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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又咋了,我地小祖宗哎,又叫啥呢!”大姑一边跑过来一遍说道。

奶奶也一脸关切,“出啥事了?”

徐宁指着正在吃蛋羹的孟翔飞,“外婆,他们偷鸡蛋吃!”

奶奶立刻看了过来,一看,就清楚是咋回事了。

孟翔飞正在吃炖蛋羹,香味很浓。

奶奶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你们在弄啥?谁叫你们胡乱动屋里的东西了?还会偷鸡蛋了,能耐了是不是?”

“贼,他俩是贼!”徐宁在后面跳着说道,一边跳又拽着他妈的衣服,“妈,我也想吃那鸡蛋,闻着就好吃。”

大姑的脸色变了变,一巴掌拍在徐宁的手上,很响,但想这也知道没多疼。

“吃啥吃?你当这是在你自己家,想吃啥就吃啥?”

徐宁又开始放声大哭。

奶奶气急,一把从孟翔飞手里把碗夺下来,对着孟时劈头盖脸地骂。

“作死的丫头,有饭吃饱还不知足,还要在这儿糟践鸡蛋。炖鸡蛋都不知道给小宁炖一碗,只顾着自己吃。小时候就偷鸡蛋,大了还得了?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姑娘!长大跟你妈一个样!”

本来,前面的话,孟时只是觉得心凉,可听到最后一句,她已经完全成愤怒了。

奶奶是长辈,骂她可以,打她也可以,可她骂她母亲!

孟时受不了。

以前妈妈鲁改霞总爱在孟时跟前说,她刚嫁过来不久,怀上了孟时的时候,早上吃一碗炖鸡蛋,结果因为孕吐反应大,又把鸡蛋给吐出来了,奶奶就说:“吃吃又吐,糟践东西,吃那做什么?”

听妈妈说的时候,孟时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是现在听奶奶这样说话,孟时才知道,这种话简直就是在戳人的心窝子。

孟时深吸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奶奶,“这鸡蛋,是早上我妈从镇上拿回来的吧?我吃我妈拿回来的鸡蛋咋了?这叫偷?”

奶奶的脸色一变,没想到孟时竟然敢顶嘴,“你个死丫头你还顶嘴是不是。就你这个样子,长大了也是个要不成的东西!”

“哇”

孟翔飞哭了起来。

到底还小,性格又软,见奶奶和姐姐这样剑拔弩张,他真给吓住了。

孟时赶紧安抚孟翔飞,他还是比较听这个姐姐的话的,说了几句,他就不哭了,可还在抽噎。

奶奶却是拽住孟翔飞的耳朵,要把他拽出去。

孟时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了,可孟翔飞又被吓哭了。

“哭啥哭,老子还没死呢,丧门星一样!”奶奶气得直骂。

孟时看了奶奶一眼,不想说什么了,拉着弟弟就往外面走。

她是小孩子,奶奶是快六十岁的老人。

奶奶骂她,她不能回骂,奶奶打她,她也不能还手。

否则,在村里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不孝,也会让爸爸难做。

现在,她最理智的办法就是,先离开这里。

这会儿,孟时竟然有些庆幸,奶奶跟爷爷分开了,两个人无论是吃还是住,都分开着。

所以她和弟弟这会儿可以躲到爷爷的屋子里去。

原本,她和弟弟都是对奶奶更亲近一点的,每次回来也都是跟奶奶吃跟奶奶住……

一路拉着孟翔飞,往院子北边走去。

进了老堂屋,里面几乎没什么家具,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破烂的桌子。

姐弟俩往这边走,奶奶还在后面骂骂咧咧,“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啥孽,积德住这俩不省心的东西。”

大姑在边上说好话,“行了,俩小娃们,嘴馋了点就是了,他们妈不教育,您也要好好教育教育,这小时候就学会偷东西,长大了还不得蹲监狱啊。不是有句话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娃们啊,就得从小教。”

