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22000000003

第3章 随风飘散(3)

强光后面,是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小杂种,你干的好事,你干的好事。”

小杂种,小杂种,小杂种,小杂种!小杂种!格拉清醒过来了,他听出来了,这是兔子父亲恩波,那个还俗和尚的声音。

他吓坏了:“我不是小杂种,是是,我是小杂种,叔叔把我放下来吧。”

但那个声音陡然一下提高了很多:“我要杀了你!”

格拉的耳膜被这一声怒吼震得嗡嗡作响,却听见一声更加歇斯底里的叫声:“不!”然后,桑丹像一只发狂的母狮扑了上来,把拎着格拉的人和格拉一起,重重地扑到了地上。手电筒滚到一边,照亮了很多条人腿,然后,母亲哭号着把格拉的脑袋搂到了自己的怀里,格拉感到了母亲柔软的乳房:“我的儿子,格拉,是你吗,我的好儿子。”

格拉靠在母亲的怀里:“阿妈,我在,我在这里。”

又一个手电筒打开了,射向躺在地上的这一对母子,和那个狂怒的气喘吁吁的还俗和尚。

“谁也不准动我的儿子!”桑丹歇斯底里地大叫,但人们看着她被手电光照亮的裸露的胸脯,轰然大笑起来,格拉仍然惊魂未定,紧紧地靠在母亲的怀里。但母子俩还是被那些人强行分开了。

这个夜晚,一轮大大的满月高挂在天上,朦胧的山影站在远处。这个夜晚,一向平静的机村疯狂了。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从睡梦中起来,站满了广场。一群成年男人狂暴地推搡着格拉这个小小的、惊慌失措的娃娃往村外走,手电吐出的光柱左右晃动,刺穿黑夜,还有人在明亮的月光下燃起了火把。

格拉跌跌撞撞地走着,脚步稍微慢一点,就有横蛮的手掌重重地推在他背上。他不时跌倒,很快就被人提着领口从地上拎起来:“小杂种,快走!”

很多声音从身后杂沓而起,都是有关他的各种称谓,小害人虫,小爬虫,小坏蛋,小魔鬼,从人们口中吐出来,在他头顶上炸响,格拉眼前晃动着一张张机村人的脸,先是一批比自己大一些的男孩子:柯基家的阿嘎、汪钦兄弟,大嗓门洛吾东珠的儿子兔嘴齐米。当然,还有他们担任着村里各种领导的父兄的声音。那么多狂暴的声音,那么多又狠又重的手,将他推向村外的野地里。格拉突然想到了前些天公社电影队来放的一部电影,一个长胡子的坏蛋,就是这样被愤怒的人群推向了村子的外面,被从“肉体上消灭了”,他一转身,抱住了最为愤怒的兔子父亲的腿:“阿妈呢阿妈桑丹你快来救我!”

但他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冷酷的哄笑,恩波劈手把这娃娃提了起来:“没有人杀你,小兔崽子,你说,白天你带我们家兔子去了什么地方”

格拉这才晓得,现在兔子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抽搐着胡话不已,说是有一个花仙子告诉他人间太苦,要带他到天上去了。小兔子还说,自己本是从天上来的,现在想回美丽的天上去了。大人们一想,自然是那个有母无父的野孩子格拉把他带到野外,让什么花妖魅住了。

于是,全村人都为一条小生命而激动起来了。在这个破除迷信的年代,所有被破除的东西,却在这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一下就复活了。一切的山妖水魅,一切的鬼神传说,都在这一刻轻而易举就复活了。那些积极分子、民兵、共青团员和生产队干部,这一刻,都沉浸在了乡村古老的气氛中,怀着对一个可怜的小娃娃的同情而疯狂了。恩波晃动着手电筒,那柱强光落向那里,恩波就问:“你们碰没碰过这花说!大声点,狗东西,老子听不见!”

