,朝廷是给了他大恩,让他免于再受朝廷通缉,但是云家人的眼里,他仍旧是个叛逆,祖宗的灵前再也容不下他的跪拜。

明厚载从后面走上来,搭住褒若的肩,看着云渡眼底深处的黯然,心下微微叹息,低头对褒若道:“褒若,你让云兄去吧,云兄闲云野鹤,志在四方,岂是世俗能绊索的。”

云渡原本是褒若这一世的夫君,那个线老的话他记得,如今想来,要是没有他明厚载,褒若怕真就与云渡成了夫妻了,云渡这一生怕是姻缘线就断在明厚载手上了,也许对云渡残忍,但是明厚载毫不手软,妻,当抢则抢,不要说只是原来的夫妻,就算她真成了云渡的妻子,他也照抢不误!

云渡的走是早晚的,他不能面对着从前亲人的目光而无动于衷,也无法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别人的怀里撒娇。

明厚载洞悉人心的眼睛与云渡的目光在褒若的上空相会,男人有些话根本不必说,自然而然中,一切都明了,云渡微叹了口气,却换上一种轻松不羁道:“我又创了个门派,如今正是壮大之机,要是不走,到时可就被别的门派吞并了!这可是我自小的理想!”

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日上三竿,我得走了。”

笑着冲褒若挥了挥手,褒若明艳的面庞映入眼帘,他微微一滞,对明厚载点点头,再也不看褒若,大步踏出了定昌王府,头也不回,飒然英姿在风中不再落寞,腰间长剑在他的靴上喀嚓喀嚓碰撞。

褒若突然想起他从前的风流洒爽的样子,衣袂飘飞间如仙人下凡,腰间的锦带玉佩垂着长长的流苏,随着步伐焕发无限风流,那时的他,吃的是最精致的佳馔,用的是最精巧的物事,穿的是最精奇的锦衣,一掷千金,玉盒视若石器,金簪看作铁钗,微微一笑,他的手下忙不迭地送上成千上万的银票以为一日用度!

如今这样的人间至富之家已经烟消云散,他们的下一代再也不会了解他们的父辈曾经是多么赫赫有名,也不会知道,云家的一个逆子将他一生的爱意化作满腔英雄豪气,餐风露宿,自我放逐!从此江湖多了一个放荡不羁的伟豪侠,尘世少了一个多情的妙男人。

褒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难过?是释然?还是悲伤?必然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是真的最后一次见面,这一次,是真的最后一次这样见面。

离别愁绪如乌云遮住满天的晴朗,突然腰上多了一双手臂,紧而不窒地揽住她,回头看到对着她宠溺地笑着的明厚载,不由得回以一笑,一切烟消云散。

“王爷,老太君与老爷已经到了王府大门口!”管家进报,明厚载眉头一皱,有丝不快心里底升起。

老太君对褒若始终不改成见,后来虽然勉强接爱了褒若,但是在褒若死去期间的所言所为让他从心里反感,要是皇上没有赐住王府,他也打算在外面别外购置一所府院,与褒若单独居住,是以赐了王府后,他与褒若一同搬进去,却并没有请老太君一同来住,本来过两日再回明府向老太君请安,没想到老太君先上门问罪了。

密密对管家吩咐了两句,褒若睁大了眼睛:“你……”

明厚载揽着她的肩头往外走,边道:“我与你好容易再次相守,我不想有任何人来破坏我们的幸福!”

一同来到门外,正好迎接从车上下来的老太君,老太君冷冷看了明厚载一眼,明厚载笑着如往常一般上前为老太君搀扶,一边笑道:“奶奶有什么事,让孙儿回去听训就是,何必劳老太君又跑一趟?”

说话间进了门,离开了外面的眼睛,老太君这才推开明厚载的手,厉声道:“只是我一生辛劳,一身扑在明家子孙身上,到头来却被孙儿见弃于外,叫我找谁说理去?没奈何,我只得亲身上门来找个说法!”

明厚载温言道:“奶奶有话好说,何必气坏了身子,孙儿几时撇下奶奶不理来着,只是这几日王府里人来人往地颇不安静,所以一直不曾接奶奶来享福。”

老太君站住身子,站在王府花园前,喘了口气,厉声道:“你不用和我打哈哈!为了这个金贵无比的郡主,你可以不要奶奶,不要爹,不要弟弟,六亲不认!”她突然转过身来,指着褒若:“好个金枝玉叶!想来把一个男人弄得这样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拽着女人的裙子不放手,是不是很高兴?”