原本,孟时不想撕破脸,到底是自家的事儿,吵吵骂骂起来,实在难看。

她还是不习惯这种农村泼妇的行经,更不想让自己也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泼妇。

虽然不喜欢奶奶,对奶奶心凉了,可她太过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真不想让亲人之间变得疏离,所以她努力赚钱,想要过好,让所有人都好好的。

只是,成年人的心跟孩子的心,到底不一样。

孩子时候的她,对于这些话,或许是听不懂,或许是记不住,总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是现在,以一颗成年人的内心,再听到这样的话,她真是气得手抖。

她不是包子性格,只是不想闹太难看让别人看笑话。

只是她的隐忍,却让某些人更为放纵。

如果这次隐忍了,下次必然会变本加厉!

“啊呜呜”

孟时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是真正的大哭,咳,声音很大的大,好像是唯恐别人听不见一样。

她拉着弟弟从北边隆门口冲出来,就坐在隆门口大哭。

这会儿,已经快晌午了,地里干活的人都差不多回来了。

周围的街坊四邻也都已经开始准备生火做饭。

这时候家家户户住的很近,对门就是四伯四娘家,跟孟时家是一个大家里的,没出五服,平日里走的也很近。

四伯四娘家后面,是三伯三娘家。

孟时家后面,则是孟时的老妈家(方言干妈的意思),紧挨着一块的还有二伯、五伯、八伯和九伯家。

孟时这一放声大哭,立刻就引来了三娘和四娘。

“时时这是哭啥呢?”

“咋了时时,别哭别哭,咋回事你说呀?”

三娘四娘都关切地问道。

孟时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道,“早上我妈从镇上拿回来了一篓鸡蛋,刚才大姑带着娃们来了,奶奶煮了几个鸡蛋都给大姑们娃吃了,小飞眼馋,可奶奶不给。我去给小飞炖了仨鸡蛋,奶奶和大姑都骂我偷鸡蛋吃,骂我现在回头鸡蛋,长大了要坐牢,还打我呜呜,我没有偷鸡蛋”

虽然在哭,但是孟时说的很清楚,三娘和四娘都听懂了。

孟时这些话里没有一句说奶奶不好,只是说事实,谁会听不懂?

可谁心里不会想,明明是孟时妈拿回来的鸡蛋,孟时姐弟吃几个,还要被说是偷鸡蛋,这叫啥逻辑?再者,就算鸡蛋是奶奶买的,孙子孙女吃,咋就叫偷了?

“你个死丫头丧门星,哭啥呢哭,嫌老子没死是不是?”奶奶骂骂咧咧地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从扫帚上抽出来的细竹条。

“啊”孟时一看见奶奶手里拿着的细竹条,就立刻跳了起来,拉着孟翔飞就往三娘四娘后面躲,一边躲一般说,“别打我们了,别打了……”

三娘四娘连忙挡在前面,拦住奶奶。

“花婶这是弄啥?小娃们饿了吃俩鸡蛋,打他们做啥?家里又不缺他们这口吃的。”三娘说道。

“让开让开,这俩小东西不打不老实,青天白日的,在那儿哭嚎,不知道还当他们哭丧呢!小小年纪就偷东西,不打长大还得了?”奶奶气愤地把竹子往地上打,扬起阵阵尘土。

这话一出,三娘四娘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偏偏这会儿,徐宁还追了过来,兴奋地叫道,“打,打,打死他们俩,叫他们偷吃鸡蛋!”

四娘性格泼辣,看不过眼了,“花婶,你说至于吗?娃们吃几个鸡蛋咋了,又不是吃不起。再说了,她妈买的,又不是花你的钱。”

“我们家的事儿你少管,教训俩小东西还轮不到你们插嘴。”

说着,就又要举起竹条打人。

“咋了咋了,刚从地里回来就听见在哭,咋回事了?”

