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今日胭脂铺子的老板亲自送来了匀脸的膏子,孙女想着祖母,这不赶紧送来了嘛。”赵子妍打开其中一个精致的圆盒儿,轻轻用食指指心沾了些,抹在自己的手背上,自己闻了闻,又赶紧把手背递到赵老太太跟前,赵老太太点点头,“恩,是很香,也很滑,不过,我这一把年纪了,用不了那么香的东西,你有这份儿心就够了,这些个香的,还是适合你们姐妹几个用。”老太太并不糊涂,子妍那日说是给自己的膏子不过是为了不叫自己罚她私自出门的借口罢了。
“孙女知道,这不,有好几盒呢,给两个妹妹一人两盒用,四妹妹还小,用不到这些。”
赵子妍在祖母面前扮演的可是十足的懂事的大姐的形象。
果然,换来老太太欣慰地夸赞“懂事儿就好,姐妹几个就是要互相帮衬着才对。”
祖孙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却一派祥和,终于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赵子妍才从祖母屋里出来,主仆三人才回各自的院子。
第二日,第三日,连着好几天,府里都没看到二小姐的影子,子妍小小地高兴了一下。谁知道第五日的时候,赵子萱就领着替身丫鬟碧聪碧灵找来了牡丹苑。环佩见状,找了个空档就溜了出去。
赵子萱原本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隐隐约约仍旧有过敏的印记,额头上一大片都是红红的肿肿的,双颊上也是,左右各一很是对称,只是,赵子妍知道,这应该算是已经恢复了的样貌了。心下想笑却不太敢笑。
“大姐姐,看你干的好事儿,”赵子萱一脸怒容,配上一脸红肿,甚是可笑。
“怎么了,这是,妹妹怎么好端端的变成这副样子了?是被姨娘打的吗?”赵子妍一脸无辜。
“我怎么了你心里清楚,你匀脸的膏子里放了什么东西,我用了就变成这样了,”说着说着竟然抹起了眼泪。
“没用什么呀,就是胭脂铺子的老板说研究的新配方,为了增加膏子的香气,特地用花粉将花瓣替了出来,这一盒子可是值五两银子呢,比原来的贵好几倍的价钱。”既然你找上门来,赵子妍觉得自己也不能对她客气了,干脆告诉她实情,让她更生气。
“什么,你居然给我用带花粉的东西,我对花粉过敏你不知道吗?”一听里边有花粉,赵子萱果然更加气愤。
“妹妹,我怎么知道你对花粉过敏呀,真是的,你早说嘛,你早告诉我,我就买些普通的给你了,哪里会给你用这盒呢。”赵子妍无辜地说。
“你就是狡辩,真是最毒妇人心,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自己的亲妹妹。”赵子萱怒不可遏,指着赵子妍的鼻子就骂起来。
“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我一心为妹妹好,妹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赵子妍眼角瞥到一抹深蓝,话说的无辜,脸上却对赵子萱做出个得意的鬼脸,却被赵子萱的身影挡住。
“你,你还这样对我,”赵子萱一看赵子妍冲自己做鬼脸,仿佛再叙述着自己的愚蠢,当下再也憋不住火气,虽然自己比大姐姐矮一头,但是,还是猛地冲上前去,将赵子妍推到在地上,跟着弯下身子就要抓赵子妍的衣服。
“住手,混账,”一声大呵,顿时将赵子萱的魂儿给换了回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转头看看,竟然是自己的爹爹,当下更有些急怒,爹爹一直偏心向着大姐姐,如今,大姐姐将自己欺负成这样,爹爹居然还骂自己是混账。
停下的手又伸向赵子妍的领口,就要撕扯赵子妍。
赵子妍连滚带爬地爬向父亲的方向,赵太傅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抓住有些发狂的二女儿,谁知二女儿非但不听话还反抗,情急之下甩了赵子萱一巴掌,赵子妍又适时地起身扑进父亲的怀中,呜呜大哭。
“爹爹,爹爹,二妹妹不知道怎么就发狂了,要打我,我害怕,爹爹别叫二妹妹打我。”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不是的,是大姐姐,大姐姐欺负我,”赵子萱赶紧澄清,谁知却委屈地连话都说不全。
随即被赵太傅打断,“你住口,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你长了本事了,谁给你的胆子敢跟大姐动手,谁教你的主意?”赵太傅显然气得不轻,平日里这个二女儿一向懂事,没想到今日却发了疯,赵太傅胸口上下起伏,倒是让伏在他怀里哭泣的赵子妍有些歉疚,不会真的气到爹爹了吧。
