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闷地将张导刚刚给他斟满的酒杯举起来,张导见他举起来,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见他仰头干了一杯。
张导略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杜总不但年轻有为,竟然还是海量啊,这酒量真是好,咱们都汗颜啊。”
见杜流颜没有搭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被人群包围着的季烟,立马心领神会,让人唤季烟过来。心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杜总也是不例外的。
季烟端着酒杯过来:“张导,您叫我。”
“季烟啊,快坐下,今天你可真是失礼了,连咱们杜氏集团的杜总都没有敬过酒,是不是太不对啊?”
“哦,是我做的欠缺了,杜总,我敬你一杯。”随着季烟的到来杜流颜收回目光,看着她举过来的酒杯,嘴角微扬。
目光触及她脸上的笑容,真是漂亮,却很刺眼,专业的笑容,她可以获得满分,可是那笑容太假。
“季烟小姐没有错,是本少的不是,我应该去敬酒的,而不是让季小姐过来。”
两人在张导的大笑中碰了酒杯,喝完。
“我有点事,先去趟洗手间。”
“去吧,去吧。”见到杜流颜不再郁闷,张导的心也就放宽了些。
来到洗手间,季烟把包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打开了水龙头,水便汩汩的流了出来,她伸出手去,水立马将她的手覆盖,刺骨的冰凉,她这时候居然觉得有些贪念,在水中迟疑了片刻,关上了水龙头,看上面前的大镜子,审视自己的面容,这张脸画着最精致的装扮,本来就明丽的容颜更加的美得不然纤尘。
季烟看着这张脸,有些陌生,看了整整五年,还是觉得陌生,常常以为那是别人。她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看到镜子中的人唇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才肯相信,那就是她自己。
整理好情绪后,刚抬眼,就瞥到了门口的杜流颜。一身得体的手工西装,修裁合体,将他的身材很好的展示出来,以前的季绾绾会一直夸赞他:“流颜,流颜,你怎么长这么好看呢?”然后杜流颜会从文件中抬起头,淡淡看她一眼,就像是看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一样。
“杜总,您是不是走错了?这儿是女厕。”季烟哂笑。
“我没有走错,我要找的人在这儿。”杜流颜转过身来,深色的眸子紧紧锁住季烟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走到季烟面前,看他脚下有些虚浮,估摸着酒应该喝的不少,莫不是醉了?
他是跟着她出来的,就是来找她的,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这种致命的熟悉感一度让他想到自己的小妻子季绾绾,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狠心地离开了他,留下他一个人。
但是,她不是她,他已经亲自去验证过了,她不是她,她是季烟,不是季绾绾,她真的不是她吗?
杜流颜来到季烟身前,俯下身子,对着她的脸呼出一口气,呼吸带出来的酒精味充斥在空气里,包围着他们的空气被这酒精味迅速地满满当当地占据了,那么浓烈,季烟看到他这个样子,哪还有平时的半点姿态,谁能将眼前的醉汉与堂堂的杜氏集团总裁联系起来。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他的双手有力的擎着她的双肩。
“杜总难道是想起了那晚的事?来跟我道歉不成?”季烟嗤笑。
“我从来没有忘记,季……绾绾,这五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没有一刻忘记,我真想忘记啊,可是你就像是长在了我脑子里,我怎么抠都忘不掉。”
他忘不掉她?是的,他对她做了亏心事,心中愧疚,又怎么忘得掉?想到这儿,季烟生了一个冷笑,只觉得心里寒的厉害,想要将他推开。
谁知杜流颜意识到她的动作之后,立马将她抓的更紧,使得力道之大,让她感到很痛,季烟皱眉。
“你别想再推开我……”杜流颜不肯松手,他用手控制住季烟的脸庞,紧紧盯着她的脸。
他害怕自己再次松开的话,她又会像五年前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消失的不带一丝痕迹。他不想再回去那样的日子,那五年的寂寞与想她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挨过来的,既然她再次出现了,那么他便不会再放她离开,绝对不行!
季烟暗骂杜流颜一句,眼中的愤恨如果可以化成利刃的话,估计早就射穿了他,杜流颜呼吸带着酒味,让他们两人的周围空气中都飘散着阵阵酒的芳香,似有若无的吸进季烟的鼻子里。
她继续手下的动作,想要挣开他,奈何男人与女人在力量上本来就有悬殊,更何况是一个喝了酒的疯男人?
杜流颜非但没有放开,反而使得力道更大。
季烟眼见挣脱不开,出腿,那穿着高跟鞋的脚直接往杜流颜身上招呼去,杜流颜没有设防,被她踢个正着,很痛,微微一愣,睁开眼看着她。
季烟便是趁着现在的时间逃开他的束缚。
杜流颜此刻也终于放开了季烟,先前季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瞥头看去,屏幕上显示的是楚泽两字。
心中一瞬间的欣喜,想伸了手去够它,谁料手被杜流颜扣得更紧,他低头,眼神有着迷离与魅惑,凑近她耳边说:“想去接电话?嗯?”杜流颜也看到了手机的来电显示,手机上闪闪发亮的“楚泽”二字十分的刺眼还有,季烟看到楚泽来电的那种急切与毫不掩饰的喜悦的心情都让他不快,杜流颜心中起了一把妒火,一个“嗯”字魅惑十足,却带着几分狠意,将季烟的想法全都破灭。
“这时候,你觉得还有什么人可以救你?”他看着季烟眼中的厌恶,心上涌起一阵烦躁,她左肩的礼服微开,杜流颜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只彩蝶,振翅欲飞。
杜流颜修长的手指抚摩着那只彩蝶,眼中有顺间的失落,似乎在缅怀着什么。他使了些力,季烟疼痛地皱眉。
疼痛让季烟回过神来,她叫出了声:“你这个疯子,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