这时,孟时的干妈也来了。

其实干妈,就是这一大家子里的大伯母,本该叫大娘,爸妈问人家叫大嫂。不过因为关系好,让孟时拜了干妈。

一见又有人来了,四娘赶紧把孟时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

干妈听完,皱了皱眉,可孟时奶奶到底是长辈,他们都要叫一声花婶的,实在是不好吵架。

干妈抱起孟翔飞,拉着孟时的手,“走,到干妈那儿吃饭去,你们小波哥从南方寄回来的糖,好吃得很。”

奶奶气得不行,喝叱干妈,“你把他们放下!俩小东西不挨打不行了,都学会告状了。”

四娘赶紧拉着三娘挡住了奶奶的路,“花婶你看看,你不让娃们吃鸡蛋,人家干妈带娃们去吃,你还要拦。莫不是只许外孙吃,内孙反倒是远了?花婶儿啊,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外孙是给人家养的,瞎搭,以后你老了靠的还不是内孙,享的还不是内孙的福?你咋就不开窍呢。”

奶奶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啥外孙内孙我不管,这俩小东西就见不得有来个客,来客他们就作死。”

孟时被干妈拉着走,后面奶奶的声音无比清晰。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那场面,都好陌生。

到了干妈家,干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一个塑料袋,袋子已经空了,倒出来大概四五个糖果,包装得很漂亮,跟农村这边的糖果可不一样。

“吃糖,这还是上回你们小波哥从南方寄回来的。好吃。”

孟晓波是干妈的小儿子,在外面打工。干妈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刚刚结婚夫妻俩都在外面打工,二儿子三儿子和女儿也都在外面打工。干妈干爹老俩在家里种地。

孟时把糖都塞给孟翔飞,她不是真的小孩子,不馋这个。

谁知,孟翔飞挑了看起来最漂亮的一个糖,剥开糖纸,非要把糖塞在她嘴里。

嘴里丝丝化开的甜,让孟时觉得心里越发苦。

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干妈坐在对面,“哎呦哭啥咧,快别哭了,我们时时那么好看,一哭可就不好看了。”

孟时点点头,擦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止都止不住,气得她直跺脚。

“好了好了,想哭就哭一会儿,那好歹是你奶奶,说你两句听着也就是了。反正你们现在住在镇山,平时也难得回来,总不至于次次回来都这样吧?”干妈开解道,眼里是满满的疼惜。很多时候,有血缘的亲人,反倒是不如没血缘的外人。

孟时双手捂着脸,哭了一会儿,才终于止住了眼泪。

跑到院子里的自压井那儿,压点儿水洗洗脸,才又回到了屋里。

“干妈,我没事了,你做饭吧。叫小飞先在你这儿,我回家去。”

“怎么了?回去干啥,中午就在这儿吃吧。芝麻叶面条,简单的很,我面都拌好了,一压就成。”

“不了不了,大姑一家子来了,奶奶要给他们做饭。我爸妈和大舅在地里浇水,还得给他们送饭送水。干妈,我怕我奶那儿没啥菜给我,我爷的灶房里我刚才看了,也没菜。你这把长豆角给我吧,我回家做蒸面条,再烧锅水送去就行了。”孟时吸了吸鼻子,说道。

“你哪会做饭?我来做吧,做蒸面条也行,我把面条出薄一点就行了。”

“不用了干妈,我会做,你放心吧。”

孟时说着,也不等干妈再说什么,就拿着桌上的一把长豆角跑出门了。

孟翔飞倒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姐姐让他在这儿,他就在这儿,他帮不了姐姐,可是他听话,不给姐姐添乱就对了。

孟时跑回家去,脸上已经没啥异状了。

想了想,她还是去了奶奶那儿。

“奶,这都晌午了,你做饭了吗?我去往地里送饭。”孟时问道。

奶奶看了孟时一眼,“会哭会跑,你不会做饭啊。我这哪儿有时间做饭!你大姑姑父来了,你妈都不会来做饭,还指望我……”

