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童小小砸来的靠枕、绒毯,人前显赫的麟瑞王此刻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娘子,他也只能闪避求饶:“小小你别误会我,这完全是个意外。”
“意外?”童小小忘了凌霜是自己的头号情敌,竟然为她大大地抱不平,“赵蓝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没想到遇上这事情也会用意外来做借口。我鄙视你!”
鄙视?赵蓝少听了这词,顿时额上滑下三根黑线。他走上前拉住情绪激动的娘子,无奈地叹道:“小小,你听我说嘛,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童小小跳下软榻,一转身将他的手甩开,怒气未消:“把你的手拿开,一想到你用曾经和别的女人那什么过的身体来碰触我,我就觉得别扭。”
“可……”赵蓝少还是想解释,却被塞了满怀的被褥和枕头。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看小小这架势,不会是又要……
果然,紧接着在下一秒,童小小指着窗边宣布:“喏,今晚你还是按照老习惯睡软榻吧,让我平静一下。”
“小小……”刚享受琴瑟和鸣、鱼水之欢的赵蓝少哪里会甘愿,娘子就在身边却还得一个人孤枕难眠。
童小小白了他一眼,没有商量余地的坚决说道:“大大都没用!今晚各睡各的,你最好祈祷我今晚能够想出一个原谅你的合理现实的理由。”
赵蓝少简直是无语问苍天,哀怨得只想仰天长叹:“理由我可以给你……”
“闭嘴!睡觉!”说完,童小小便放下床幔,将赵蓝少一人留在外间。
心怦怦直跳,童小小将被子不断拉高,掩住口鼻。捏住被角的双手越握越紧,指甲划过被面,发出轻轻的锦帛撕裂的声响。
赵蓝少定定地望着红帐,仿佛可以透过它,看见童小小。良久,他叹了口气吹灭灯烛,对着她的方向,坚定毅然地说:“娘子,我对天发誓,绝没有辜负于你。”
讨厌讨厌!童小小心里不住地抱怨: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知道怎么令她大为感动感激。强忍了一天的眼泪,全都被他的一句话轻易勾出。
这一夜,赵蓝少躺在软榻上,静静地听着童小小的笑声抽泣,辗转无眠。
哭了整晚的后果就是眼睛肿的跟桃核似的,面如菜色,全身无力,没精打采。童小小懒洋洋地坐在湖边小亭里,百无聊赖,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赵蓝娘一大早就被哥哥叫起,叮嘱了一番。她在府里找寻了一圈,总算是看见了童小小的身影。她快步踏入亭子里,笑着打招呼:“嫂嫂,昨晚没睡好吗?眼圈发青的,就像被哥打了一拳似的。”
童小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有这个胆子吗?”这可不是她自大,赵蓝少对她的疼爱有加明显得就算想忽视曲解都做不到。
“这可无关与胆子,是我哥他根本就心疼得下不了手。”赵蓝娘听了轻声笑起,盈盈地在童小小身边坐下。
记起大哥交代的任务,她主动提起话题:“嫂子,我大概知道你是为什么不开心了。不过你别怪我乱猜。”
童小小心里一突,脸颊微红。虽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吃醋被人看出来,她多少还是有些害羞:“什么事,说吧。”
赵蓝娘假装思索,随后一针见血地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今天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和公主身后的那个孩子有关?”
童小小连忙扭过身子,目光落在湖面上,细数湖面的花枝,过了好一会才别别扭扭地啐了一声:“切,谁爱管他们的事。”只是那话语中的娇羞遮掩不去。
赵蓝娘见状呵呵笑道:“我就知道,嫂嫂你误会哥了。那孩子根本不是哥的种。”
童小小听了大愕:“不会吧?公主竟然带球嫁进来?”这凌霜竟然玩得如此劲爆?真是比她这个21世纪的新女性还要大胆。难怪昨晚赵蓝少满是委屈一个劲地说要解释,偏偏她认定“解释就是掩饰”,白白浪费了一夜良宵、一缸眼泪。
没想到童小小反应这么大,赵蓝娘连忙四下查看,幸好没人经过。她松了口气,对童小小提醒道:“嘘,这可是不能张扬的秘密。”
见童小小认真地将那句话听了进去,赵蓝娘缓缓地将这段隐情说出:“其实在嫂嫂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其中改变最大的就是公主,她,唉……”
这声叹息惹得她心里好生不舒服,连忙问道:“她怎么了?”
“有天夜里,公主在府里闹了一通,盛怒之下未等接驾的宫人到来,就冲出府去。后来,哥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发丝凌乱、衣冠不整,而且神情呆滞,沉默不语。”想起那夜大哥将失魂落魄的公主悄悄带回家后,她第一眼见到几乎惊讶得尖叫出声,那个高高在上、娇蛮霸气的自信公主,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般,毫无生气。“后来,在哥的反复追问下才得知公主被人玷污。我哥自觉这事虽不是他所为,但也是因他而起。”
童小小听了,感同身受,含着眼泪点点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赵蓝娘说着也有些哽咽起来,不管公主以前如何,但这种打击对女人来说总是毁天灭地一般,不论是高贵的公主还是底层的女子:“嗯,就是这样。结果,哥为了减轻心中的罪恶感,就主动向皇上提出愿意迎娶公主。这样,公主很快就嫁过府来,过了几个月便生下了孩子。”
童小小恍然大悟:“所以,赵大根本没有碰过那女人,这孩子不是赵大的骨肉?”真丢脸!她这回的醋可真是吃的没意义。
赵蓝娘拭去险些流出的泪,取笑地说:“所以,我哥今晚不必再睡软榻了吧?”
啊!童小小的脸腾得涨红,就头顶差冒出烟来了:“原来,连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