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足够的温暖,静静地笼罩着七号仓库,还有些不安分地射进屋内,然而,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还在僵持中。
“我要这个数的五倍!”男人眼角有一颗大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伸出一个巴掌,做成这笔生意,大捞一笔,他就可以用这笔钱逃跑了,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哪里泄露了风声,警方竟然一直在找他,而且似乎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想将他挖出来。
“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吃的下这么多?”说这话的却是这桌上的另一个男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上,狭长的凤眸淬着几分笑意,唇角微勾,似乎闲闲地问出声,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声音不大,却在大家都不敢呼吸,唯恐自己的气息扰乱了这场交易的情况下,一声又一声有力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我不信你给不出这个数?你要是不要,还有人排队等着买,老子的货可好着呢。”目光掠过桌子中间一颗红色药丸,看起来像糖丸一样,很普通,却用一个很贵重的锦盒包装着,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便宜的货。
男人站起身来,按住了大痣想要收回药丸的那只手,眼角淬了些笑意:“别急,我再看看货,值不值这个数?”说着在他手下迅速抽回锦盒,拿在手中,似乎是在细细端详起来,状若不经意间自顾说起。
“听说这个药丸很神奇,服用之后,不会立即死亡,要等它慢慢毒发,而且死者在死的时候也会非常的痛苦,是报复仇人不错的选择。”
听他这么说,大痣脸上的表情缓了缓,看他倒也是个识货的人,自然价钱那方面也好开口,又安稳地坐着:“那是,我这个可是宝贝,两年前就卖出过一颗,两年才制成一颗,喏,就在你眼前了。”可见,还真是什么稀罕的宝贝。
闻言,杜流颜摸着锦盒的手顿了顿,眸光微闪,压下心中的起伏。
“哦?是什么样的人来买的?想必上颗药丸一定有了好去处,它去了哪里?又害死了什么样的人?”
他淬笑的眸子迎上大痣因诧异而撑大的眼睛,也许下一秒他就可以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了,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于是一屋子的目光全都围绕着杜流颜的手机。
“接吧。”大痣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已恢复了过来,目光定在杜流颜的手机上,眼中暗含几分了然。
杜流颜掏出手机,扫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梦心悠,早前她借了手机去,她明明就知道今天自己有这个重要的事情要商谈。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再看手机上显示的是他的妻子季绾绾,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流颜,你在哪里?”软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含着些小心翼翼与期待。
“绾绾,我还有点事,你在家呆着,我待会儿回去。”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却是一如以往的命令式口吻。
“流颜,等会儿,别挂……”杜流颜顺手把手机交给一旁的梦心悠,示意她拿出去接听,他出发的时候,不知道她是怎样混了进来,此时只能先让她出去,要是待会儿真动起手来,他不一定顾得到她,自己折回身又坐回了位置。
梦心悠拿着电话出了门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立马灿烂起来,她布好的局,只等季绾绾钻进来了。
“季绾绾,你难道不想知道流颜在七号仓库干什么吗?他跟我在一起呢。你以为你留在他身边,占据了他老婆的名分,他就会离开我,乖乖呆在你身边吗?你真是痴心妄想,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可以让他留在你身边。我告诉你,季绾绾,流颜他爱的一直是我,不要然此刻怎么会陪在我身边……”一时间,电话那头很静很静,似乎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大概几十秒的时间,有些慌乱却认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梦心悠,你把电话给他,我要当面跟他讲话。”
梦心悠嗤笑一声,季绾绾这个女人还真是太傻,她怎么可能给她跟杜流颜说话的机会,随手就挂了线,唇角高挑,红色的唇在阳光下如鲜血一般,她手握着手机,从窗外看了眼屋内的杜流颜。
“是不是跟家里边联系上了,送钱过来?”大痣笑着看过来,一个眼神,手下的兄弟已经蠢蠢欲动,纷纷上前,想要压制住杜流颜。可此时的杜流颜色竟然抬手点了根烟,烟雾萦绕下虽看不清眼底神色,却依稀可见唇角一抹优雅的笑意。
“还有心情抽烟,不害怕吗?乖乖把钱交出来,或许老子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杜流颜眼波含笑:“不是谈生意的吗?没谈成,本少又岂能提前预支?本少一向不喜欢吃亏。”
“你别装傻了,老子还不知道你今天来这儿的目的,那个秘密老子就算烂在肚子里,带到棺材里也不会告诉你小子。”当年的事牵扯太大,说出来就等于送了自己的命,更何况,现在自己是站在赢得这一方,这小子凭什么指手画脚!
“没有商量的余地?本少可以出那个数的五十倍。”杜流颜修长白净的手指弹掉烟蒂,下一秒,鞋底覆上香烟的残骸,碾碎,淬笑的眼中染上阴狠与犀利。
“大家给我上,谁制住他,我重赏。”似乎是不容许杜流颜在自己的地盘还这么嚣张跋扈,大痣按捺不住的嘶吼出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是还没有近到杜流颜的身,早前从各处埋伏好的人就杀了上来,反而将他们的人全都制服。
只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又重归安静,杜流颜站起身来,颀长的身躯透着一股凌人的气势,嘴角依旧挽笑,眉目间染上一些恨意,阔步走到大痣面前,右手出力,准确地揪起他的头,一把拍按到一旁的桌子上:“两年前的药丸你卖给了谁?快说。”
以为稳操胜券却瞬间落败的大痣被人压在桌上犹如丧家之犬,却还是紧抿着嘴唇守口如瓶。
“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折腾了许久,依旧无果,杜流颜垂下眼脸,深色的眸子如同一个黑洞,一望仿佛就能让人吸了进去,里面酝酿着说不清的情绪,吩咐好好“招待”他们,摆了摆手,随行的人就将这一伙人带了下去。好不容易有了的线索又断了,差一点点他就可以知道到底母亲当年是受了什么人的伤害,目光沉了沉,披了脱下来的大衣,抬起脚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