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申在心里在猜测着。自己所救的女子,怕是极有可能是当今失踪的舒娴皇后。
诺真是皇后,那女子腹中所怀的孩子就可能是未来的太子。想到这些,药木申的心更是一惊,他再也坐不住了。无论如何,此次来京,他必需弄清楚这件事,无论是不是,他也要想办法进宫面圣,当面说清楚这件事。
夜深人静,客栈已无白日的热闹,姚木申躺在客栈的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只是一小小的郎中,远居在京城几里之外,京城无任何朋友、熟人,该如何进宫才能面得圣上呢?
项言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路,一路上累死几匹快马,一个月的路程愣是只用短短的十日,赶到他在京都所安排的密报之处——铁日门。
转眼之间已是秋末初冬,傍晚时分,夜幕降临。
京都城,夜幕低垂,阵阵秋寒,夜突然之间像是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薄雾,有点真实又有点朦胧之美。
项言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一路上除了想念只剩下想念,一个白色的身影,清淡、甜蜜的笑容,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却怎么也停息不了,摆脱不了。
五年前,那次他被人暗杀,身负重伤,受了无数刀,掉入瀑布之中的深潭中,早已失去意识。却随着河水被冲到美丽的月牙谷,正被在月牙谷所居住凝语几人所救。
她医术是他所震惊的、想不到他伤得如此重,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自己活下去的可能不大,她林凝语还是救活了他,并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两月余。
他喜欢她在照顾病人那种专注的眼神,他喜欢她对病人那种出自内心的担忧与关心。喜欢她那清澈、甜美的笑容……
从此爱在心里扎了根,就连项言自己也不明白这爱的种子是何时生根、发芽的……
只是再次相逢,她却成了别人的妻子,他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想着她……念着她……却无法靠近她。
一阵阵的敲门声,在外头响起。项言从回忆恢复神来,莫然的声音,眉头深蹙,明显不满,“谁有何事……。”
门外的声音恭敬的答道,“少主,是属下,狄坚,给少主送来消息。”
项言走向门外,打开门,接过狄坚手上的消息,一边翻开看,一边问道:“这几日寻找的如何?可有消息?”
狄坚如实禀告,“禀告少主,这几日我们铁日门所有人都去寻找,还是未有一丝丝的消息。”
项言的眼神瞬间黯然起来,又恢复如常,“那元和帝那边有何消息?”
“回少主,元和帝在登基之日,封语王妃为舒娴皇后,并称舒娴皇后为此生唯一皇后。”
项言微愣了一刻,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个冷酷无情的御亲王,一直当凝语是颗棋子的御亲王,居然会真的爱上自己利用的棋子。“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何不早日飞鸽传书与我?”
“回禀少主,我们有飞鸽传书给少主,这几日并未见信鸽回来,怕是信鸽在半路早已被人射杀了。”
“可有引起怀疑?”
“没有,信鸽上只写有‘舒娴皇后’四个字。如今整个建和都知晓,元和帝登基,封自己的正妻语王妃为皇后娘娘,即使有人怀疑,也不知从何查起。”
项言心中有些担忧铁日门已经暴露,他与司马少枫有几次交涉,更知晓他绝非一般的对手,诺是让他知晓,京都有他项言的铁日门存在,怕是也留不得。
他建立铁日门仅仅只为能在千里之外,获得凝语的近况而已,并无他意。
“少主,我们在山崖的一颗大树下寻得一块玉佩。”狄坚边说,掏出一块红色的玉佩,“请少主过目。”
项言接过红字的玉佩,仔细一看,是一块红色血玉,上面一只凤凰栩栩如生,“可确定是在悬崖底下寻得?”他有听过这块血玉,据说是开拓建和王朝的先祖帝,与当时已亡的楚国公主各有一块,也是因那楚国的公主,建和的先祖帝才在乱世中一统天下,才有了如今的建和王朝的太平盛世。
“属下亲自在树底下寻得,”狄坚不敢说,那日他在寻找时,偷偷跑去那大树底下歇息,他不敢让少主知晓。
“做的好,你先退下吧。”
“少主,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事关舒娴皇后的事,都给本少主讲。”
“据消息说,舒娴皇后在掉入悬崖那一刻,知晓了元和帝一直在欺骗她,临时之前还说过,此生
不愿再与他相见。”
项言心里一阵阵的疼惜与忧伤,凝语她还是知晓这些了,她当时怕是已恨透了司马少枫利用她,骗她。
狄坚见少主一直在思索着什么,只是安静的退出去,关上门。
项言手上的红色的血玉,如血一般,红的晶莹,据说这血玉雕刻有龙的那一块,晋和帝在元和帝还是御亲王时就已传给他,而另一块一直在温颐皇后也就是如今的温颐皇太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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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端详手中的血玉,思绪千百转,这温颐皇太后许多年并未踏出皇宫半步,可这玉为何在山崖下寻得?