听到这儿,孟时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直接转身,去到爷爷的灶房里。

面缸里,面是有的,水缸里也有半缸水。

拿一个盆子,挖上两高碗面,再兑上水,拌匀,放在边上醒。

然后把从干嘛家拿来的长豆角,去筋,择成五厘米左右的小段,弄半盆水泡上。

这豆角都是农家自己种的,不是啥稀罕的菜,所以孟时从干妈家要的时候,也不客气,如果是贵重的,比如肉啊什么的,她肯定就不要了。可如果连这点儿菜都要小心翼翼地斟酌要不要,那已经不是客气,而是疏远了。

豆角泡上,孟时端着拌好面的盆子,去对面的四娘家。

四娘家有压面机,她要去压面条。压面机这东西,也不是村里每家每户都有的,孟时镇上的家里有一个,但老宅这里可没有。

到了四娘家,四娘也在轧面。

“时时来了,没事了吧?”四娘问道。

“没事了,我来轧点面条,做蒸面条。”孟时微笑道。

“行行,我这马上就轧好了。”四娘加快了速度,三两下就出完了面条,“你奶咋叫你轧面条?你会吗?不然我帮你压吧?”

“不用了四娘,我会压,在镇上也都是我自己压的。奶奶在给大姑他们做饭,没时间,我做点蒸面条送到地里去给我爸妈。”

“啥,你做?你奶还专门给你大姑们做饭啊,都不会多做一点,还叫你单独做!”四娘有些不忿。

“没事,我做也快的很。”孟时笑笑,开始轧面。

现在的压面机都是手动的,压一时半会儿没什么,时间长了,或者是面拌得干湿不均的话,就要压很多遍,累人的很。

不过孟时现在拌面的技巧还是不错的,拌的面干湿正好,她也不像真的小孩子那样,干活用猛劲,她悠着劲儿慢慢压,倒是也不太累。

可就算是再悠着劲儿,压到最后出面条,她也没劲儿了。

不过出面条,一遍就完了,换换手去摇压面机的把手,终于把面条都给出完了。

面条出的很薄,因为是要做蒸面条的,薄一点容易蒸熟。如果是煮面条,这么薄的话,一放在水里就煮化了,可不好吃。

“这有点儿芹菜,我从地理拔得多了点,吃不完,你拿一点回去,芹菜出味儿。还有点儿辣椒,你也抓一把回去。你爷那灶房里也没啥菜的吧。”四娘不由分说地抓了一大把芹菜,又抓了一把尖椒。

“够了四娘,够了,我拿不下了。”孟时笑着推让。

可四娘还是把菜都塞在她怀里,眼里也都是心疼,“一点儿菜,让啥呢,拿回去吃就是了,地里多的很,不值钱。”

从北边隆门回到爷爷的灶房,孟时开始做饭,蒸面条。

豆角已经泡得差不多了,泡的目的是为了把可能没择出来的钻到豆角里面的虫子给泡出来。

把泡好的豆角捞出来备用,再把芹菜择好,洗掉泥沙,切成段备用,辣椒用斜刀切成一片一片。

然后是葱、蒜。

料都备好了之后,孟时就开始生火。

锅灶的后面,堆着一些玉米瓤,还有晒干的玉米杆花生秧等。

用花生秧和玉米叶这种易燃的柴火来引火,然后待火烧开了,再放入耐烧的玉米瓤,让火烧旺起来。

大铁锅已经烧热。

孟时倒了一瓢水进去,水很快就热了,她用干丝瓜瓤把锅唰了一遍,舀走刷锅水,再洗一遍之后,就可以用了。

锅烧热,倒入一大勺花生油。

然后放入葱花煸香,再放入辣椒,炒香,然后是放入蒜。

炒出味后,就倒入芹菜。

其实如果有五花肉的话,先炒五花肉,再放入芹菜,味道会更香。

可惜现在这并不是一个能经常吃肉的年代。

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十天半个月吃一次肉,再差点的,一个月见次荤腥,还有三四个月不吃肉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今天其实是有肉的,妈妈买了一斤肉给奶奶,让做中午饭的。

