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年

莫言莫语闻言对视一眼，抬头看了眼徒留给他们的修长背影，驾了马车回了王府。

君云疏一个人静静的走着，街道两旁都挂着大红灯笼在冷风中摇曳着，整个路上空无一人，只是有从窗户纸上映出的烛光让人知道人们都在守岁。

走着走着便走至望江楼前，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眸子里也染上了微微的柔情。

他记得猫猫在望江楼的时候曾经乖乖的躺在他怀里，他记得猫猫给他夹菜的时候满脸的纯净的关心和笑容，那是他最想要的。

沉默的片刻，又抬起脚步向前走，走至一处又停了下来，他的猫猫喜欢那个摊位的炒松子，吃了松子会露出像小猫吃了鱼般满足的表情，想至此，嘴角不由地勾勒出几分宠溺。

在往前走，是那个猫猫去买书的摊位，明明还没学过识字，挑起书来却有模有样的。明明是两个多月以前的事了，在他脑中的那张笑脸却还是如此的清晰，他竟是如此的想念这个小小的女孩儿！

想见到她的渴望越来越强，足尖一踮，整个人已飞跃至空中，他要去见她！

一路飞至洛府，小心的避开巡逻的侍卫，最后躲在天然居的一个角落里，却不再向前去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心中的冲动也被一些慌张所掩盖，他的猫猫会不会被他吓醒？

自嘲的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的了？只是看一眼，一眼就好。

避开了守夜的几个婆子，君云疏来到初晴卧室的窗户下面，伸手轻轻摆弄了几下，窗户便无声无息的被打开了。默默的在窗前静立片刻，最终还是翻身跳了进去。

室内的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已被布幔遮住，只在放在卧室中间的紫檀木圆桌上燃着根红烛，君云疏悄无声息的走至床边，看着在微微烛光照耀下纯净的睡颜，步子定住不动，眼光也舍不得移开！

说好了只看一眼，可君云疏的步子却丝毫不想离开，没事，猫猫并没有醒不是么？定了定，在初晴的床边蹲了下来，动作小心翼翼，没发出一丝声音，几乎是贪婪的看着眼前熟睡的小丫头，君云疏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小丫头的脸颊，。

只是当修长的手指已经快要抚摸上那张刻在自己心上的小脸时，动作生生停了下来，猫猫若是突然醒了怎么办？肯定会吓到她的。面对千军万马都丝毫不畏惧的冷漠少年，此时却在一个正在睡觉的小丫头面前犹豫了。

只是这犹豫的一瞬间，却是改变了许多事，君云疏终是没能抵得住心中的渴望，手指轻轻落在小丫头脸上。

心系于指尖上温热的触感，却猛然发现小丫头已经毫无征兆的缓缓睁开眼睛。

今夜本是大年夜，按习俗来说是要守岁的，只是一个对于才不到三岁的小丫头，大人不会要求这么多，且初晴又是从小被洛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看到小丫头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指不定会让这些人有多心疼呢！

所以吃过了年夜饭，几人逗弄了小丫头一会儿，便送小丫头回了院子休息了。

初晴本是睡得安稳的，只是突然感到自己设的水之网防线被惊动了才会醒过来，水之网并不伤人，只是在被陌生人惊动时会引起施法之人精神力的波动，提醒有人进来了，故当君云疏从窗户翻进来的那一瞬间初晴便醒了。

本是已经决定好要如何让梅姨进来帮忙，只是当感到这人对自己并无伤害之意反而带着呵护之意时初晴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而是静静躺着想看这人到底是谁，所以当感到这人快要碰到自己时便装作被惊醒睁开了眼睛。

小丫头淡定的揉了揉眼，君云疏的手普通被定格了一般放在小丫头眼前，不离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心中思绪百般，他的猫猫会不会就此讨厌他？会不会从此就怕他？

想对小丫头解释一翻，却感觉嗓子突然干涩，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云疏哥哥？”小丫头放下小手，又迷蒙的眨了眨眼，软软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与不确定，声音小小的，让君云疏提着的心瞬间柔软起来。

看着面前睡眼迷蒙却无丝毫畏惧或厌恶之色的小丫头，温柔的声音自然的从口中溢出：“猫猫，害怕吗？”声音也是低低的，怕惊醒了外间的梅姨和其他丫鬟。

小丫头眨了眨眼，心中却翻了个白眼，知道会吓到人还大半夜的从人家窗户里翻进来，小脸却是满脸迷糊的摇了摇头。

君云疏见此心中更是一片柔软，对着小丫头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哄道：“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猫猫不告诉别人好不好？”小丫头乖乖的点了点头。

外面突然远远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君云疏轻轻坐在初晴的床边上，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小丫头，口中轻轻解释道：“现在是子夜时分，外面的人在放鞭炮。”

小丫头仅仅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神色温柔的少年道：“云疏哥哥，爷爷他们都告诉我他们都要守夜，却说我还小，不许我守，可是云疏哥哥怎么不和家人一起守夜？”

少年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继而笑道：“云疏哥哥陪猫猫守夜不好么？”

小丫头闻言眨了眨眼睛，又点了点小脑袋，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慵懒的样子像极了晒太阳的猫儿。

君云疏眼中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手上的力道轻了又轻，冷清的声音也染上了几丝温柔：“乖，睡吧，”少年的声音冷清却不失温柔，为这个夜带上了几分暖色，似乎有催眠的作用，初晴不由地又睡了过去。

君云疏就这么一直守着小丫头到卯时，看着面前这张睡得安稳的小脸，竟是一点也不舍得睡，怕是浪费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时光。

听到外间有响动，应该是要进来给小丫头放红包的，忙给小丫头轻轻掖了掖本就很严实的被子，又定定看了小丫头一眼，才翻了窗子离去。

初晴是被柳絮叫醒的，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想起夜间守着自己的少年，不禁定定的往少年曾坐过的位置看了看，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娘亲才反应过来少年已经走了。呆萌的样子惹得柳絮不由的温柔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