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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选秀的旨意

“我就不问你们二人是如何凑成一块的了,王安,你说,以后打算怎么办?”赵老太太严厉的声音中仍旧带着一抹愤怒。

自己好好的孙女,如何就跟那么个人扯上关系了,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可惜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孙女了。

“小的愿意负责,只等着子黛表妹及笄便迎娶表妹过门。”王安说得情真意切。

“老爷,黛儿还小,还不懂事,她们二人只是因为感情好,您不能就这样定了黛儿的终身呀。”田氏一听,哭得声音更大,如果女儿嫁给了王安,自己的一切计划就都毁了。

“姨母,你放心,我会对子黛表妹好的。”王安赶紧说,生怕这事儿因为自己姨母的反对而泡汤了。

“你混账。”田氏骂着王安,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引狼入室,害了自己的女儿。当下气的发抖。却也不敢多说其他的,就怕这个王安将自己原先的计划透漏出来,掀了自己的底。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便谁也别埋怨了,都消停会儿吧,既然是姨表亲,也不算是外人,只是这事儿传出去总是不好听,就这么定下吧,”赵太傅无奈地说,自己英明一生,不能毁在这些流言蜚语上,何况自己大女儿二女儿还都没嫁人,万一这事儿传出去,影响了另外两个女儿的前途,就不好了。

“老爷,“田姨娘还想说什么,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于是,期盼地走到赵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您说句话呀,子黛也是您的孙女,您可千万得给黛儿留一条活路呀。”田氏边哭边说。

“行了,你也别说了,这事儿还是你们老爷做主,什么活路不活路的,既然是姨表亲,她姨母那边也不会亏待了子黛,只是黛儿出嫁的时候,咱们给多添点嫁妆,让黛儿以后衣食无忧便罢了。”老太太无奈地叹口气,真真是可惜了这玲珑剔透的孙女了。

于是,赵子黛与王安的亲事便这么被定下来,田姨娘看着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便也只能暗自垂泪。

赵子妍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除了田姨娘能够再给爹爹添个儿子,否则,依照目前的情形,这几年田姨娘对母亲已经造不成多大的威胁了。

过了腊八,王安走了,带着府里姨娘以及主子们赠送的东西回去过年,赵府又恢复了平静。赵太傅一直等着曹御使家那边的消息,却从此无了音信,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来。于是,赵子妍的亲事就暂时搁置了,赵太傅又重新替子妍物色起乘龙快婿。

一日晚间,赵子妍独自站在窗边欣赏着月色,弯弯的月亮柔和地照耀着大地,自从府里出了赵子黛与王安的事情之后,这几日一直很太平。四妹妹赵子珍被祖母安排着要养在母亲身边些日子,所以田氏哭得甚是撕心裂肺。

凝视着窗外的大地,赵子妍突然之间就感觉到有些孤寂,“在想什么?”突然之间,一个黑影便立于眼前,精瘦挺拔的身材,潇洒的身姿,满含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赵子妍。

二人就这么在月下对看着,互相欣赏着,“怎么又来了?”半晌,赵子妍回过神儿,问。

“想你了,便来了,”段世明低喃,望着赵子妍单薄的身影有些出神,纵身一跃从窗外跳进来。

赵子妍离开窗边,有些不悦地说“男女授受不亲,段世子怎么如此不守规矩?”

“怎么生气了?”看到赵子妍有些不高兴的面容,段世明露出无辜的表情。“上回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理会没有搭话的赵子妍,段世明兀自从怀里掏出两个精致的木雕小人,两个面容栩栩如生,一个是段世明,一个是赵子妍,将两个小人放在一块站在,便是手牵手的模样,分开,便各自是各自。

“送给你的,”伸手将小男人递给赵子妍,赵子妍接过木人,仔细地端详着,眉眼如画,精致绝伦。噗嗤一声笑出来,“要送给我个小男人吗?”

小男人三个字显然让听的人有些窘迫,段世明如毛头小子般赶紧澄清“只是让你能随时想起我罢了,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我永远陪着你。”

这露骨的表白并没有让赵子妍喜出望外,反而是拉下脸色,“段世子,如若你喜欢我,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来求亲便是,如何这般偷偷摸摸地半夜私会?”