项言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凝语曾治好当今太后的肺痨,又解救天花,当今太后对凝语一直是疼爱有加,这是整个皇宫都知晓的事。联想到这里,项言忍不住的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他明白了,凝语没有死,她肯定没有死,怕是被人给救起来了……
可项言又有点担忧,那山崖之下,有野兽出没,会不会……
项言紧紧握住手中的血玉,那玉似要陷入他的掌心里。他只相信凝语没有死,若是她真的活着,他一定要找到她,好好爱她,不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猗兰殿,一旁的烛火正燃烧着,照亮着整个房间,莫阳昔一脸不悦的坐在贵妃椅上,他的表哥自从登基以来,从未踏入猗兰殿半步。这些日子她连他一面也未曾见到过,每次去元正殿请安,都被那周碌光,一脸笑意,“皇上在忙着朝政,说没有空见贵妃娘娘。待有空再去看望贵妃娘娘。”
莫阳昔接宫女端上来的茶水,还没有喝到嘴边大声的叱喝旁边侍候的宫女,“这么烫的茶水,你想要烫死本宫,来人给本宫拉下去,掌嘴。”
一旁的宫女吓得忙跪下求饶,“贵妃娘娘,饶命啊,贵妃娘娘……。”边求饶边磕头,重重的磕头声,响彻整个屋子。
一旁的太监宫女,也无人敢求情。
这些日子的伺候,她们已大概熟悉这贵妃娘娘,是位不太好相处的主子,若是跪下求情,怕是小银会被罚得更重。
冰儿从外头见来,看见一旁的宫女小银,不停的磕头求饶,也知晓几分,怕是贵妃娘娘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撒,这小银才刚好当个靶子。
冰儿快步走向前,“贵妃娘娘,念小银是初犯的份上,娘娘暂且先饶她一次吧?”
众位太监、宫女见冰儿跪下求情,皆是松了口气。
莫阳昔见冰儿回来了,脸色微微好些,她急切想知道,今日皇上宿在哪个宫,于是缓了缓语气道:“罢了,本宫今日暂且饶你一次,下次可要当心点伺候。”又向众位太监、宫女示意,“都退下吧,留下冰儿伺候就行了。”
众人退散,莫阳昔急切的问道,“如何?皇上今日宿在哪个宫?”见冰儿许久未说话,立刻明白了,“皇上这些日子夜夜宿在彩衣宫,只怕还是在彩衣宫吧?”
冰儿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声的劝慰道,“娘娘……。”
莫阳昔打断道,“你莫要安慰本宫了,本宫倒想看看,她张西能被皇上宠爱到何时?一个贱婢出身,居然麻雀变凤凰封为贵嫔。”
莫阳昔满心愤怒,她恨极了林凝语,在心中骂道,“该死的林凝语,你死了也就罢了,居然还留下你的丫鬟,迷惑皇上。真是阴魂不散。”
冰儿见莫阳昔一脸的愤怒,只是小声的道,“娘娘,奴婢打听到,皇上夜夜宿在彩衣宫,是因西贵嫔每日都与皇上谈论与舒娴皇后在一起的事。”
莫阳昔听闻,只是更加愤怒,“一个贱婢而已……。”
“娘娘,皇上不愿见娘娘,奴婢有个主意,皇上定会来见娘娘一面。”
莫阳昔早已不知该如何见得皇上,听冰儿一说有主意,立即问道,“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娘娘,皇上夜夜宿在彩衣宫,是因她与皇上讲舒娴皇后的事,这才博得皇上的宠爱,娘娘也可借去广安寺为舒娴皇后祈福,保佑皇后娘娘平安,再去见皇上,皇上定会见娘娘的。”
莫阳昔一听说是为林凝语去祈福,更是不愿,冷冷的声音道:“想要本宫去广安寺为她祈福?门都没有。”
冰儿知晓莫阳昔的性子高傲,又因皇上下旨封语王妃为舒娴皇后,并称唯一皇后,于是劝慰的说,“娘娘,奴婢知晓,这样为难娘娘了,我们试过那么多办法了,皇上还是不愿意见娘娘。如今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能见到皇上一面,也是值了。”
莫阳昔思索着,心里虽说不大愿意,可如今她也无法可施,“好吧,你明日禀告周公公,烦他同传一声,说本宫明日去广安寺为皇后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