褒若一愣,呃,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来?

明厚载看着越发颟顸固执的老太君,不由摇头,老太君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把褒若拉到身后挡住老太君责难的目光,皱眉道:“这事她何干,全是孙儿的主意,凌王还在上房,老太君小点声吧。”

说话间,凌王与常佳接到下人的禀报闻声出门,远远地见到两人的身影,老太君虽然私下里有些无强横无礼,但是见到外人,却又要面子的紧,见到凌王与常佳到来,转瞬间已经换了一副笑脸,笑着迎上来,笑道:“老身给王爷王妃请安了!王爷王妃一路可好?”

常佳皮笑肉不笑,回道:“都好,只是听说小女有些不太好,便来看看,不过看到无大碍,让我们着实松了口气,这都是老太君之功,我们这里多谢老太君一向以来的关照了。”

老太君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也笑道:“说到‘功’,这可不敢当,但是年轻人有些地方想不到是有的,我不过背后多提醒两句罢了!”

凌王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但神色间凛然不可侵犯,一行人进了王爷府制所设的安泰殿,分宾主坐下,褒若与明厚载相伴而坐,老太君道:“厚载如今也有了世爵,也有了封府,怎么不请奶奶与你爹为你贺喜一番?”

常佳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掩嘴笑道:“老太君,这话我可不明白了,他是您的孙儿,得了朝廷的封赏,按理也是他回明府去给你们请安,怎么反让老太君来与他贺喜?”

老太君冷哂道:“他要是回来,我还来干什么?他不来,所以我只得不要了这脸皮,亲自来给定昌王爷请安!”

“我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从朝廷封赏到现在,我与我们王爷一直忙着接待回谢恩,我们是客尚且如此,身为主人的定昌王爷,我倒不知他是如何抽出空来回明府。”

“难道他分府,就不该把我们请来与他同住吗?”老太君急了:“不顾父母手中,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且图快活!”

“老太君,你想啊,如果您与明老爷都到王府来住……”说到这,常佳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起身挽着老太君往外面走去,来到花园中,常佳才道:“不瞒你说,虽然褒若是我的女儿,不过有些事,还是当了父母的人才明白其中滋味,儿女大了,各自成家,他们便不再是你的裙下小儿了,你叫他们往东,他们偏偏往西,气得你没法,恨不得拿来打死!小门小户没奈何凑在一起且过日子,大门大户碍着面子也不好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我相信老太君不是没有过。如今皇上下旨给定昌王爷赐了府,正好把这个大了儿的逆骨剔出去,省得家时为他闹得不可开交,再说,我听说这位王爷对他的弟弟似乎不是太友好?”

不是“不太友好”,而是“极其冷漠”,老太君这么一想,面上一冷,常佳趁热打铁,道:“如果搬了过来,你想会怎么样呢?不瞒您说我那女儿也不是吃素的,虽不至于下狠手,不过当着您的面笑着,暗地里少点吃的少点穿的,或是来几句冷言冷语,您能怎么着?王府里,自然以王爷与王妃为首,您就算是老太君,有些事也就由不得您了,不如各自摞开手,您在明府当您说一不二的老太君,王爷在王府当他任性妄为的王爷,岂不是好?就算明老爷不来,你一个人搬过来,我女儿那脾气估计您也吃不消,再说,人都是跟着儿子过,没听说儿子在世,就随着孙儿过活的。”

老太君一肚子的怒气被她说得不知不觉泄了一大半,冷静想来,确实有道理,如今明厚载是明白护着褒若,就算自己真搬过来又如何,免不得要看孙媳妇的脸色过日子!

哼了一声,道:“我稀罕搬过来,我只不过见他几日不曾回去给我们请安,所以来问问罢了!”

“如今他是王爷啦,可不像从前有的是大把的闲功夫到处跑,这样罢,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定为他们回府团聚的日子如何?”