手电光柱笼罩住一簇风信子,格拉带着哭腔说:“是。”

单瓣的,红的,白的风信子被一群脚践踏入泥中。

手电光柱笼罩住一棵野百合,格拉带着哭腔说:“是。”

喇叭一样漂亮的仰向天空的百合被众人的脚践踏为花泥。

还有蒲公英,还有小杜鹃,还有花瓣美如丝绸的绿绒蒿,那些夏天原野上所有迎风招扬的美丽,都因为据说有一个魅人的花仙寄居而被践踏为泥了。

格拉哭了,他再次抱住了恩波的双腿:“叔叔,告诉花仙,不要带兔子走,让花仙把我带走吧。”

恩波似乎有些不忍,但人们还在鼓噪,于是,他用力一抬腿,叫声“去”就把那缠人的娃娃甩开了。继续用纸符镇那可能被践入烂泥的花之魂了。后来,人们就像不知怎么就聚集起来一样,轰然一声又散开了。日后,不管格拉怎样回忆当时的情景,都觉得是这些人像鬼魅一样,轰然一下就散开了。剩下他一个人惊魂未定,浑身作痛,躺在村外被刻意践踏的草地上,火把的余烬渐渐熄灭,弥漫在空气中的烟火气散尽了。格拉躺在地上,四周无比寂静,这时的他真愿相信这个世界真有花妖,同时,他又知道,这样的美丽的神秘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一个人都厌于居住的世界,神仙是不会居住的,妖精们既然能耐无穷,想必也不会愿意居住。

天上星汉流转,夜空深邃蔚蓝。世界上所有的地方都在同样美丽天空的笼罩之下,为什么有的地方人们生活得安乐祥和,有的地方的人们却像一窝互相撕咬的狗。

格拉站起身来,吐掉嘴里的泥巴,骂道:“杂种!”然后学着村里那些出身纯正的年轻人,那些当了基干民兵和共青团员年轻人的样子,摇摇摆摆地往村里走去。走了一段,觉得自己走不出那种不可一世横行霸道的样子,又骂了自己一句:“小杂种!”就恢复到自己平常走路的样子了。

推开了机村那扇惟一永远不锁的门,吱呀一声,一方月光跟着溜进屋里。这屋子就是有人,也显得空空荡荡。现在,屋里没有人,更给人一种冷清空寂的感觉。格拉倒在墙角的羊皮垫子上,往另外那墙角看了一眼。团成一堆的被子像一个人缩着肩头坐在那里,本来,这时那团被子应该展开了,紧紧地裹在那个可怜女人的身上。看着母亲无论春夏秋冬都紧裹着被子的样子,格拉知道那是怕冷的样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格拉会心疼地觉着自己的母亲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而在这个露气深重的夜晚,这个女人却不在屋里,她也受到了惊吓,在外面什么地方游荡去了。要是以往,格拉又要心疼了。但发生了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后,他的心变得麻木了。他只是觉得累,拉开被子盖上身子的同时就睡着了。早上醒来,那种麻木并没有稍稍减轻一点。没有人烧茶,他自己拨开火塘里的灰烬,灰白的冷灰下露出几枚深红色的火炭,在上面搭上细柴,猛吹几口,火苗便蹿起来。格拉又往火塘里添上些粗柴,火塘里的火苗便呼呼抽动,屋子里茶香和糌粑的香气四处流溢。

吃饱了东西,格拉喝着茶,等那一塘火慢慢燃尽,只剩下些通红的火炭,才用灰烬把这些火炭深埋起来。格拉直起腰出了门。他把门带过来,扣上铁丝绞成的搭扣,在锁眼里别上一根木棍,算是锁好了门,然后,便向村外走去。

经过恩波家门外的栅栏时,看见屋顶上冒着淡淡的青烟,院子里没有人,苹果树上挂着亮晶晶的露珠。

格拉往前走,一些人家的女人正在挤奶。这些格拉都不是看见的,远远地看见有人,他就深深地垂下头去,为的是躲开别人投来的目光。但他听见了,在人手每一下用力的撸动下,新鲜的奶汁一股股猛烈地射入奶桶的声音。他还闻到了略带点腥味的甜蜜奶香。格拉从氤氲的奶香中穿过去,继续往前走。

格拉又走过一户人家,这家屋子旁边的自留地里种着蔓菁,地里没有花,但有几只早起的蜜蜂在嗡嗡地飞来飞去。格拉想到了蜜蜂们那排列整齐的干净房子浅浅地笑了一下。

然后,他就来到围在几棵老柏树下的水泉边上了,水泉边上没有人,只有一汪冷冽的泉水轻轻地漾动在深重的树阴里,格拉感到凉气四起,便加快了步子。走过水泉,走出那丛老柏树深重的阴凉。这就算是走出机村了。

