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被童小小一番话说得自觉没脸见人,打那天起凌霜公主就没出现在这山村里。少了她的纠缠不清,赵蓝少和童小小二人的关系渐渐好转。
这天,冷雨见童小小和沧水去河岸洗衣,趁这个机会问赵蓝少:“王爷,您这溜溜地离府好些日子了,什么时候带王妃回去啊?”
赵蓝少喝了口水,坐在门前的简易木凳上,晒着暖暖的阳光,惬意道:“急什么,不过才出门几天而已。难得清静没人打搅,我和小小先享受些日子再说。”
不是吧?还要多待段日子!冷雨在心底哀嚎。这些天他王府、山村两头跑,还要将府里朝中的各种事物替王爷打点批复。除了极为重要的问题,这位大王爷吩咐说,概不受理,可苦了他这个做下属的。
“你若是觉得累,就不必每天都到这儿来了,在家里盯着点就行了。”赵蓝少悠哉地提议,但冷雨可没那胆子应声道是。
他只能苦笑着说:“不累不累,属下能够应付得过来。”其实……那个疯妇般的公主不敢再来山村碰钉子,听说王爷王妃都未回府,就天天去麟瑞王府耀武扬威,将满腔怨气都撒在一干佣人身上。几乎在府里的每分每秒,都有人来找他抱怨。今天,这不,应全府上下数百人的要求,把他轰来特意请主子回去压阵。要是无功而返,只怕要被那群快被公主逼疯的人给剥皮剔骨了。
看见冷雨一脸的不情愿,赵蓝少猜到几分。他笑着说:“是不是那母夜叉找你麻烦了?”一个如花似玉、貌似天仙的高贵公主,到他口中却成了避之不及的夜叉。
“麻烦,呵呵,算不上。就是时常地来府里表示关怀,让人受宠若惊。”他僵硬地扯动嘴角,正话反说。从起先的惶恐、气愤,到现今的无奈,冷雨恨不得能够搬来和主子一同住,省得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掐死凌霜公主。
赵蓝少轻笑:“委屈你了。”可那表情怎么也看不出他的诚意。
“属下惶恐。”冷雨的回话,也同样感受不到他哪儿惶恐了,只有无奈的叹息。谁让他摊上了这样一个率性的主子。
河边,流水哗哗,伴随着砰砰捶衣服的声音,几个村中的女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
最先将话题引到童小小身上的,就是那如意算盘落空的张婶,不过她见到自己看中的媳妇人选居然是王妃,心里倒一点也不恼,这说明她的眼光既准又高啊。她一边漂洗着粗布小褂,一边语重心长地对童小小说:“小小啊,没想到你相公居然是王爷,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当你的王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多好啊。”要是她能有这个福气,才不会像小小这样拖延着在村里亲手洗衣做饭。
“是啊,快回去吧,我瞧那王爷对你还真是不错。那天大雨里,他就这么呆着,大婶我当时看见了都心疼呢。”另一个胖婶也附和着劝道。谁让那王爷出手阔绰,背着童小小,给存里每家每户都送了一袋银子,那钱比他们一年的收入还多呢。拿人钱财替人说话,天经地义。
刚值花季、情窦初开的月儿,则一脸羡慕憧憬地说:“小小姐,这王爷公子都长得这么帅吗?我要是能有个这样的相公,就算折寿都愿意呢。”
童小小听了这些话,与沧水相视淡然一笑,随后对众人说道:“自古啊,豪门多是非。你们也瞧见了,前两天把村里闹得鸡飞狗跳的那女人。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一句话就能定生死,难道要我回去和她斗吗?”她死里逃生来到古代,可不是特意为了陪个无聊无知的公主玩儿闹的。就让她学着沧水的样子,安静自得的过过日子不行吗?真是的,早就知道男人太帅就是祸害,之前的孟蓝少,如今的赵蓝少,哪一个不是害得她劳心费力,还不知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瞧瞧王爷多么护着你,女人一辈子不就是图嫁个好男人吗?你看你张叔,这么多年了也不知我哪儿疼哪儿酸,一句体贴点的话都没有。我可告诉你,这女人啊有人疼是最重要的,不然简直是白活!”越说越激动,张婶的巧舌如簧,其功力不下于京城最红的媒婆,只呆在这小山村里,真是大材小用了。
童小小哭笑不得开起玩笑:“难不成赵大他给你们好处了?这些天一个个的,都在我耳边拼命的替他说好话。”
谁知,此言一出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还都表情古怪。姜还是老的辣,张婶第一个回过神来,夸张地笑着说:“怎么会,怎么会呢?胡说八道,我们大家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嘛。”
童小小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小女娃儿。她定定地看着张婶的眼睛,严肃地又问了一遍:“他是不是真的给了你们好处?”张婶平日里那见到这样逼问的,眼珠滴溜溜直转,不敢对上她的,尴尬地直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好个赵大,生怕我不回去吗?居然在背后做小动作。”童小小猛然站起身,不顾手上的衣物落到河中,气势汹汹地往家跑去。
几个村妇面面相觑,张婶望着童小小快到村口的背影,心虚地问周围的人:“我们刚才是不是给那王爷惹祸了?”
沧水目送着衣服飘远,心里不由地叹息:唉,自从赵蓝少在这儿住下,已经洗毁了四件上衣,丢了五个肚兜了。看来过几天又要添置新衣,否则只能裹着被子出门了。
赵蓝少正悠闲地和冷雨享受午后暖阳,聊天说话,远远瞧见童小小快步向自己冲过来。一头雾水的他霎时被娘子带着河水味道的小手掐住脖子。
“你!到底贿赂了多少人?!”突如其来的问题,顿时让他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