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肯定饿了吧,奴婢去给你弄些吃食来吧?”韵儿开口,楚歌点点头,“清淡些,白粥即可。”“是。”韵儿福身告退,楚歌靠在床头,慢慢梳理着骤然出现的记忆,这具身体的主人叫云冷歌,东阳国右相的唯一嫡女,有一个庶姐还有二个庶妹。亲生母亲早逝,祖母也不喜欢她这个嫡女,因为云冷歌不通文墨,且没有一点女子之德,在偌大的右相府中,不招人喜欢,只有父亲对她疼爱。想到这,楚歌眼光一闪,嘴角泛出一丝极深的笑意,只怕这个父亲对她也不是真心疼爱的吧。右相府中掌权之人乃是云伯毅的妾室,二姨娘,掌管府中中馈多年,威望很深。
楚歌继续慢慢的思索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含义,这句身体发生的事情还真是糟糕透顶,不过比她上辈子要好的多,上天既然让她重生了,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这辈子可以自己做选择,她应该庆幸的,她不再想像过去那样完全生活在黑暗里,既然老天让她代替云冷歌活下去,那她以后就是云冷歌,楚歌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与现在无关。定了主意,心中顿时惬意了许多。
她继续梳理着周围的一切,既然决定了好好生活,就得了解周围的一切,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活的快乐,活的长久。脑中突然闪现些什么,云冷歌目光一冷,她已打定决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她们再不开眼招惹了我,我不好过那就大家都别想好过,云冷歌眼中露出一抹淡淡不屑之意。
正好端着粥的韵儿走进来,看见云冷歌的那一抹狠辣,身子抖了抖,赶紧把粥迅速的放在榻上的小几上,垂头低声说道,“小姐,是在床上吃还是起来榻上吃?”云冷歌也懒得理会这个小丫鬟,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不过早晚会知道的,“榻上。”云冷歌简短清冷的声音响起,然后韵儿赶紧过去小心的搀起云冷歌,云冷歌实在不喜欢也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上的碰触,可此刻她浑身无力,无奈的任由韵儿扶起她走到榻上坐着,一碗白粥,两碟小菜,云冷歌未发一言,执起筷子迅速的吃了起来,她吃的虽快,动作却极其优雅,一举一动都仿佛一幅有生命力的画卷。
韵儿在旁边呆站着,垂下头眼角偷瞄看着云冷歌,只觉得小姐醒过来后变化实在太大,这样的云冷歌让她都觉得很是陌生,还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害怕,韵儿惊疑不定的看着云冷歌,自己怎么会对小姐害怕呢,摇了摇头,想把心里的这个想法赶出去,正喝粥的云冷歌自是察觉到了韵儿的心思和表情,也当做不知,默默的喝完了粥,看向一直搁在旁边的一碗药,眸光闪了闪,她伸手端了过来,闻了闻,眼角顿时眯了起来,这极淡的药效有什么用?能治什么病?看来府里其他的人都以为我快死了吧,免得浪费她们的药材。
云冷歌抬手张嘴把药喝下,既然没放什么脏东西,聊胜于无,反正些微的效果对她如今具虚弱的身体也是有用的。
“扶我上床躺着。”云冷歌淡淡的开口对低着头的韵儿说道,“是的,小姐。”韵儿把云冷歌扶到床上,也不管韵儿会不会向谁报告,便自顾自的闭上眼睡去,韵儿轻应了一声,放下床帘轻轻走了出去。
“二小姐在么,老太太想让二小姐去福寿堂一趟。”正坐在榻上拿着毛笔正在写些什么的云冷歌突然听见外面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韵儿的答话声,“云嬷嬷您稍等,我去禀报一下小姐。”韵儿掀帘进来,云冷歌依旧拿着毛笔在练字,“小姐,老夫人院里的云嬷嬷来了,请小姐去一趟。”韵儿掀帘进来弯腰行了一礼,低声说道。“知道了。”云冷歌放下毛笔,“拿火盆来,把这些烧掉。”淡淡的吩咐道。
韵儿依言拿来火盆,看见榻上小桌上的字,韵儿虽然只识的一些简单的字,也可看出云冷歌的字写的极好,虽然心中讶异小姐为何会写这么一手好字,但也觉得烧掉可惜,“小姐,这些字,您可写了一早上的。”“无事,以后再写便是。”说话间云冷歌已经坐在梳妆台前,韵儿闻言便不再说话了,小姐自醒来话变得极少,她还是不要问的好,接着她便把桌子上的纸张拿到火盆里慢慢烧掉。
云冷歌这几日她都未曾照镜子,如今看见这铜镜里面那张熟悉的容颜,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云冷歌挑了挑眉,容貌竟然和前世一模一样,只是脸比以前更加白皙和消瘦了些,现在这具身体才14岁,还未及笄,而现代自己已经22岁了,年轻了好几岁。
一样的长相让她好办多了,任谁突然变了一幅陌生的容貌都会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云冷歌自己动手把自己的长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只无任何点缀的白玉簪子插上,看着铜镜里还泛着苍白的脸,想了想,再给脸上抹上一层极淡的香粉,让那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
云冷歌紧皱了皱眉,看见镜子里的人儿脸若白纸,唇上无一丝血色,柳眉紧皱,云冷歌心中满意的笑了,大女子能屈能伸,演技自然不在话下,毕竟这具身体确实是做了错事,今日是认错去的,自然得有认错的觉悟,心中默默的轻叹一口气,拍了拍脸,挤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看见韵儿已烧完并且收拾完毕站在一旁,说道,“走吧。”
刚出门,就看见云嬷嬷在院子门口等着,虽然面色依然平静,但眼中还是可看出有不耐烦之色,云冷歌快步的走到云嬷嬷的面前,对着她屈膝行了一礼,云嬷嬷大惊,脚步移到一旁,不敢受云冷歌的礼,云冷歌也不在意,脸上带着淡淡的苦笑说道,“真是让嬷嬷好等,冷歌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无奈冷歌未曾梳洗,不想匆忙而去免得污了老夫人的眼睛,还请嬷嬷见谅。”说完脸上还带着一丝歉疚的表情,云嬷嬷看云冷歌这一番温和有礼的样子,心中很是讶异,二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有规矩了,面色却也因云冷歌一番话显得温和了许多,但言语依然淡淡的开口道,“二小姐说哪里话,等二小姐都是奴婢应当的,二小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