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后走进屋子,童小小只留下冷雨和竹儿,将其他人都散去。海棠屋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心里反而有些害怕起来。
童小小端起刚冲泡的茶,浅浅地抿了一小口,微笑地对海棠说:“你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吧?”
“我……”海棠刚要狡辩,可看了看在场的都是童小小的亲信,若是硬碰硬必然惨败。她只好低头认罪:“知道。”
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响起,童小小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站起身嘲讽地说:“很好,既然知道,你还敢挺着肚子找到麟瑞王府来?”这话里充满了威胁和恨意。让她怎能不恨,自己的孩子因海棠暗地里使坏而流产,结果没多久这个女人竟然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走到面前说怀了她夫君的孩子。
海棠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日的举动有些鲁莽,她的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强装硬气地提醒:“可这是王爷的骨肉。”
“难道我怀的就不是吗?”童小小抑制不住愤怒,砰得拍响桌子,震得海棠的心一抖。
童小小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与她平视,然后用极慢的语速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是你,就聪明地远远离开躲起来,免得被人报复。”
海棠顿时觉得心慌意乱,大声抗议:“你想做什么?!这可是王爷的孩子,你要是害死他,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你也清楚这一点。”童小小呵呵一笑,面如桃花,却让人心中如秋风过境般涩涩发抖,“那么我想,就算我把他变没了,王爷也应该能给理解我的心情,你说对不对?”
瞧见对方似乎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模样,海棠颤抖着身子,气极骂道:“姓童的,你好狠毒。”
童小小听了,不怒反笑。她站直身子,一旋在海棠身边踱起步来:“谬赞谬赞,我可比不上你。”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然后笑着继续说下去:“至少我只是说说而已,而你已经既成事实了。”
“你一定不敢的。”海棠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走动的童小小,生怕她突然地就会出手害了她最后的筹码。
“为什么你敢,我却不敢?”童小小不再伪装,大声地对她吼道,“还不滚,是等着我找人来替你打胎吗?”多看这女人一秒,她的心就更痛一分,再这样下去她难保不会真的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输人不输架,海棠已经怕的恨不得拔腿就逃离童小小的面前,可嘴里却还倔强地说:“王爷不在,算你恨,我等晚上再来!我就不信王爷会任你胡作非为。”
哈哈,真是人至贱则无敌。童小小实在不知道该说她无知无畏,还是胆大妄为:“不错嘛,说起话来文采见长。那我要不要派人和香姐打声招呼,让她好好地关照你?”
“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你别欺人太甚!”海棠不自觉地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从没见识过童小小这么可怕的一面。
呵,童小小立刻将她的话抵了回去:“你顶多就是狗急跳墙,不要趁机美化自己。”
“童小小你……”海棠第一次被人气到说不出话来。
稍稍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童小小瞥了她一眼,突然好心地说:“这样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这儿留到王爷回来。如果你能说服王爷收留你,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如何?”
“好!我们走着瞧!”即使被冷雨和竹儿带往别的屋子,海棠还是抛下狠话,垂死挣扎。
华灯初上,赵蓝少手持一个精致的小锦盒回到房里,看见娇妻端坐在桌前,立刻献宝一般将东西摆到她面前:“小小,我今天看中一样东西,你一定喜欢。”
童小小看了一眼盒子,伸手推到一边,面无喜色:“赵大,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晓一下。”
“怎么了,这么严肃?”赵蓝少立刻在脑海中搜索,确定近日并没做什么令她生气的事情。
冷哼一声,童小小嘲讽地说:“你的女人带着你的儿子来找你了。”
“胡说八道什么?”一头雾水的赵蓝少只当是公主又来找她麻烦了。
童小小白了他一眼,向门外唤道:“来人,请姑娘过来。”
“王爷——”随着一声酥软的呼唤,海棠哭得梨花带雨般走了进来,顺势就想扑进赵蓝少的怀中好好撒娇一番。
“你这贱女人又跑来做什么!”赵蓝少毫不给面子的闪避开,皱着眉头厌烦地骂到。
随即他脑中划过一根线,突然瞪大了眼睛迟疑地望向童小小:“慢着,你刚才的意思是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见娘子冰冷地点了点头,他立刻提高了嗓门““荒谬!”
海棠见一扑不成,站稳身子边说着边准备第二扑,还故意委委屈屈地说:“是真的,王爷。”
“你在花月楼日夜接客,凭什么说是我的?”赵蓝少伸手将她拒在一臂之遥,不屑地问道。
假意抽泣了几声,海棠拉下撑住自己肩膀的大手按上自己的小腹,柔情似水地解释:“大夫说了,这孩子已经有几个月了,那是我正和王爷在一起,而在此之前我不过是个清倌。”
“所以,你确定是我的?”若那大夫所言是真的,这事儿可就变得有趣了。赵蓝少玩味地看着她,眼中射出嗜血的笑意。
“冷雨。”他大声唤道。
“属下在。”久候一旁的冷雨立刻上前领命。
赵蓝少使了个眼色,吩咐:“带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办。”
冷雨将仍想赖在主子身旁的海棠硬是带了出去。童小小气鼓鼓地望着自己居然还流露着得意的夫君,真想一巴掌扇掉他的笑。
她大声骂道:“赵蓝少,你的信誓旦旦呢?怎么如今没了底气?”一而再地觉得被欺骗,她实在不知道怎样的赵大才是真的。
赵蓝少叹了口气,只是搬出与以前同样的说辞:“娘子,我的身心绝对是你一个人的。我敢保证她肚子里的绝不是我的孩子,如果不信,就等她生下来,滴血辨认怎样?”
“哼,好啊。在那之前,你就独自去睡书房吧。”童小小冷笑地点头,随即将枕头被褥都扔到他怀里,再次将他驱逐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