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咱们分开走吧。明儿,待会儿我找个人,把你送回段王府,到了府里你叫下人给那人银子,别忘了知道吗?”赵子妍一句一句地叮嘱傻子。
“知道,我知道银子。”傻子高兴地回答。
“环翠,咱们也这样吧,你身上还有银子吗?”赵子妍问,
“没有了,小姐你难道都输了,那么多银子呢?”环翠想起出门的时候自家小姐可是带了二百两银子在身上。
摸摸腰包里的玉佩,赵子妍尴尬地看一眼傻子,赶紧说“没有,没有,买了东西了。”
说完,赵子妍起身,准备物色大街上往来的人。
叮嘱了傻子几句,赵子妍跟环翠就跟着另一个领路的人走了,谁知道走着走着往后看了一眼,给傻子领路的人和傻子也一直跟着自己。
“我说,这位小哥,你们怎么一直跟着我们?”赵子妍终于忍不住回头走了两步走到傻子跟前。
“这位小爷,段王府跟赵太傅府是一个方向,太傅府再往西转两条街就是段王府,所以小的一直跟在小爷后边。”领路人恭恭敬敬地对赵子妍说。
“原来是这样,呵呵,那跟着吧,跟着吧。”赵子妍有些尴尬,以往与段王府没什么联系,并不知道两家挨着。
赵子妍又赶紧往前走两步,心想,这银子花的真冤枉,早知道就请一个领路的了,这下要支出去双份的银子。
三人在前边走着,傻子跟另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在后边跟着,远远地看到自己的大门,赵管家已经在门前来回转悠着,赵子妍赶紧跑上前,这事儿不妙,肯定是被发现了,不然赵管家怎么会亲自到门口接自己。
“哎呀我的大小姐,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您这前脚一出门,后脚二小姐就把您给告了,老奴都在这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这次老爷可真生气了,快,赶紧地,”不由分说,领着赵子妍赶紧进了门,赵子妍俏丽的脸蛋有着不满与生气,又是赵子萱,她就不能安生点吗?回头再跟你算账,赵子妍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当下,得先安抚住自家古板的爹爹才行。
管家给了领路的人银子,三人正往门里边走,谁知道傻子也一脚踏进了赵府的大门,赵子妍眼角的余光看着一抹白色跟在自己身后,回头一看竟然是傻子,看门的小厮看着一名俊俏的公子跟着自家小姐进了门,谁也不敢拦着,却又一脸诧异。
“哎呀,你跟着我干啥,你快回你的段王府去,”赵子妍心里想着接下来怎么糊弄老爹,一不留神,傻瓜跟了进来。
“我跟着你去玩儿,”傻子天真地说。
“不行,你快回段王府,改日我去找你,”赵子妍如热锅上的蚂蚁,身边的看门小厮以及赵管家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与傻子拉拉扯扯,赵子妍又脸红起来,被这傻子害死了。
“小哥,麻烦你带段公子回段王府去,”一边拉着傻子往门外走,一边回过头问赵管家,“坤叔,你还有银子吗?”
赵管家奇怪地瞪着眼前拉着白衣男子的大小姐,从袖袋里拿出二两银子,赵子妍一把抓过银子塞进领路小哥的手里,终于将傻子拽出赵府的大门,才算松了口气。
“你快回去,改天我去找你玩儿。”傻子笑的一脸开心,“姐姐不准骗我,姐姐去找我玩儿。”
“行了行了,快走吧,”直到看见傻子迈步走了,赵子妍才算是松口气。
“呵呵,半路碰上的段王爷家的傻世子,别误会别误会。”尴尬地对众人笑笑。
赵管家不再追问,对着环翠说“快领着小姐去换衣裳,老爷在书房等着呢。”
三人分头而走不提。
主仆二人回到自己居住的牡丹苑,环佩早已经在进院子的拱门处等着,环佩环翠伺候自家小姐穿戴好衣服,一个飘飘欲仙的仙子降临了凡间,早知道小姐漂亮,这似雪白衣最适合小姐不过,穿在身上真是高雅绝伦。
“行了行了,这样就好了,不要带太多首饰,压得我头都疼了,环佩,赶紧的,你去夫人院子里知会夫人一声,就说我回来了,赶紧来救我,不然爹爹又要罚我了。”照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不妥的,才转身对环佩说。
环佩聪明,当即领命而去。
倒是环翠不放心自家小姐,大有泪水决堤之势。
“哎呀,好了,没事的,环翠你跟着我,别担心,”忍不住出声安慰环翠,这个环翠年纪小些,单纯的要命,听到自己会挨罚就掉眼泪。