常佳在李国也是见过世面的,这几句又是夹枪带棒,又是和风细雨的话说得老太君连连点头,从此,明厚载与褒若真就每月初一十五地明府团聚,老太君也不用看着孙儿对着孙媳妇“点头哈腰”,褒若也不用天天面对一个耷拉着脸的夫家奶奶不自在,皆大欢喜。

万事妥当,凌王与常佳也要启程回李国,现说常佳还惦记着寄在宫中抚养的小女儿,不能再拖下去,于是凌王以本是微服出行为由,婉拒了皇帝的送行提议,只与自己一家人相别于郊外三十里,丽萍天民也来送行,将军不声不响,只是远远地望着,之若一家丞相夫妇与溥沙并两个孩子全来了,常佳看着姐姐一家也算是美满,心里也放心了,马儿不耐地踢着泥土,一众随行人员整装待发,风中传送来花的香味,眼中触止尽是群山绿树,离别总是让人难舍,说不尽的话,道不尽的语!

肃旷望着褒若越发娇艳地如三春花一般的容貌,心里难舍却又不得不硬下心肠来,明厚载配得上褒若,他心里不服,却不得不承认,一个男人用了半生的寿命来换一个女子的复生,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哥,你要是娶了嫂子,一定得通知我!我哪怕去不了李国,也一定会送去贺礼的。”褒若抱着他的手撒娇道,肃旷不由得面上多了几分温柔,应道:“好的。我一定会告诉你。”

马已经准备好,车已经套好,离别的时刻那样短暂,似乎话没有说完,人便要走了!

频频回首的人在送行人的眼泪中,不断地挥手,山回峰绕,云遮路断,去的人去了,留下的人还要继续着喜怒哀乐。

将军突然回过头,狠狠地抽了马一鞭:“驾!”

在褒若惊异的目光中,一人一马绝尘而去,没有人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从头到尾,他不再表明自己与褒若的关系,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仍旧守着这个从前自己犯下的错,愧悔一生。

“褒儿,乖,不哭,等我们的孩子长到三岁,我们便带着他一同去李国住上一年,啊?”明厚载用手拭去褒若的余泪,笑道:“急什么,当初我们回来时,你能想到回来不到几个月,又见面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们便又再聚了呢?”

褒若点点头,依靠在他的怀中,他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厚实,明厚载低下头,在她的鬓边轻吻一下,道:“别想了,走,今天我在上次我们夜渡船的韦渡江又订了一艘船,今晚我们不回京,这次不会再有危险了,我会一步不离地跟着你!从生到死都跟着你!”

溥沙夫妇,丞相夫妇,还有慧娘,七人同上船游江,江风爽人,一江荡去英雄往事多少!在船头迎风而立,明厚载与褒若想起相识以来的种种事非,不由得感慨万千相对无言。

“明大哥,我不想再离开你了。”褒若回身搂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发出一声叹息:“走来走去,最后也逃不出你的手。”她笑道。

连死了,他也不放过她,她还能去哪呢!

“你就认命吧,只要有我在,你哪也不能去,这辈子只能守着我!跑一次,我追一次,追到你无路可走,放弃逃跑念头为止!”明厚载紧紧地抱着她,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走,我就追你追到九泉!”

“咯咯!”褒若不由得笑道:“那你得跟鬼差说情才行。”

“不要说说情而已,就算我跟他们打起来,为了你我都干得出。”明厚载笑着低头看她,唇轻轻地刷着她的脸,温香软玉满怀抱,想起当时她的冰冷,她的无气,魂也吓飞了,能抱着活着的她,感觉真好,自己给了她一半的寿命,今后的每一天,他都要当作两天来花,用生命来爱她,让她也同样地爱着自己,从生到死,从死到生,与她再也不分离。

韦渡江,那时褒若被劫掠去的那条江,故地重游,分外感慨,江水洪流如今平静无波,依旧的艄工手持长竹竿有船尾由着主人的心意顺江而行,船行到一处柳木成林的所在,众人下船漫步,对对成双,慧娘却独身一人走到一处地方,回想起当初的情形,那时她年少妙龄,他年轻英俊,后来,各自分飞去。手抚着他种的柳树,一阵心酸,一阵寂寥,突然一个声音让她惊地忘了回头,那声音说——:“你来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季节,秋风送爽,蝴蝶成双,天上雁结队而过,那只孤单的雁,不知几时已经寻到了同伴,引吭高歌,就算风过无痕,雁过无踪,但是爱意缠绵里,有人相拥而笑,泪与笑都成了人生的一个驿站。

“我爱你,明大哥。”褒若揽住夫君的脖子,送上一个温软香绵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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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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