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心楼的下室,项言坐在一张石桌前,一旁挨着坐着诺雨,看着两旁边站着两排黑衣人,毕恭毕敬的摸样,在等待项言发话。只是每个人看着诺雨的眼神,视乎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诺雨心里冷冷的打了个寒颤,这架势还真是吓人,幸好有凳子坐着,否则估计她双腿一软,早就坐到地下去了。“言,我坐在这,恐怕不好吧?”诺雨有些担心,自己坐在这里会不会被这些人的眼神给杀死?
“无妨,你安心坐着就是了。”项言莫然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传导,一句简单的话,消除众人心中的猜测。
莫然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响,“把你们这几日调查的情况都汇报过来,特别是忠王府的消息?”
“回少主,忠王府一切照旧,与往日无任何差别,忠王每日照样早朝,处理公务。”曾诚依旧冷冰的的声音,冷冰冰的摸样,无一丝丝的感情,在回报着。
“少主,属下早已打听清楚,皇宫现在一切看似平静,可早已被忠王所控制,就连如今当今皇上身边,早已是忠王的人,皇上早已被忠王的软禁在皇宫。”另一个声音响起回禀道。诺雨只是小心打量这个人,算不是眉目清秀,不说话的时候宛如一介书生一般,可此时的他却是,目光凌厉,句句字字皆是简洁,完全与外相不想符合。诺雨感慨着,这人倒是一个演戏的高手,柔弱书生的外相下,倒不知迷惑了多少人的眼。
“萧曲,忠王宫中耳目众多,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连夜回宫去,未必保护好父皇的安全。你也要小心谨慎才是。”项言交待着,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莫然,可实在是关心的很。
“是,属下遵命,定会保护皇上安全。”
“少主,属下打探道,大皇子府,有御林军把守,说是大皇子遇刺,如今卧病在床,皇上派御林军保护大皇子的安危。”曾聪顿了顿,看看项言,这又才道:“属下打探道,大皇子实则是中了剧毒,北疆的剧毒,“月夜魂”,如今大皇子府无任何人可随意出入,连郎中也不许传召,大皇子已危在旦夕。”
听着一个一个人的禀告,项言原本莫然的眸子,此刻宛如覆上了寒冰,让人一见,越觉得在冬日寒冷几分,也颤抖继续。
一双手渐渐的越抓越紧,紧紧握成拳头,手上的青筋尽显。可那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宛如在听一个故事一般。
许久许久,才才口中吐出几个字,声音很轻很淡,可仔细一听,便能感受到那淡然的声音下,实则是充满愤怒,“嗯,很好,大家辛苦了。”
项言显得异常的平静,可他内心则早已汹涌澎湃,想不到他才离开短短一月余,回纥国既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他倒是低估了他皇叔。
依此看来,他的皇叔早已下定决心,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枉费他与皇兄这些年,还对处处留情,替他求情,如今看来,他们是该狠心出手,了结一切了,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如今他项言算是明白了,一切该结束了……
“月夜魂”诺雨只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脑袋中忽然闪出什么,像是一些中药名,此时的自己又也些诧异,她怎么会这些?难道她失忆了连医术也忘记了?
“铁日门各位兄弟听令,从明日开始,随时待命。”莫然的声音,荡漾在空旷的地下室,传来回声响在耳畔,让人不寒而粟。
一双纤柔的手复在项言的手上,柔柔的声音,坚定的语气,“言,无论如何我和宝宝都会陪着你的,不会离开你的。”诺雨清澈的双眸,坚定的望着项言道。她实在没有想到,如今回纥国,竟是如此混乱的局面,此时的项言背腹受敌,她能为她做什么?她更想不明白,为何她听到“月夜魂”这个毒,脑袋中会闪出一大串的药名?
“小雨,你不用担心,皇叔他没那么容易掌控这一切的,如今你只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这些日子你也受了不少的苦,我不想让你担心。放心,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温柔的声音,句句皆是充满信心,朝政之事他不必担心,五年前他早就部署好一切,将来若是他皇叔夺位,他有足够的能力与他抗衡。
只是如今,他皇兄中了“月夜魂”的毒,‘月夜魂’一毒,无色无味,只能在每月初一,十五下毒,或解毒,若是在一月内毒未解,那中毒之人,到下月初一或十五,定会全身毒发而身亡。
能解此毒的人,天底下只有两人,那就是誉满天下的神医夫妇,只是他们来去无踪影,却也很难寻得见两人。
他们所居住的月牙谷,也是一般人寻不到的。五年前他误打误撞进入,被凝语救得,后来再想进去,去怎么也寻不到入口,不然他早就可以与凝语相遇,也不会让她嫁给司马少枫,掉入悬崖。更不会让她如今这般摸样,失了记忆。
今日是初十,离十五也只有五日时间,此时,就算快马加鞭找到神医夫妇,也赶不及在十五之前回来,而就算回来了,也未必能进入大皇子府,只怕到时候还会拖累神医夫妇两人,陷他们于危险处。
此时的项言有点挫败,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皇叔竟然这般狠毒,无奈的轻叹一声。
这一声轻叹,却重重的落在诺雨的身上,可她也不得其解,思前想后,只怕也只有大皇子中毒一事让他彼为为难,“言,你是不是在为大皇子中毒的事着急?”
