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这个爸爸从来都没有对她这么好过,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就像刚才,他介绍时,自动省去了她的姓氏,只怕他一点不想别人知道她也姓钟吧?不想别人知道她是他钟如海的女儿吧?
一想起他刚才点头哈腰地和那个男人赔罪,她心头竟然报复性划过一丝快感,原来在她和母亲面前高高在上的父亲,也可以如此卑微,卑微地就像一粒尘土!
她没有理会钟如海,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钟如海看了一眼,也不担心,上了游艇,谅她也跑不了,不过一个私生女,能为他做些事,为钟家做些事,应该是她的荣幸。
出了大厅,一路走到了船头,望着深蓝色的海水,雪白的浪花,她却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几只海鸥嘹亮的叫声从耳边划过,一股股冰凉的海风吹打在脸上,空气中满是咸涩的味道,又透着刺骨的寒冷,即使长发和裙子都在身后乱舞,她也懒得去理会。
殊不知,三层,秦少倞站在落地窗前,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他摇着手中半杯红酒,轻抿了一口,刚刚放下,一抬头,便看到她脱了鞋子,赤着洁白的双足站上桅杆底沿,突然张开双臂,海风掠过,轻纱曼舞,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似披了一件华美的霞衣,而她,好似一只用生命翩跹飞舞的白蝶,眼中划过一抹难掩的惊艳!
这是那个投其所好,故意引诱他的女人?
很快,他便大步出门。
钟晓珊望着大海,不由地想着《泰坦尼克号》中杰克和露丝摆出的展翅飞翔的动作。
她试着模仿了一下,感觉真如露丝所说,似乎快飞了起来,只是裙子也快被风吹破了,难有什么美妙的感觉。
她试着闭上眼睛,突然腰上多了一双手,那骇人的力气几乎将她的腰掐断。
就在她张开眸子的刹那,一道魔音在耳边响起,“爱情,本是生活的日用品,可惜,在现实这把利刃的层层打磨下早都变成了一种奢侈品,不是你这种女人可以拥有的!”
是他!
这个声音,无法叫人忘记,如同恶魔低呓,莫名地叫人紧张、恐惧!
他说的这种女人是哪种女人?
钟晓珊喘着气出声,“放开我……”
他报复性般手中的力道又收紧一分。
她张大雾水 的眸子,去扳他的手,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也不见丝毫松动。
“你很香,身上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男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似乎在她脖子上轻嗅了一下。
钟晓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浑身酥痒难受,起了一层细小的粒子,又觉得羞耻,又觉得恶心,依稀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什么桂花之香,近闻“淖约若处子”,远闻沁心涤肺,清雅高洁,泉样的莹滑、丝般的柔软,香气中有着微微的甜,犹如在蜜中浸过!真是荒谬!
“请你自重!”
“嗯?”
男子的声音拖出一股长长的尾音,似怒非怒,性感如魔音,听得她越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