毕竟浇水也是一项很累的体力活,又有大舅来帮忙,割点肉回来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肉,怎么可能给孟时,她连要都懒得去要。

芹菜翻炒一下,很快,迷人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然后再倒入豆角,炒一下之后,放上酱油、十三香、盐,再添上一瓢水。

用菜铲把豆角铺开,铺在锅的周围,然后在中间放上压好的面条,盖上锅盖,大火蒸。

其实说是蒸,也相当于是煮。

菜的味道煮在了水里,水又被铺在菜上面的面条给吸收吸干,于是菜的味道就进入了面条里。

面条薄,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菜里的水,和她添进锅的水都会被面条吸收完。

熄火,将面条上上下下翻搅,把菜和面条搅匀,一锅热气腾腾的蒸面条就做好了。

把蒸面条盛出来放在盆子里,盖住保温。

再把锅刷洗干净,添上一锅水,烧开,装在暖瓶里。

拿五个碗五双筷子,还有两轱辘大蒜,装在篮子里,把暖瓶也装在篮子里,篮子挎在手臂中间,两手抱着一个用布盖着的塑料盆子,孟时就这样往地里送饭。

从家里到爸妈浇水的地里,其实就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对于大人来说,很快就到。

可是对于腿短力少的小孩子来说,真的好远啊。尤其是,又拿着这么多东西。

从家里憋足一口气,走到了村北边麦场边上,三百米左右,孟时已经没劲儿了,非得休息一下不可。

然后又走了两百米,到梨园的时候,妈妈大概是等不及了,回来了,正巧看见了孟时,怀里抱着盆子,细小的手臂上还提着菜篮子。

看孟时累得(也是晒得)满脸通红,一脸都是汗,头发都湿了,鲁彩霞的脸色顿时一变,赶紧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装饭的盆子和篮子。

一接过来,赶紧到盆子和篮子那沉甸甸的重量,鲁彩霞的脸色难看得很。

“你咋一个人来送饭了?你奶呢?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累脱力了咋办!”

孟时甩甩胳膊,她胳膊上已经被菜篮子给勒出来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走吧,爷爷爸爸和大舅估计都饿坏了,咱们边走边说。妈你抱盆子,我把篮子提上吧,你这样拿不方便。”

“行了,不碍事,我自己拿。”鲁彩霞不肯。

孟时无奈,也不去抢了。

路上,她直说大姑和姑父一家来了,也没说别的。

鲁彩霞也没多想,直接就说,“这时候来,肯定是又来要麦子的。上次让你爸给他们送,你爸送了两袋,也有两百斤了。真是没法说他们!”

孟时笑笑,也没提家里发生的事儿。她也不想妈妈这会儿一怒之下跑回去闹一场。

可是,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吃饭的时候,一看是蒸面条,可是翻翻拣拣,连一块肉都没有,鲁彩霞的脸色就变了。

今天干的是累活,她专门割的肉,可肉去哪儿了?

只有蒸面条,没菜,也就罢了,可蒸面条里一块儿肉都没有,这是做啥?

叹了口气,孟时只好如实说了,顿时,鲁彩霞就气的脸通红。

爸爸在边上猛抽烟,脸色难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姐姐姐夫的家事,鲁英鹏听着,也不好说什么的。

而爷爷对于奶奶的话题,从来都是不参与的。

鲁彩霞已经气哭了,“这都是啥事啊!孟青山你瞅瞅,你看看,每年几百斤上千斤的粮食给他们送着吃,他们不提还,咱们就不要。可你瞅瞅这养出来的都是啥?咱们在地里干活,连顿饭都不做了,时时才几岁,让她一个人做这么些饭,还给送到地里来。你都没看见,我走到梨园碰见时时的时候,她累得那样子!多大点儿的人儿,一个人拿这么些东西!我不行,我受不了了,我非要去问问她大姑,这回来到底是干啥来了!”

