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阿钺!谁在你那儿?”电话里的俞茗凤停止了念叨,她似乎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出现了在儿子的房子里,立刻警觉起来。魏钺的花边新闻她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些只不过是儿子在商场上的逢场作戏,那些女人根本不是儿子魏钺会放弃整片森林而甘愿被束缚的类型。
“没,没谁,妈先这样吧,有事儿下次再说!”不等母亲说话,魏钺就迅速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不好意思啊,打扰到您通电话了!”夏初表示歉意,“对不起,因为之前走得太急了,把东西落车上了,麻烦魏总您开下车门,真的很抱歉!”说完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低着头等待着大爷的回答。
魏钺盯着站在自己面前低头不语的夏初,足足有30秒,不作声,下一秒,转身,从玄关出拿来了车钥匙,递至夏初面前。
“给!”
“噢!谢谢!”夏初如临大赦般眉开眼笑,接过钥匙,蹦下台阶,去车里取东西了。从车后排拿到了她要的东西后,锁好了车门,又跑了回来,迈上台阶,微笑着把钥匙递还给魏钺。
“谢谢您,魏总!”
竟然还跟他说谢谢?魏钺在心里轻笑道。
“这一带不太有车噢,你怎么回去?”
“没事儿,多往外走点儿应该就能打到车了!”夏初笑笑,心里想:难道你这个大爷会送我?
“这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东西?”话一出口,魏钺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和秦剑波一样八卦了。
“嗯?什么?”夏初对着魏钺眨巴着眼睛,循着魏钺的视线看向……原来是指自己手里拎着的衣服。
“哎呀不是的,他不是我男朋友,这个东西是我自己买的,今天齐经理和我说,公司很注重员工的形象,是不允许职员穿牛仔裤和球鞋上班的,要穿得正式点儿,所以我就……哎不是,我说你们都什么眼神呐,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站一起说会儿话就一定是男女朋友了?”
“不是啊,不是所有站一起说话的男人和女人都像情侣,而是……我看你们谈的很不错啊,有说有笑的!”对啊,那个时候,马路对面的他们的确是有说有笑的,开心得都快流出蜜了。
夏初皱着眉头反驳道:“那你呢?你一天得和多少女人站在一起说话啊?那你得有多少女朋友啊?我看你还能隔空让她们怀孕呢!”
”什么?你?“魏钺气结,这夏初就是拐着弯儿说他女人多,本想揶揄她几句的,谁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见,魏总,我走了!”夏初赶紧趁着大爷还没有发火前闪人。
“你?”魏钺看着夏初急奔而去的背影有些恼怒地扯了扯嘴角,嘀咕了一句,紧皱起眉头,转身进屋摔上了门。
真是的,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都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怎么都不见一辆出租车经过啊?夏初边走边喘着气边嘀咕,并左右环顾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漏掉任何一辆可以载自己回家的车。就算是高档住宅区,那也不能一辆出租车也不来吧?总有人没车需要出租车吧?
夏初无奈地翻着眼皮,撅着嘴,攥紧了手里的包和袋,心里憋着一口闷气,狠狠地踩着步子往前走,似乎是想把所有憋屈的闷气出在这条马路上,那脚步踩的那个有力啊,比部队里练操的阵势还来劲儿。
掏出手机一看,啊~~~~十点了!十点了!怎么还不来车啊?走得两脚发软的夏初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上。这鬼地方,要死人了啊!这天气还这么燥热,都已经进入9月份,怎么都不见凉快一点儿?夏初腾出一只手挥着,希望能带点儿风来,解解心头的燥气。
怎么办?这个鬼地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车来了,怎么办?打电话给童童吧,让她来接一下?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早已经回到家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从住的地方赶过来这里大概要半个小时吧?
唉……还是不要麻烦童童了!夏初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平时上下班都是坐公交车,很少很少坐出租车,所以,连出租车呼叫台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这下怎么办呢?
思虑再三,夏初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童童,你在干嘛呢?”
“你又不在,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呀被几个同事叫出来喝酒了!”童童那边吵得厉害,歌舞喧哗,玩得够HIGH的。
“哦,是吗?”夏初撅了撅嘴,叹了口气:“童童,你知道出租车叫车中心的电话号码吗?我想回来可是等不到车了!”
“哦,是吗?”童童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打了个嗝后说道:“夏初啊,要不这样吧,你打车到我这里来吧,我喝了酒又不能开车了,你过来把我的车和我这个人一起送送回去吧?!”