一条大路在明亮的阳光下通向前面渐渐敞开,又渐渐深切的山谷。

格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离开机村出门远行了。

这一天,他没有遇见一个人。所以,当走到中午,树上有一只鸟聒噪个不停时,他以为这鸟是在劝他回机村去,他才开口说:“不,我不回去,我阿妈不在了,我要去找我的阿妈。”

说完这句话,他才清楚地意识到,确实,他阿妈从昨天晚上就不见了。于是,一行热泪从他脸上流了下来。

在下一个路口,格拉遇见了一条流浪狗,格拉又对这狗讲:“机村不是我阿妈的家,所以也不是我的家,我阿妈回老家去了,我去找她,找到她,我也就找到老家了。”

那只流浪狗眼光茫然看了格拉一阵,脚步轻快地朝机村的方向跑去了。格拉叹了口气,又上路了,背朝着机村的方向。

恩波家的兔子病好了,又由他奶奶带到院子里,坐在苹果树下一小团阴凉里,这已经是格拉和他母亲同时从机村消失的好些天以后了。

机村这么小,但两个无所事事的人从机村消失,不再在村子里四处晃悠了,却不曾被任何一个人注意到。

也许有人注意到了,却假装没有注意到。也许还有更多的人都注意到了,却没有吱声。消失就消失吧。这样两个有毛病的人,在机村就像是两面大镜子,大家都在这镜子里看见相互的毛病。

兔子的病好了以后,恩波,恩波的一家心里都有些沉甸甸的,他原是一个出家人,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如今还会在庙里一心向佛。现在,庙已经被平毁,金妆的佛像也被摧毁了。毁佛的那一天,已经还俗的僧人最后一次被召回庙里,和那些还顽固地坚持在庙里的僧人们站在庙前的广场上。大殿的墙拆掉了,金妆的如来佛像上扑满了尘土,现在雨水又落在上面,雨水越积越多,一道一道冲开尘土往下流,佛祖形如满月的脸上尽是纵横的沟壑了。

一个巨大的绳圈套在了佛祖的脖子上,长长的绳子交到了广场上这些还俗和未还俗的僧人们手上,有人手舞着小红旗,吹响了含在口中的哨子。这次,僧人们没有用力。已经脏污的佛像仍然坐在更加脏污的莲花座上。

一个红衣的喇嘛被人从僧人队伍中拉了出来,戴上手铐,由民兵看管起来。吉普车前站着荷枪的士兵表情肃穆。

红旗再次挥动,口哨再次响起,僧人们闷闷地发一声喊,佛像脖子上的绳套拉紧了,僧人们再声嘶力竭地发一声喊,佛像摇晃几下,轰然倒下了。扬起的尘土,即便像蕴着火的烟,也很快被细雨浇灭了。摔烂的佛像露出了里面的泥,和粘着黄泥的草。僧人们跌坐在雨水里,有了一个人带头,便全体没有出息地大哭起来。据说,被铐起来的那个喇嘛很气愤,气愤这些人这么没有出息。

但这也仅是传言而已。因为以后,就没有谁再见过这个喇嘛了。

恩波每每想起那天的情景,心里就有些怪怪的感觉,特别是想起一群僧人在雨地里像女人一样哭泣,心里更是别扭得很。佛像倒下就倒下了,山崩地裂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作为僧人的恩波便在心里一天天死去,一个为俗世生存而努力的恩波一天夭在成长。

但是,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恩波心里那种别扭的感受又回来了。这种别扭的感受甚至让他觉得,下雨天,坐在湿冷的泥地上,像娘们一样,像死了亲娘老子一样,咧着嘴就哭,简直就是一件有些幸福的事情。

过去,大家都觉得,这来历不明的一母一子在机村,是一件好事。生活这么窘迫,有这两个可怜人作对照,日子就显得好过些了。人人都看不起这两个人,但是,从对待这两个人的方式上,机村也暗地里把人分出了高下。

原来,恩波一家有两个还俗的僧人,还有一个善良的老妈妈,一个漂亮的勒尔金措,加上这家人从不欺负格拉母子,所以,用张洛桑的话说,“这一家人好,在机村人心里那杆秤上,分量是很足的。”

听了这话的人都会说:“瞧瞧,又拿他的宝贝东西来打比方了。”

对,张洛桑曾经是机村惟一一杆秤的主人。这杆秤曾经让他在机村享有很高的地位。但后来有了人民公社。人民公社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立了一个大仓库,并在仓库里挂上了一大一小两杆崭新的秤。张洛桑在机村的影响才日渐衰微了。但他还是常常用他的宝贝秤打比方。而对恩波一家的比方是机村人公认为最贴切准确的一个。