说完之后,鲁彩霞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要回去。

孟时赶紧拉住她,“妈,行了没事了,你先吃饭,我也没吃饭呢,我饿了。”

听孟时这么说,鲁彩霞木办法,她饿着不要紧,不能让孩子饿着。

鲁英鹏也赶紧劝,“大姐,有啥事先吃完饭再说。”

五个人就在田间地头把饭给吃了,吃完饭,把暖瓶里的开水倒在四个碗里,田里风大,一会儿就凉了。

妈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掉眼泪。

“哎你别哭了,哭啥么。”孟青山叹气道。

鲁彩霞却像是点着的炮仗,立刻就吼道:“我哭啥,我哭我这闺女,那手是那笔杆子坐办公室的,这会儿却又是做饭又是送饭,你瞅瞅她那胳膊,勒得这红印到现在还没下去!我们在地里干活累得要死要活,不说让你妈来帮忙了,送点水做个饭总可以吧?真是……真是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啥孽,这辈子才积德住这样的婆婆!”

孟时忍不住扶额。

她就是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实在是吵得头疼。

“妈,我先回去了,小飞还在干妈家呢。”孟时把碗筷和来时盖盆子的步都收到篮子里。

“我跟你一起回去!”鲁彩霞站起来说道。

孟时无奈,却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可才没走几步,鲁彩霞忽然站住了,“时时,你自己把东西拿回去放灶房里。去把小飞接过来,带到地里来。我不回去了。”

孟时不解,鲁彩霞咋又改变主意了?

“哼,我回去做啥,回去让他们跟我说要麦?我就不回去,想要麦,倒是叫他们来地里要,试试看!”鲁彩霞恨恨道。

孟时……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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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钟经理人》系列丛书言简意赅但是意义深远,它综合了现实生活中管理方面的成功经验,方法简单而行之有效。用故事的形式来阐释管理学,来解答困惑,并且提出 了一些管理方式,具有普遍的意义;本书中所提出的问题是日常性的,也许我们每天都会遇到,而提出的解答方式和观点也是常识性的,但往往也是最容易被我们所忽略的。知识和经验是十分宝贵的。前人有过的错误,可以不必再犯;前人成功的案例,则可以作为参考。我们编译本书希望它启迪人们的智慧,提高人们驾驭生活和工作的能力。
  • 原谅我无法爱你

    原谅我无法爱你

    人格双重的轩曼萱同时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白天她是跨国集团里的小职员,借助机遇和努力,成为公司高富帅总裁空谷足音的贴身秘书。夜晚她化身妩媚蛇妖,在酒吧邂逅帅气温情的调酒师暗天,并与之感情至深。美丽、妖娆、清纯、智慧集一身的轩曼萱因此同时拥有了两个优秀男人的爱,不想,运气弄人,生活从此不再安宁,以致她在孤儿院长大时不为人知的身世被揭穿后,失去了总裁的信任与爱。又因暗天的嫉恨与报复,掀起一场豪门商业大战,她陷入其中,苦不堪言。当矛盾至巅峰时,命运的假象依次撕开,真相毕露,给他们三人带来更深的痛楚……在无法化解的恩怨面前,轩曼萱只能违背心愿地做出痛彻心扉的抉择,转身之后,华丽一片虚无。
  • 代课总裁狠霸气

    代课总裁狠霸气

    缘浅情深?那只是她年少时的一场梦罢了,梦醒了,情也就淡了;此生也就如此,无缘,至少可以回忆。她是这么认为的。真爱难寻?那只是他人生的一个插曲罢了,走过了,心也就宽了;此生必不会如此,缘分,需要自己争取。他是这么认为的。这些年,为了心中所爱,她失了自我。回过头,真爱已等在身后。这些年,为了心中执念,他封闭自我。抬起头,真爱已站在眼前。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愿意等。从来爱情与时间无关,它只是一种两人间的情愫。
  • 我爸叫胤禛,我哥是乾隆