胸膛出传来有力的震动“你们怎么伺候的,看着二小姐欺负大小姐也不知道拉一下,怎么照顾自己的主子的,今日不许吃饭,好好反省反省。”这几句话是对着站着的三个丫鬟说的,环佩远远地站在拱门处,心里赞叹不已,本来主仆二人只想着让二小姐过个敏,小小地报复一下,没想到竟然找上门来,那小姐的性子可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主儿,哎,这二小姐呀,太冲动了些,这下好了,经营这些年的温柔贤淑的好名声一下都给毁了。
虐打长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不把你们主子拉起来,先回自己的院子整理整理,一会儿带着你们的主子到福泽苑。”大声喊着碧聪碧灵。两个丫鬟不敢怠慢知道这回自己的主子闯了大祸,赶紧起身将自家小姐拉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三拽两拽地拖着赵子萱走出了牡丹苑。
“爹爹,你不要怪二妹妹,二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这会不知道是被哪个奴才教唆的,爹爹千万别生气。”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对于赵太傅来说,谁也比不上大女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自己与发妻李氏只得这一颗掌上明珠,稀罕得跟什么似的,就算女儿顽劣却也不改自己对女儿的父女之情,其他几个孩子对自己虽然也很亲近,但总不如大女儿得自己的心。
“好了好了,疼不疼,打你哪了?”赵太傅一脸心疼,仿佛打的不是大女儿,而是自己,“不疼,就是刚才妹妹推我的时候,摔了一下,手有些破皮了。”抹干净眼泪,看着父亲眼里的关切。
“快,快去找大夫来。”赵太傅对环翠说。
“爹,不用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没事儿的,倒是你,千万别为二妹妹生气。”赵子妍想阻止父亲去找大夫,这点伤,叫来大夫还不被笑死了。
“胡说,女儿家要是留了疤痕多难看,这都破皮了,找个大夫好好帮着上点药。”赵太傅坚持,赵子妍也只得作罢。
“你先回屋里休息,我去趟你祖母那里,”吩咐小丫鬟将大女儿扶回房中,赵太傅才叹口气出来。
“爹爹,你千万别生气。”看着爹爹的背影,赵子妍有些于心不忍,大声喊道。
“行,爹爹知道了。”感动于女儿的懂事,赵太傅欣慰的眼角有些湿润,还是大女儿心疼自己。
这件事到最后,爹爹也没有轻罚了赵子萱,要不是祖母拦着,赵子萱怕是要被爹爹打发去跪祠堂了,祠堂里虽然说只供奉着赵太傅爹爹的牌位,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也是受不了那里的阴森的。于是,只是被禁足一个月的惩罚。
这个处罚却也够赵子妍笑半个月的了,一想到自己竟然能让谨言慎行的二妹妹动了怒,心里就乐开了花。
手上的擦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环佩的哥哥那边也有了消息,这曹公子与京城几个世家的公子经常去一家叫天祥酒楼的地方小聚。
这天祥酒楼在京城里也很是有名气,不少王公贵族都喜欢去,环境优雅,装修得也甚是考究。明日中午据说便有一个小宴,曹大公子也会前往。
“这消息靠得住吗?别再咱们费劲心机去了之后连人影儿都见不着。”赵子妍有些犹豫。
“小姐,不是说咱们正大光明地出去吗?怎么又变成费尽心机了?”环佩调侃道。
“哎呀,本来我想着央求母亲去庙里上香的,顺便带着咱们,谁知道,母亲听爹爹的,坚决不让我出门,我这不才得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吗。”赵子妍微撅着红润的嘴唇。
“那好吧,这次,小姐带我去吧,别带环翠了,环翠连路都不认识,总是不方便。”环佩体贴地说。
“那是当然了,出门带着环翠,她哪里都不让去,上回要是真被她拦着去不了赌坊,还得不到那么好的玉呢。”笑着摸摸身上挂着的玉佩。
“看你宝贝的,咱们府里什么样的没有,怎么就偏看上了这一块?”环佩也笑着打趣自己的小姐,小姐不是一个爱珠宝首饰的人,却对这块玉情有独钟也是罕见。
“哎呀,不说了,”这块玉其实也算是自己不择手段弄来的,才花了二百两银子而已,看着这玉的成色,怎么也得成千上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