恩波知道再回到庙里已经不可能了,便力图把心里那杆秤弄得平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但是,那天对格拉的狂暴使心里那杆秤不再那么平衡了。自己那样对待格拉那样一个小可怜算是什么行为呢终于有人注意到,那个狂乱的招魂之夜后,格拉和他妈妈一起,都从机村毫无声息地消失了。机村那么小,机村的日子又那么了无生气。所以,一道谣言往往也像闪电一样,把晦暗的日子照亮,给平淡的日子增添一点生气。何况两个人的消失不是谣言,而是一个事件。从第一个发现者,到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最多也就不过半天时间。恩波心里那杆秤的一头坠下去,坠下去,最后,沉甸甸的秤砣重重地落在心底,震得腹腔生痛。

传言一遍遍在村里流转,流转时还绕着当事者打旋。人叽叽喳喳过去,又叽叽喳喳过来像平地而起的旋风一样。这柱旋风就是不在当事者那里停顿。但恩波当然晓得,人们的议论都针对着他。人们眼光里的意味也越来越深长了。那眼光无非是说,是他这个大男子汉把一对贫弱无依的母子逼走了,恩波在人前有些抬不起头了。他一个人去了广场边上那两母子所住的小屋。门没有上锁。门扣上插着一根草棍。他伸出的手还没摸到门扣,草棍就从扣鼻中滑下来,掉在了地上。门开的时候,咿呀一声响,像一只猫被踩痛的叫唤。屋子里空空荡荡。

火塘里灰烬是冷透了的灰白。回到家里,他长吁短叹。只有病弱的兔子依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心里好过一些。他亲亲儿子,突然正色对妻子说,“烙饼,多烙些饼,我要出门,也许是远门。”舅舅说:“去吧,佛的弟子要代众生受过。佛在尘世时,就代众生受过。”

恩波说:“众生的罪过里也有我的罪过。”

妻子表情坚定地和面,烧热了鏊子,烙饼,一张又一张。直到上了床,女人的泪水才潸然而下,嘤嘤地伏在男人胸前哭了。哭完,又起身烙饼。

早晨天刚亮,他就背着一大褡裢的干饼子上路了。

第一天,他走过了三个村庄。第二天,走过一个高山牧场。第三天,是一个满是汉人的伐木场。第五天头上,他就要走出这个县的边界了。边界是一条河,河上自然有一座桥,几个懒洋洋倚着桥栏的人把他拦住了。先是一个鸭舌帽扣得很低的人说:“喂,那个人,站住。”

声音从帽子下面传出来,可能是冲他说的,因为除了他桥上没有别的行人,但他看不见那人的脸,所以也不敢断定话是冲他说的。他继续往前走。那几个懒洋洋的家伙一下子敏捷地冲了上来,眨眼之间,就把他的胳膊反扭到身后去了。褡裢掉到桥上,饼一个个从散开的袋口滚出来,在杉木桥板上滚得碌碌作响。受到惊吓的恩波一使劲挣扎,就从许多只手上挣脱出来。他迈开结实的双腿向桥的另一头奔跑。身后,响起了清脆的钢铁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拉动枪栓的声音。恩波站住了。并且像电影里的敌人一样举起了双手。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笑声和着脚步声一阵风一样将他包围起来,一只有力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他的鼻梁上,他沉重的身体摔倒在桥上。

同类推荐
  • 你最应该知道的古典诗词

    你最应该知道的古典诗词

    这些诗词从中华文明的源头一路走来,扑面而来的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古典诗词。它热情但不矫情,娓娓诉说着古老的历史。那么就让我们追随这些文化的足迹,做一次愉快之旅,委婉但不忸怩,让我们真正感受“诗情画意”之美。奔放但不夸张,打开历史的卷轴,它能让我们迷醉,能让我们流连忘返
  • 爱默生随笔集

    爱默生随笔集

    爱默生的思想和作品推动了美国民族精神的确立和发展。而这本《爱默生随笔集》就是他散文随笔代表作的精选译本。他的作品也让我们了解到,在我们所熟知的物欲横流、光怪陆离、追求金钱与时尚的美国,还有着自然、沉静的一面。今天,世界各国文化都面临着全球化的考验和挑战。爱默生的作品恰好可以给我们一些重要的启示和答案。今天,我们重读他的作品,重温他的思想,意义就在于此。
  • 我给总统当御医