“小雨,不是说了,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这些有我,你大可必担心。”项言,语气似在责怪,温柔的眸子,疼惜的看着诺雨那越来越尖细的下巴,她又瘦了,心中闪过一阵阵的愧疚,他还是没有能好好照顾她,更不想让她再担惊受怕的了。
“言,可是我……。”诺雨本想说,自己脑袋中有一大串药名,不知是不是记忆中的神医夫妇所教的,兴许可以试试。
项言本就不想让她担心自己,直接打断她的话,紧紧握着她的手,坚定语气,“别可是,相信我。”坚定的声音有些霸道,他不能让她担忧太多,他只想让她快乐就好。
“很快,会结束这一切的,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这些日子你只要好好的待在逸心楼,哪儿都别处去,叶羽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项言有些担心诺雨的安全,如今看来,这逸心楼里是最为安全的,而安顿好她,他也好安心去打理一切事,心无庞岱才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这一切问题。
原本转身离开的叶羽,因有事禀告,又折回来。刚好听到两人的谈话,美丽的容颜,双眸亦然泪下,大颗大颗的泪水,无息滴落,原来他们都有孩子了,她还能奢望什么呢?如今她只要好好保护少主要保护的人,保护她腹中的孩子,能远远的看着他,就足够了。
叶羽用袖子,擦干脸庞的泪水,露出娇容,“少主,属下有事禀告。”
“说,正好,我有事要交予你,这些日子,小雨就住在逸心楼,烦你照料些。”
“这个少主不说,属下自会尽心尽力照顾少夫人。”叶羽收起,早已伤痛的心,努力挤出一丝丝勉强的笑容,掩饰那伤心的面容。
这一句少夫人,让诺雨有些惊慌,也让项言诧异不己,不是他不想给诺雨名分,只是此时,内乱没有平息,越少人知道诺雨的存在,对她越好,她的危险也少一分。他早已经想好了,等到内乱平息,宣布她是自己的妃子,唯一的妃子,然后他们有约定,三年之内若是她没有恢复记忆,她才答应做他的妻子,一切都安她的意思照办。
项言也不否认什么,迟早的事,甚至他听到叶羽这样的称呼诺雨,心里既然有说不出的高兴。
叶羽从身上掏出一份情报,交予项言手中,漂亮的眼眸,带着满满的柔情,又承受着淡淡的忧
伤,复杂的双眸望着项言。“少主,这是刚刚传来的情报,请少主过目。”
项言只是接过信笺,坐在椅子上,立即打开。眉头越来越深,看在诺雨心中却是担心不已,难道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还是别的什么?为何项言的眉头皱成这般?
漠然的声音只说了一句,“查查他们的来历。”项言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心深锁,在灯火的照曳下,更显得沉重几分,回纥国内乱,此时又出现许多陌生的身份,如今看来情形却是不容乐观。莫非有人在操纵一切,还是他皇叔勾结内外?预想借助他国的力量,登上皇位?如此看来,这一切就有些棘手了。
“言,你有事去忙,我会等你的。”诺雨见项言脸色如此凝重,想必事出现了大事,既然项言不说,想必是不愿意她太担心,她也没有必要知道她多。此时的项言想必有很多事要忙,她帮不上什么忙,更不该拖累他,唯一的方法是不用他担心才是。“你放心去忙吧。”一副贤惠妻子的摸样,眼里尽是柔情,与镇定。
“小雨,你在这里好好呆着。记得多吃点。”温柔的眸子又转向一旁的叶羽交待道:“小心照顾她的安危,接下来这几日域城不太平,大家都要小心些。”
项言淡淡的关心,听在夜羽耳中,确是如此的幸福,“是,属下会小心照顾少夫人和小少爷的。”
望着项言大步的走出去,诺雨走向前几步,言语里是担忧,“言,”项言回过头,诺雨嘱咐道,“要小心点。”
项言露出一个难得淡淡的笑容,“好,”身影渐渐消失在灯光黑暗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