“妍儿,给我时间,只要再过三个月,也许用不了那么久,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明处,不用再装疯卖傻。到时候我便娶你。”段世明有些着急地说。

“那在此之前,段世子还是谨守规矩的好。”赵子妍低下头慢悠悠地说。如果段世明喜欢自己,就应该给自己足够的尊重,像现在这样,晚上说来便来,万一被人撞见坏了自己的闺誉,自己无颜做人不说,日后,即使嫁给了段世明为世子妃,也不会得到段王府的尊重。

“你别生气,是我有些唐突了,”段世明小心翼翼地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里脑子里闲暇的时候全都是赵子妍的身影,一颦一笑,不施脂粉的脸庞。

二人又说了些闲话,段世明便离开了,赵子妍依旧是站在窗边,一声长叹。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平平淡淡地就过了年,在赵子妍看来,不过是多做了几件新衣服添了新头饰而已,可是,本来赵子妍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个东西,不过倒是府里的丫头婆子们上下一片喜气祥和。

赵子妍与段世明的关系还没有明朗,今年宫里却早早地下发了选秀的圣旨,赵太傅是当朝重臣,女儿自是在选秀的名单之中。

“女儿啊,今日皇上下了选秀的圣旨,看来,你是必定得入宫了。”赵太傅眉头紧锁,叹口气说。

赵子妍也只是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怎的今年那么早?”

“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呀。”摇摇头,赵太傅无奈地说。

“此番选秀,爹爹不希望你能光耀门庭,但求你能平安终老。”赵太傅与发妻只得一位女儿,自幼懂事乖巧,比其他几个妾室所生的女儿要贴心的多,现在女儿要入深宫,赵太傅心里很是难过。

“爹爹,我知道,”赵子妍虽然不愿意入宫,但是也并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事儿让父亲为难,伴君如伴虎,如果因为自己入宫的问题,让爹爹被皇帝不喜,便得不偿失了。

对于自己的未来,赵子妍也有些许的迷茫,本来以为,自己和段王世子会有些结果的,没想到,终究也只是一场空罢了。

“这些日子你便好好收拾收拾吧,多陪陪你的母亲,这进了宫,想要再见,怕是难了。”赵太傅眼中滚着泪花,难过地转过身,背对着赵子妍,摆摆手,“去吧,”赵子妍心下知道父亲难过,不忍面对自己,也只得退出书房。

“小姐,环翠说老夫人要小姐去福泽苑,”环佩在赵太傅书房门口正等着赵子妍。

“走吧。”赵子妍忧心忡忡地走在前边,老夫人叫自己去,怕也是为了如今选秀的事儿。

刚跨进福泽苑的拱门,就隐隐能听到福泽苑花厅里老太太的笑声,赵子妍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

早有婆子守在门口等着,看见赵子妍进来赶紧迎到里屋。

“祖母,您找孙女?”赵子妍抛却刚才的面无表情,眨眼间换上一副天真的笑脸,祖母旁边坐着母亲还有两个姨娘,田氏抱着六岁的妹妹赵子珍亲昵得不得了。林氏面上也有喜色只是也许并不是发自内心罢了。

两个姨娘见大小姐进门,赶忙见了礼。

赵老太太红光满面,看见赵子妍便招招手,“过来过来,到祖母身边来。”赵老太太亲切地抓着赵子妍的手,不断地摩挲,“我的乖孙女,听你爹爹说,皇上开春便要选秀,咱们家的闺女也在选秀之列,你如今正好到了适婚的年纪,长得又是咱们家最出挑的,这下好了,咱们老赵家可有希望了,你父亲在皇上跟前再怎么得脸,那也是伺候人的,你就不一样了,等着入了宫,好歹也能当个主子不是?”赵老太太眼里闪着精光,越是看赵子妍越是喜欢。

“祖母,八字还没一撇呢,能不能选的上孙女还得另说呢,”赵子妍笑着回话。

“大小姐资质非比寻常,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若是真的进了宫,得了皇上的脸面,怕要是风光无限了,”田氏见机赶紧夸奖赵子妍,听得老太太很是高兴。

“祖母,若是孙女能选上,一定记得光耀门楣。”赵子妍心里清楚,老太太现在想要的不过就是这句保证而已。平日里并不怎么见老太太亲近自己,今日的反常,不过也是为了赵家。

“乖,”果然,这句话让老太太顿时更加放心,吩咐一旁的王嬷嬷,“去,拿我的体己来,”众人一听这话,母亲自是替自己高兴,老太太向来勤俭持家,轻易不将银子拿出来送人的,今日这般主动,确实是不一般。反观田氏跟林氏,二人互看了一眼,面上的笑容有些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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