    我给总统当御医

    李计留先生——一位中非友谊使者,获得总统嘉奖颁发“骑士勋章”的中国援非医疗队员——声名远播的非洲总统“御医”,在当代中国援非医疗史上颇具传奇和冒险色彩:他以精湛绝妙的中医术和高尚的医德先后“迷倒了”三任总统,对他赞不绝口;他和总统的关系极其微妙,有时亲密无间,有时伴君如伴虎,曾跟随总统到处出访,一享尊贵,有幸列席联合国大会,亦亲眼目睹了总统的婚姻和爱情复杂关系的内幕……
  • 走向永恒

    走向永恒

    东汽,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陌生的存在,“5·12”地震之前曾不止一次前往汉旺,在那些紧靠巨大山体的车间里参观。对一个从事文学工作的人来说……
  • 空山

    空山

    《空山》描写了上个世纪50年代末期到90年代初,发生在一个叫机村的藏族村庄里的6个故事,主要人物有近三十个。本书由《随风飘散》和《天火》两部分组成,《随风飘散》写了私生子格拉与有些痴呆的母亲相依为命,受尽屈辱,最后含冤而死。《天火》写了在一场森林大火中,巫师多吉看到文革中周围世界发生的种种变化。
热门推荐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黑铁之堡

    黑铁之堡

    大灾变之后,世间的一切规则重写,黑铁时代来临,钢铁,蒸汽,武力成为人类赖以生存下去的最大依靠,一个叫张铁的普通少年,懵懵懂懂之中,被命运之神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得到一颗能够不断生长出各种神奇果实的小树,少年惨叫一声,打着滚,一头扎进那片无限广袤大陆的洪流之中——波澜壮阔的人族与魔族的第三次百年圣战即将到来!神秘无垠的广阔大陆!利用水晶不断打开人体潜能的神奇修炼体系!神之族裔的热血传奇!东方玄门的重重秘密!地心世界的无尽宝藏!一切尽在《黑铁之堡》。注:本书的背景是老虎构架出来的玄幻蒸汽朋克风格,让我们一起在小说中去享受那个有着无限可能和无限创造的世界吧。
  • 晚清之后是民国

    晚清之后是民国

    本书系在全国颇有影响的“晚清三部曲”(《晚清有个李鸿章》、《晚清有个曾国藩》、《晚清有个袁世凯》)续篇,由晚清而入民国,由个案扩及群像,从大历史角度描述自袁世凯去世后,中国社会各方面的嬗变。古老的东方帝国,在一跃成为亚洲最早的共和国之后,不但没有新生,反而陷入内斗的泥淖,一切都在崩溃:政治和军事,经济和文化,信心和信仰……最后不得不以再度集权的方式,画了一个简单的句号。真实的北洋民国是怎样一种状态?内外各种势力如何博弈?世道人心如何演化?历史走向是否可以掌控?这一切与国民性有何关联?作者从容织出一张历史的网,其间,偶然与必然交错,变幻与恒定交织,振奋与悲怆交替。
  • 嫡女擒夫三十六计

    嫡女擒夫三十六计

    她欧阳雪晴,继承父业,纵横世界,却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魂穿成了古代同名同姓的弱势丑胖嫡女。姨娘设计下毒,庶姐抢夫,庶兄暗杀——面对层出不穷的阴谋计俩,欧阳雪晴勾唇冷笑:呵,欠原主的,她会替她全部讨回!欺负,羞辱她的那些人,她都会狠狠的还以颜色。于是,临安城疯狂了,无论大街小巷,茶肆酒楼,所聊的话题全都离不开她。“你可听说,这欧阳家的三小姐让欧阳家的数十间商铺一月之间起死回生,欧阳老夫人已经将欧阳家的大权将到了她的手上!”“听说了,我还听说,欧阳家的三小姐不仅是个经商的天才,还是个神医,在临安城最繁华的地段开了间药馆。”“你们肯定不知道,第一风流才子秦子秋在欧阳家门前跪了一整天,求娶那丑女,并立誓只娶她一人,绝不纳妾。”“切,那算什么,我有更绝密的消息,六皇子已请皇太后下了懿旨,要娶那胖女人为妃!”“怎么会这样?那她会嫁谁?”“当然是秦子秋,这欧阳三小姐一直对他情有独钟。”“那可不一定,六皇子——”…众语纷纷,却不知,被他们议论的某女正在酝酿着她伟大而长久的擒夫计划:那个白衣披身,高贵冷漠,俊美脱俗,神秘强大,在众人眼中,如神谪一般的存在天下第一宫宫主——花满楼,在见到他第一眼开始,欧阳雪晴便认定了,他是她这辈子相伴一一生的人。本文一对一。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狂傲驭兽女神