    我爸叫胤禛,我哥是乾隆

    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穿越成了谁?你是我哥?你说你叫弘历?那我爹不会真的是雍正吧!可为什么我们住在这样的地方,吃这样的饭,还要干活?弘历哥哥,我要去找那个所谓的爹讨公道……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1966—1976的地下文学

    1966—1976的地下文学

    文学——社会思潮的风向标。“文革”十年,文艺界一片萧杀。但是在地表的高压和萧杀下,却生发和涌动着激情澎湃的思想岩浆。包括红卫兵文艺、新诗歌运动、知情歌曲、知青文学、手抄本、民间口头文学等,在城市的街道上,在农村的谷场上,甚至是干校和监狱里,到处都有地下文学的声音。本书对“文革”十年的地下文学进行全面的梳理,原汁原味地呈现大动乱年月的民间文学思潮。
  • 许你放肆

    许你放肆

    她第一次谈生意,好事被他破坏打断,她泼他一脸酒水,却惹来他最冷酷的报复。“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直到,本少爷有兴趣愿意接受你的恳求为止。”再次见面,她屈服,他甩她冷眼外加贱踩她的尊严,“你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值钱的吗?”“如果你对我没有兴趣,现在我应该站在房外才对,不是么?”
  • 偷心狂后

    偷心狂后

    她醒来是第一眼看见的是他,他对自己呵护有加,并对她说一定要娶她。因为他,她莫名其妙被卷进云府的明争暗斗中,不仅差点被人下毒,还遇到了不明来历的杀手想要她的命。当她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他的时候,确发现他不仅有‘两个未婚妻’外,他身边还有好几个美女也对他青睐有加。她可得好好处理才行……他将昏迷不醒的她抱回府后,发现她这个‘样貌平凡女子’深深吸引了他。为佳人,斩断先前的情丝,可棘手的是他的好友和表弟竟也爱上她,而且又冒出了奶奶为他内定的未婚妻。但是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的爱,他绝对不会对她放手……对白一:“我会负责。”“麻烦你说清楚一点,你想负责什么。”“娶你!”“……”“每一个你碰过的女人,你都会把她们娶进门?”“我还未娶妻。”对白二:“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我只是个普通的乡野村姑。”“我不在乎。”“为什么非要娶我?我的样貌并不出众。”“我一定要娶你。”情节一:他奶奶给他内定的未婚妻“梅姨娘,你这么说怕是不妥吧,云表哥可不止你的外孙女一个表妹,伦家世,你外孙女不过是云府庶出女儿和一个小小县令所生之女与云府少爷又岂有般配之说。”德瑞郡主阎湘琴岂会让梅姨娘将吴青烟和云翳晟拉在一起。“云府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楚梅听见阎湘琴这样说得自己的外孙女气急的回了一句。却不知自己的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一旁的老夫人阎袭月一记寒光扫向楚梅。“琴儿可不是外人,她将是云府未来的少夫人。”老夫人的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情节二:他的第一个未婚妻居然是当今皇后娘娘“你来了啊,怎么没去陪你的未婚妻”雪儿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他心里有些不高兴。“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从来没有想过娶她。那只是奶奶的想法”他连忙向雪儿解释。“恩,你以前的那个过去式的未婚妻又是谁”雪儿此时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谁。“我以前的未婚妻?你说的是她……”我见他的神色黯然下来。“你真的想知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在他眼中看到浓浓的悲伤。“我想知道。”看见他眼中的悲伤,雪儿知道他们为何分开。“她叫纳兰慧敏,就在三年前她一封书信与我退婚。”“那后来呢”雪儿追问到“没过几天,一道圣旨,她成了蜀炎国的皇后娘娘”“她不要你,以后我要你”雪儿第一次主动的上前去抱住云翳晟“雪儿……”云翳晟被雪儿突如其来的话和拥抱愣住了“怎么我要你,你还不乐意”雪儿抬头望这发愣的云翳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