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尊卑,这丞相府除了老爷,还就只有大小姐最尊贵了。以前大小姐痴傻,二夫人理所当然的是府里的女主人,可是现在,大小姐不傻而且还很精明,这府里的女主人,也只是她了。
若不是她有心要夺权,她又何必拿今日之事大题小作?而要是二夫人能承得住气,忍了这一事,这权自然还是会回到手里的呀。
肖莲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二夫人,想必她也知道事情轻重了。只是现在,怕是迟了。
徐氏听了她的话后,脚下一软,跌坐在坐位上。脸上一面苍白,眼睛却狠狠的瞪着景惜。这个可恶的贱蹄子,居然真的敢撤了她的权。不,她决不交出来。
突然,徐氏毫无形象的笑起来,“我的权,轮不到你来夺。老爷没有说,谁也夺不了我的权!”
肖莲心下一慌,这二夫人今日说话怎么就没了个轻重。现在上面坐着的可不是昔日那傻小姐呀,那可是正经主子。现在,就算是大小姐责罚了她,也是不容置疑的。
景玉心下也是一紧,娘亲向来说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今日怎么就这么糊涂了呢。侧脸不经意看到周氏,只见她竟眼角带笑。
“娘,你糊涂了!”景玉急切地站起来小声的对徐氏说着,眼睛悄悄的扫了一眼景惜。
景惜看了她们娘俩儿,慢慢走到徐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景玉和肖莲,莞尔一笑,“二夫人说我没有权力?很好。那就等爹回来了把今日之事告诉他,看他如何说。如果他觉得我处理得不够好,便让他处理就是。”
听她这么一说,徐氏更是心慌意乱。这事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只怕会更麻烦呀。府中谁不知道,老爷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今日她说了那翻话,确实是于礼不合,有失体统。这丫头要是在旁边多说两句,只怕这多年得来的会毁于一旦了。
景惜懒懒的看了那三人苍白的脸色,便抬脚离开,走到周氏几人面前停了一下,侧头冲她们说道:“二位姨娘可要好好教三妹和四妹,丞相府的女儿,自是要懂礼节识大体的。这样才不至于让别人说闲话。”
周氏和王氏赶紧站起来,福了福身,“妾身谨记。”
景婉和景月对今天这一变故给吓住了,她们哪里见过景惜这架式?而且,一个傻子竟然能拿《女诫》和《内训》来说话,任谁也不敢相信呀。
直到景惜离开正厅,那两人才回过神来。
咣当。
只见徐气怒火冲天的扫了桌上的茶杯,咬牙切齿的吼道:“死丫头,竟然敢这样对我。”
她恶狠狠的样子,没有往日里那般高贵端庄了,犹如一个泼妇撒野,看了让人心寒。周氏淡然的看了一眼徐氏,带着景婉走了。王氏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徐氏,也牵着景月离开了,只是在她走时,没有人看到她嘴角扬起的那抹笑。
夜,一片宁静,偶尔会听到蝉叫声,在这晚上,显得有些热闹。
正厅里还是坐着那些人。不过现在不同的是,徐氏跪在地上,肖莲跟跪在后面。徐氏的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
而坐在上座的,成了景松阳。
景松阳一脸怒气的看着徐氏,冷声说道:“在皇子面前,竟敢失言。你当真是妇德有损。明明知道惜儿还未与王爷成亲外面的流言已势不可挡,你还在这里煽风点火,真怀疑你是何居心?”
徐氏之前本想着就那样算了,让景惜威风一回,哪知这丫头竟真的告诉了老爷,还说自己德行有亏。心里是恨不得把景惜活剥了。
“老爷,妾身知错了。当时妾身还不是看王爷如此喜欢大小姐,这才出了主意,想让他们增进感情。哪知,却一时忘了此话不该说。”
徐氏一脸的悲伤,听她的言外之意还是为了景惜好。
景惜嗤笑一声,却也不说话,这个时候,自有人训斥徐氏。
果然,只见景松阳拍了一下桌子,怒目横眉,“看来,你这当家当糊涂了。我到觉得惜儿的惩罚有些轻了,从现在开始,在惜儿嫁人之前,由惜儿当家。你,禁足一月。”
徐氏一听,顿时软坐在地上。禁足,这可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耻辱。而且还是一月,这一月,可是能发生很多事情的。
景玉站在一旁干着急,却又不敢求情。她知道爹爹生气了,是谁求都没用的。目光停在那个挑起事非的人身上,只见她若有若无的笑着,样子很是悠哉。
处罚了徐氏,景松阳收拾起了怒气,转而对景惜说道:“惜儿,今天皇上与为父把你的婚事给敲定下来了。就在中秋节过后。唉,你病好了,爹也想与你过一次团圆节呀。”
中秋?那不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难怪他要禁足徐氏一个月,他的目的是想让她当家的一个月不受阻挠还是想她当家的一个月内徐氏安然?
景惜心里有些疑惑与猜测。在她看来,景松阳对徐氏是有感情的,不然,这么多年徐氏也不会在府中如此盛行。而且,还有本事让景玉参选太子妃。
想归想,景惜也假意忧伤起来,“爹说的极是。这些年来,女儿还真不知道团圆是何意思呢?”
景松阳听她如此说,心里更是觉得有些愧疚。自从曼心死后,惜儿还是傻痴痴的,而且每到十五便发疯,听说,这个月十五她也在院子里大吼大叫,好在没有做出以前那些奇怪的举动。他一直以为,只要她不傻了,疯病也该没有了,哪知,唉!
“是爹对不起你。还有一个月便要嫁给王爷,就要到宣城去。你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学习做当家主母,到时王府也还得由你来管。王爷虽是王爷,但你嫁过去了,你可是当家人了啊。”
没错,在景松阳的眼里,王爷是个弱智,自然是不会管家。虽然他是弱智,但听说王府是应有尽有,并不比皇子府差。所以,女儿嫁过去,自然是得担起当家的重担的。虽然是重担,却是个主事人呐。
景惜点头称是。
“时间也不早了,都早点回屋休息吧。”景松阳该说的也说了,他瞪了一眼徐氏。大步走了出去。王氏见状,对景惜福了福身,也跟在景松阳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