    狂傲驭兽女神

    她21世纪绝代特工,素手慑天下,一刀挑神龙!却不料,风云交汇,重生穿越变废材。当星眸乍起,从此,锋芒绝世,狂颜轻笑,覆雨翻云,气凌九霄,引无数英豪竟折腰!皇室敢惹我?那就颠倒这乾坤,让皇朝更迭!敢欺我夫君?那就素手戏天下,让日月无光!天地敢负我?那就焚了这天地,让地覆天翻!且看她与他携手,杀尽妖孽,灭尽邪恶,诛尽残暴,掌天下之沉浮!
  • 最新21世纪生活百科手册·毛笔书法学习与欣赏

    最新21世纪生活百科手册·毛笔书法学习与欣赏

    现存文献没有明确记载书法艺术起源于何时?不过,我们可以从文字研究中得到某些启发。汉字最初叫做“文”,甲骨文写作,像经纬交错的织纹。上古陶器多以织纹作为美饰,因此“文”字引申出美饰的含义,如古汉语中的“文饰”、“文身”等。古人用具有美饰含义的“文”来给汉字定名,说明汉字从一开始就注意美饰,具有艺术化的倾向。并且也可以由此推断,书法艺术与汉字一样古老,书法艺术的起源与汉字的起源是同步的。
  • 骑士少年:十字架的约定

    骑士少年:十字架的约定

    她本是只自由的小麻雀,却被圈进了金笼子里的成了金凤凰,她拥有别人仰慕的一切,却不能拥有自己最渴望的自由。尹楚陌对她说:“我可以等你到十八岁,十八岁那天,你会成为我真正的女人。”以为一切都是宿命时,她却认识了无忧无虑的季歌,宿命与渴望的纠缠,梦中的那个骑士,究竟是谁?
  • 我的豪门老公

    我的豪门老公

    他,人前,商业界鬼才。无情,奸商,是他的外号。人后,‘破’的黑帮教父。阴狠手辣是他的写真。她,人前,一个默默无名的记者,更是一个让人怜惜的穷家女。人后,是‘晓’的接班人,具有多重身份,身世迷离。当命运的钟声敲起,两个人遇见,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只是一场美丽的意外?他将她捧在手心里,视若瑰宝,小心呵护。却不知,她竟然是消失许久的法老王的女儿。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只为请妻入瓮,长相厮守。她步步后退,装疯卖傻,只为全身而退,护他周全。强大腹黑BOSS遭遇百年一遇的披着羊皮的小猫。究竟,谁潜了谁?敬请关注《每天中午12点55分-豪门老公的霸宠》<精选>初遇。女人不顾形象的喊道:“快给我开门!我要出去。”男人悠闲的笑。“如果我不开呢?”女人恶狠狠的威胁。“如果不开要了你的狗命!”男人继续悠闲。“好吧,我跆拳道黑带,泰拳全国第一,你可以试试。”女人:算你狠!男人:想不到你计谋很多么。从柔弱女子昏倒计。扔掉鞋子偷跑计,假装小三苦情计,最后交易不成杀人计,但是我只用了一计。女人咬牙切齿。“将计就计!!”男子得意地笑了。《精选》宠爱娇妻。员工:老板,今天夫人和别的夫人打赌,说是A市明天一定会下雨!男人:告诉消防局,明天一定要全力付出,争取让A市各个地方都下雨!员工:…..(可是现在是冬天诶。)员工:老板,夫人还和其她夫人打赌,说是华丽化妆品明天一定会破产!男子低吟了一会:给华丽化妆品老板打电话,说是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被我收购,一个是破产!员工不解:可是老板,如果咱们收购了呢?男子理所应当的说道:收购成功,直接宣布破产!员工….(吐血)推荐好友文。牛狼老公,好腹黑。(一对一)明星老公,狗仔妻。(一对一)妈咪,今夜上谁。(NP+宠文)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