主仆二人匆匆赶到书房,赵子妍轻轻敲敲门,里边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推门进去,低着头,走到父亲的桌案跟前。
“去哪了?”也许是距离自己偷偷出府已经有一段时间,父亲的怒气很显然已经淡了许多,只是声音仍旧带着严肃。
“爹,我出去逛了逛,想买些胭脂水粉来着。”赵子妍撒谎一点也不脸红,要是让老爹知道自己去了赌坊,非得蹦起来不可。
“去买胭脂水粉?我记得你不是有个水粉铺子的吗?让铺子里的人送来些不就好了,怎么还得亲自去?”赵太傅年纪轻轻高中状元,如今又成为太子太傅,这火眼金睛炼得已经是炉火纯青,早已看穿女儿的谎话。
“哎呀,爹,咱们自己的胭脂人家都用过了,女儿不是想着看看街上有没有其他好的,买些回来好孝敬祖母,母亲还有各位姨娘吗?前几日可是听二姨娘跟三姨娘说起来,说是匀脸的快用完了,女儿这才想着出去转转的,”半哄半撒娇地说。这眼神儿真挚无比。
“哎呀我的好女儿,爹爹要热泪盈眶了,真是个孝顺孩子,”赵太傅顺着女儿的话茬一顿夸张地猛夸,赵子妍嘴角上翘更是使劲点头。
“哼,你倒是会编,出门买胭脂水粉怎么还穿男装,你爹爹我还不到耳聋眼花的年纪。你不小了,办点事该知道轻重了,你一个大小姐,不好好做妹妹的榜样,整天想着外出乱跑,像什么样子,以前你年纪小,爹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你已经十六岁,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还继续像个野丫头似的,万一传出些难听的话给别人,你还怎么嫁人?能嫁到好人家吗?爹爹我不图你以后荣华富贵……”赵太傅说得语重心长大有秉烛夜谈之势。
“好了好了,爹爹,女儿知道错了,”怕自家爹爹教育起自己没完,子妍赶紧上前拉住爹爹的袖子撒娇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太傅,眼里好像马上就要蓄上泪水。
“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乱跑了,要出去的话去跟你祖母说一声,多带几个丫鬟婆子,要买什么也好有个什么人帮着拿,”不愧是当人家先生的,这话实在是多的可以。
“哎呀我知道了,爹爹,女儿下回不出去了还不行吗?”出门还要跟祖母去报备,倒不如不出去的好,想起祖母严肃的神情,子妍不禁一阵哆嗦。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这样,你自己选择去跟祖母道歉还是抄写女戒,自己选一样吧。”打蛇打七寸,赵太傅自然是知道这个女儿怕什么。
听着父亲不留情面的话,赵子妍瞬间耷拉下肩膀,并不抱希望地问“能不选吗?”
“不行,”赵太傅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吧,抄女戒。”比起去祖母跟前认错,自己还是选择抄女戒这个处罚轻一些。
自小,由于自己调皮,祖母并不喜欢自己,加上母亲入门多年也没有为父亲生个儿子,祖母更是不喜欢母亲,连带着对自己也不冷不热。
哎,也许是自己确实不如二妹妹乖巧会讨祖母欢心,一样是女孩,二妹妹只比自己小一岁,却深得祖母欢心。真是想谁来谁,二妹妹赵子萱一点机会也不放过。子妍抬头一看瞪着眼前袅袅婷婷的赵子萱,心里暗自有些鄙视地想。
“啊,姐姐也在呀,今儿个天气好,我刚好完成前几日开始绣的钱袋,给爹爹送来,不知道爹爹喜欢不喜欢,”边说边拿着绣好的钱袋上前给爹爹看。
赵太傅看着懂事的二女儿,欣慰的很,还好,老二自小贤淑稳重,喜爱女红,又长得天生丽质。自己放心的很。
接过钱袋子,深蓝色的底子,红色的绣线,一只苍鹰展翅栩栩如生,“嗯,不错,萱儿费心了,”赞赏地点点头,这夸赞让赵子妍的心里更加不屑,什么时候来送不好,偏偏赶在爹爹训斥自己的时候来献殷勤。真是个小人。
一把抓过父亲手里的钱袋,有些夸张地说“哎呀,二妹妹这是绣的什么,这是什么鸟?”
“这是鹰,姐姐说笑了,刚才爹爹都夸妹妹绣得好,姐姐怎么能看不出来是个鹰呢?”慧黠的眼睛闪烁着天真的光芒,极其符合十五岁的年纪。
“啊,原来是鹰啊,要是鹰的话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