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不要。”听他这么说,风秋霁抱的更紧了。
“放。”
“不。”
“……”
“不。”
凌泽天也不想再废话了,看样子这女人也不打算放手,于是他弯下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像拎着一个垃圾般将风秋霁拎起来,推了她一把,风秋霁一个趔趄,直接扑到秦如烟面前,啃了一嘴的尘土。
膝盖和手臂再次传来刺骨的疼痛,她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凌泽天狠狠按在地上,让他也尝尝这遍地石子,磕在上面是什么感觉。
秦如烟见此,将阿诺扔了过去,然后一把抓起风秋霁,将利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今天,我就用你的血来祭死去的姐姐。”说完,剑刃狠狠地压了上去。
风秋霁现在十分后悔,她终于深刻的明白理解了什么叫做手无缚鸡之力,作为她这种没学过武功的废柴,难道就只能这样被扔来扔去,拎来拎去吗?可恶的凌泽天,一点也不会为她着想,难道他没看到这里遍地都是石子吗?这大夏天的,她穿的又不多,磕上去完全是刻骨铭心的痛啊。
一把握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风秋霁强行将剑拉离了自己的脖子,忽视手上的疼痛,也不管秦如烟错愕的眼神,用另一只手撑着站了起来。
趁着秦如烟发愣的瞬间,凌泽天立刻上前打掉了她手中的剑,一把将风秋霁揽入怀中,跃开几步。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凌泽天愣了愣,随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风秋霁放下鲜血直流的左手,一把推开了将她搂在怀中的凌泽天,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疯子,你们要祭死人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认识他们,莫名其妙!”话毕,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山头上一时之间沉寂如水。郁帆看着一瘸一拐边走边骂的风秋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凌泽天瞥了他一眼,郁帆立刻意识到现场气氛严肃,于是立刻恢复了庄严肃穆的表情。
“只要我不想她死,你就别想杀她。”凌泽天摸了摸脸上还有些温热的鲜血,目光投向了风秋霁那越来越远的背影。
秦如烟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他一眼,提着剑,转身走了。
凌泽天看了阿诺一眼,走了过去,他脖子上的伤口,郁帆已经帮忙处理好了,将阿诺抱起,凌泽天轻轻摸了摸他的脖子,“阿诺,疼不疼?”
“父皇,你不是说那个姐姐是阿诺的姨姨吗?可是她为什么要杀阿诺?”
“阿诺,很抱歉,那个姐姐她不是姨姨,她是坏人,所以阿诺下次不用听她的话。”轻抚着阿诺的小脸,凌泽天将他递给郁帆,然后去追风秋霁。
秦如烟,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如烟了。
再说风秋霁刚才是因为愤怒到了极致,所以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此时冷静下来,再加上冷风一吹,顿时觉得腿和手都很疼。尤其是她的右手,本来就被石子蹭破了,又被那把剑割到,整个手掌,血肉模糊,皮肉外翻,不禁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啊,果然不该逞强,逞强的结果,就是自作自受。
“得到教训了吧。”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扭头,原来凌泽天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一见是他,风秋霁顿时没有好气,毕竟是他把自己害成这样,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凌泽天也不在意这些,将风秋霁的伤口轻轻用衣服擦干净,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瓶里是特制的止血药,因此他一般都有随身携带。
“哇,好疼啊……”那些小粉末洒在伤口上,风秋霁顿时疼眼泪都快出来了。
凌泽天瞥了她一眼,从衣服上撕下一缕布条,紧紧将她的伤口缠好,“那你刚才怎么不觉得疼?”
“要你管?”风秋霁愤怒地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凌泽天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在风秋霁愤怒的目光中,弯下了腰,“上来吧。”
“你这是……要干嘛?”风秋霁惊讶地看着他,惊讶之余,也忘了生气。
“背你回去。”
沉沉的夜色中,一男一女两个黑色的身影几乎快要融进黑暗中,一阵阵的晚风,不断从远处吹来,拂动林间的树叶,沙沙作响,空旷而又让人倍感舒畅。
风秋霁趴在凌泽天的背上,感觉着他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单衣传来,身心忽然都放松了,连那晚风,似乎都变得特别轻柔。
她突然想起陈奕迅的《单车》里的歌词,心情愉快的她,忍不住纵声高歌“骑着单车的我俩,怀紧贴背的拥抱,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象荒野……”
凌泽天听着她唱的莫名其妙的歌词,也没说什么,只是背着她,缓缓顺着原路返回。
“凌泽天,刚才那女子是谁?”唱完了歌,风秋霁心中仍然十分欢乐,于是开始和他闲聊。
“阿诺的阿姨。”
“哦,她和我有什么仇吗?”
“你害死了她姐姐,阿诺的娘亲。”
风秋霁身体一僵,脸上本来十分欢快的表情,也随之僵在了脸上。这么说?阿诺的娘亲,竟然是她害死的?是她害得凌泽天不能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
“……”沉默了一阵,风秋霁小声怯懦道,“你不恨我吗?”
“恨。”简洁的一个字,风秋霁倒是并未从这个字中听出什么情绪。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杀了我?”
“因为我要亲手杀你。”
感觉到风秋霁的身体僵直,凌泽天的嘴角微微弯起,这女人,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还真好骗。
吃罢晚饭,凌泽天将风秋霁的伤口重新包扎,并给她腿上的伤口也都上了药,凌泽天倒是十分自然地做着这一切,然而风秋霁心中却十分在意,她还一直想着,是她害死了阿诺娘亲这件事,虽然这不是她干的,但是至少是以前的风秋霁干的,现在她就是风秋霁,也只能算在她头上了,一想起这个,她就如坐针毡,觉得很对不起凌泽天,对不起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