“好吧!”夏初叹着气说:“你在哪里?嗯……我记住了;电话号码吗?你说吧……知道了,你少喝点儿酒,别………”话还没讲完呢,童童那边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杰克huisuo。
曾经自己也在这里打工过。夏初下了出租车,站在杰克huisuo的门口,抬头望着,门楣不高,但是很另类,很张扬,毫不含蓄地把它所拥有的和要奉献的都表露出来;
杰克huisuo是当地最高档的娱乐huisuo,每天都会有很多有钱人会来这里挥霍,这里是他们ye生活的主要地,有各色各样的女人和男人,连服务员都穿得很露,为了配合这里的气氛.
夏初一想到里面那种烟雾腾腾,灯光乱闪的场景就有点犯晕;自己曾经咬牙切齿地说过,如果不是为了还债,这种地方,八抬大轿抬她她都不会来,呵呵,现在自己竟然主动打车来了。夏初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吐了口气,走进了酒吧。
酒保领着夏初走到了童童那批人所在的包间。
天啊!真是乌烟瘴气到极致了,几个女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三个男人还在举着酒瓶叮当叮当边碰边喝,看那情形应该也差不多了;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瓶,站着的,和躺着的。
夏初径直走到童童面前,使了使力把她从沙发上扶坐起来;恶~~~~天呐,这酒气啦~~~~
“童童,我们回家了,不要再喝了!”夏初边说边夺下童童手里跩着的酒瓶把它搁在桌子上,把童童从沙发上拉起来。
喝得醉醺醺的童童此时却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右手勾搭着夏初的肩膀,左手指着夏初对着在座的一干人等吆喝起来:
“看!这是……嗯……这是……我……我最好的………朋友………对……朋友,她叫夏初!她……恶……她来接我了………我得……我得先回去了………”童童打着酒嗝说着些含糊不清的话。
“要不然……哈哈哈……她要生气了……哈哈哈哈……各位……拜拜了!”说完抬腿就走,根本不管方向,幸好夏初反应快,要不然铁定摔得鼻青脸肿的,被夏初拦腰扶住的夏初却忽然清醒了似的,立直身,盯着夏初左看右看,猛地抱住夏初,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啵”“哎呀,我的小天使,我好爱你啊~~~~”
“啊~~~”被突如其来的一口,夏初惊慌失措地转脸在肩膀上蹭,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尴尬地把童童拖出了包间,拖出了酒吧。
“车呢?车停哪里了?”夏初喘着气问童童,一个瘦弱的女人要照顾另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有多累是可想而知了,况且夏初手里还得拎着自己的包袋和童童的背包,童童的包沉的要命。
“童童,车停哪儿了?”夏初实在吃不消了,气都喘不过来了,童童却开始进入睡眠状态,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夏初身上。
“你先别睡啊,咱们还没有到家呢,童童!童童!你醒醒?先告诉我车在哪里啊?”边说边摇晃着昏昏欲睡的童童。
“那边……那边……”醉得不省人事的童童晃着手臂到处乱指,嘴里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和酒气。
“唉……”累得够呛的夏初对童童不再抱希望了,看来她只能靠自己了;她努力腾出一只手,把手里的包放在地上,一手吃力地扶着童童,拿着童童的包翻起来,摸了半天,终于把车钥匙给摸出来了,不过夏初的手指头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了好几下。
接着,一手扶住童童,一只手里拿着车钥匙,按着上面的开锁键,一下一下地按,看看哪辆车在亮灯,这样发现目标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还好,还好,右手边第二排停车位里有车灯在亮,和夏初手里的遥控钥匙默契地一呼一应。
“应该是了!”夏初有些轻松似的吐了口气,重新拣起地上的包,把包和袋挂手臂弯里,扶起童童,往车的方向走去。
很艰难的开了门,好不容易才把童童塞进了车,还来不及拣起的包里的手机响了。
洗完澡的魏钺坐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看着电视,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电视频道,不时抬头看电视机上方的钟。@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回去?魏钺用电视遥控板抵着下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应该回了吧?都快十一点了!”
“可是这一带真的不太有车啊,会不会还傻乎乎地站在路边等车?”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魏钺还是拿起了手机盲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听。
难道已经睡下了?魏钺刚想挂电话时,对方接电话了。
“我现在有事儿,等会儿给您回电话!”说完就声音了,已经挂了。
可怜的魏钺,一个“喂”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挂了电话。
礼貌!礼貌懂不懂?魏钺咬牙切齿的对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吼道。
这个女人,几次了?有多少次对自己这么不客气了?之前开车嫌他啰嗦,让他闭嘴!现在连话都没让他说就把他电话给挂了,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老板!这是一个对老板该有的态度吗?
魏钺转念一想,刚刚电话那头好像还是很热闹的,应该不是在家里才对。还有……夏初刚刚说话的时候好像一直在喘气,好像很累。这么晚了,她不回家在干什么呢?还有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累的?干那个事儿?
魏钺想着想着就往那方面去了。应该不会吧?干那事儿的时候才不会接电话呢!还说等会儿回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和猜测在魏钺脑子里盘旋,一个好人和一个坏人在互相较劲。
最后,魏钺有些懊恼地关了电视机,扔了遥控板,拿起手机上楼回了房间。
她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她怎么会和别人干那事儿?她怎么会干那种事儿?脑子里控制不住又开始折腾了。
“魏钺!你有病吧?人家怎么就不能干那种事儿了?凭什么人家就不能干?她又不是怪物!”对于自已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魏钺也被吓了一跳,不禁骂起了自己:“凭什么埋怨人家呀?她又不是你什么人,她干什么事情需要向你报备吗?”可是骂归骂,心里还是不舒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等会儿是不是真的会打电话来?
这边的夏初今天真够衰的,送完魏钺送童童。安全地把车开回了丰泽苑,把童童艰难地背上五楼,又跑下来拿包,又上楼。烧上开水,给童童洗了脸洗了脚,脱了衣服,擦了身,完事儿后看看这个烂醉的女人,也懒得给她套睡衣了,直接盖上了张毯子,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定时,然后关灯,掩上了门。
这时的她已经累的半死了,可是不行啊,自个儿还没收拾呢?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洗漱。
啊~~~~~终于可以舒服地躺在床上了。夏初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痛,躺平了就舒服多了。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十二点三十分了!天呐~~~这一天过得可真够累的呀!比在家里时干农活还累!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又得换3趟车,一趟地铁,两趟公交。
入睡前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翻看一下。
咦?债主?什么时候那个大爷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有接过吗?夏初努力回想着,眉头紧皱。
哦~~~~对了,那个时候!夏初恍然大悟,我说什么来着了?等会儿回电话!可是现在……这个电话现在还要不要回呢?都已经十二点半了,人家都已经睡熟了吧,我再这样打过去会不会吵醒人家?
可是万一他真有什么事情呢?但是如果他真有什么事情的话,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我再打过去是不是也于事无补了?
夏初拿着手机辗转反侧,犹豫不决。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先发个短信试探一下,对方如果没回复可能就已经睡着了,也说明没什么事情了,就算明天找她算账,自己也可以拿出短信据理力争,我可是有发短信问过的!看没看到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魏钺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看了眼,十二点半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不是说等会儿回电话吗?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不回电话?忘记了?应该不会吧?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她不应该属于那种做事没条理的人,抑或是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三更半夜的处理?又或者……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着想着,魏钺竟然有些担心起来,拿起手机,从通话记录里把夏初的手机号码翻出来,看着屏幕上那11个阿拉伯数字,始终下不了决心按下“接通”键。
这万一到时候啥事儿也没有,那个女人纯粹就是真的忘记回电话了,那他这个电话打过去算什么呢?想到这里,又自觉自作多情,遂把手机扔回了床头柜上,重新躺好。可是…可是……转念一想,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呢?算了算了,不管了,就算被取笑也不管了,至少知道她没事儿了,这是人之常情吧,正常人应该都会这么做的,对,对!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魏钺重新拿过手机,翻找夏初的号码,刚准备按下“接通”键,有短信进来了,点开一看,竟然是夏初的。
“魏总,睡了吗?我是夏初,不好意思,刚刚才忙完,也不知道您睡了没有?之前因为有事儿没能接您电话,对不起!”
天呐,这女人在干什么呀?深更半夜的哪来这么多的事情要忙?到底在忙些什么呐?魏钺很想知道。问问吧?问问应该不犯法吧?魏钺想了想直接按了接通键。
短信发出后,夏初就抱着手机暗自发呆,也不知道这个魏大人有没有睡着,如果睡着了现在有没有被吵醒,被吵醒了会不会生气?如果……
啊~~~沉浸在自己想象的空间里的被突然唱响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在静悄悄的夜里,手机又振又唱显得格外嘹亮和惊心动魄。
稳住!稳住!夏初稳住差点儿从手里颠簸出去的手机,拿近前一看,手机显示:债主!啊~~~~不会是被吵醒了?现在打电话过来骂人吗?还是之前有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耽搁了,现在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来了?
现在……现在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喂……”小心翼翼地开口打招呼道。
“怎么回事?你在干嘛呢?把我吵醒了自己就睡大头觉去了?”一接起电话,咆哮声就过来了,竟然让他的电话响了10秒之后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