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毕竟刚刚她以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众下人的视线,知道他们都看不见,这才动了手脚,第二就是就算有人真的看见了,屈服在她的威严之下,想必也没胆子说。可是大夫人却是料错了。
“大娘,公主好像没有绊在桌椅腿上。”司徒双儿站在那个位置,居高临下,看的一目了然,可谓是真真切切,再加上刚刚曾曦又是对她那般的看重。她自然就要为曾曦抱不平。
想不到自己播的种,这么快就可以收获了,曾曦朱红的唇瓣稍翘,禁不住暗自欣喜。
这个女人真是鬼灵精怪,还很会拉拢人心呢!司徒总司暗暗地窥探着小女人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悠悠地念叨着。再次肯定自己当初的想法,他真是娶了块宝儿!
“公主好像是绊在了……铭心嫂嫂的腿上了……”
二夫人虽然想给自己的女儿使眼色,可是奈何她又不能无端的回过头去提点,只得听着司徒双儿磕磕绊绊地说出实情—— 曾曦就差感激地冲上去与自己这懂事理的小姑子连连握手致意了,终于有人肯替她说话,出头了。
“双儿,别胡说!”二夫人冷冷地出声一喝。
“双儿没有胡说,确实是铭心嫂嫂……”
此时此刻老太太的脸已经沉到了不能在沉了。二夫人赶紧调转头,狠狠地剜了自己这口无遮拦且不会看人眼色的女儿一眼。
司徒双儿不由地一撅嘴,小小声地嘀咕道:“就是绊在铭心嫂嫂的腿上了嘛?!”
“你……”二夫人顿时气节。
“二娘,小姑也是口直心快之人,您何必气呢?!”这回说好话的人倒是换成了曾曦,曾曦悠悠站直身躯,朝着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微微一福身:“祖母明鉴,曦儿孙媳本想就此息事宁人的,可是奈何天不遂人愿啊!”
众人唇角向下,不由地拉伸,嘴巴张大,成o型。息事宁人?这公主真是说得出口啊!刚刚那分明就是誓不罢休的模样,哪里息事宁人了。
“这……若是按照大夫人的话,绊到就锯掉,那铭心妹妹这腿……”曾曦的话就说了一半,只见沈铭心脸色顿时一白,瞬间又变的一青。
“祖母明鉴,铭心不是故意的。是不巧就绊到公主了。真是不巧啊……”沈铭心连连惊呼。
“是啊!一定是不巧绊到的。”大夫人也帮忙打起了圆场。
颜雪儿紧紧地一蹙眉头,使劲地拽了沈铭心一下。沈铭心身子一歪,咚的一声头磕在地上,顿时疼的她呲牙又咧嘴,恶狠狠地扫了颜雪儿一眼,颜雪儿呢,就当没看见一般,张口哀哀道:“铭心妹妹断然不是故意所为,还望公主恕罪。况且,祖母,铭心妹妹都如此诚恳地认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颜雪儿微微一倾身子,低低地对沈铭心说道:“别怪我,若是不磕,今天你的腿就废了!”沈铭心吓的整张脸顿时惨白了,瑟瑟地抖做了一团。
“曦儿孙媳啊,你看铭心孙媳都这样了,不如今日这事就……”老太太息事宁人地独揽大权刚刚威严的开了金口。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跪着两个啊?”上早朝的男人却不赶巧的在此时回到了府中。
“爹爹。”曾曦一见司徒王爷便双眸充盈着泪水迎了上去。
“公主,这是怎么了?”司徒王爷则是先回头过,试探地望了一眼那椅子中斜倚着的司徒总司。若是平日,那椅子里的儿子一定会给他些提点,可是今日却不同往日,椅中的男子一副娇弱的病态模样,对他理也不理。
“这……”司徒王爷顿时察觉到情况不大妙,不由地额上沁出了丝丝的薄汗,莫非自己做的事情,被自己这足智多谋的儿子识破了。不能吧!明明是滴水不漏的一件美事啊!司徒王爷不由地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只见司徒钰轩勾栏着身子站着,躲躲闪闪地回避开他的视线。
不妙!这是要出事的前兆!司徒王爷突然有一种要被人报复的感觉!而此时此刻,那报复他的人就斜倚在椅子中…… “司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后院失火,不用问,一定要问点火之人,想来想去,司徒王爷料定这一定是自己的儿子耍的手段和伎俩。便赶紧向当事人询问事情的起因与经过。
咦?!曾曦不由地心感好奇!这司徒王爷是不是问错人了,不该去问自己的三房夫人和掌势的母亲吗?怎么反倒追问起自己的儿子来了,若不是司徒王爷老糊涂了,就是这里面事出有因!小女人眯着眼睛,警觉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咳咳……”司徒总司猛咳连连:“孩儿身体微恙,恐……恐……”一句话说都说不完整,就又喘上了。
这到底是真是假啊!这个男人的病来的真是太突然了!几次下来,曾曦有点被自己刚刚下嫁的男人搞糊涂了。可是狐疑与猜测只能揣在心中,她却是不敢说的,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挖掘了。
“王爷,是这样的。”夏侯紫萱一听司徒王爷问便赶紧开口接话:“昨夜司儿又犯病了,公主又是请郎中,又是照顾,忙了整整一宿,到今天清早……”夏侯紫萱便将今天一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拈轻避重地挑着说,她哪里敢说的那般的清楚明白。
当说到,喜房之中没有曾曦的换洗衣服,所以便要沈铭心和颜雪儿去取的时候,曾曦赶紧嘴快的将话头接了下来:“两位妹妹可能当时没有听的那般的明白吧,于是就早早的来厅中候着了,还以为儿媳会穿大红的喜服来奉茶,连连替儿媳说好话呢!”曾曦故意强调好话二字。
曾曦这样的一席话说下来,听的颜雪儿与沈铭心两人可谓是提心又吊胆。
“姐姐我没说错吧,两位妹妹?!”曾曦故意地问了一声。
“是。”跪地的两人连连点头称是,这简直就如同在自掴耳光一般,抽在脸上,真是啪啪作响啊!
众人纷纷咋舌不已,这公主真不是善类!做事简直就是毒辣到极点了,看来以后得多留点神了,慢待了谁都不能慢待了她啊!不然谁受得了这般的折腾!
“再后来,儿媳去上茶,看那茶富余了两杯,想来该是爹爹和兄长的,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就想拿去孝敬两位妹妹和小姑子,可不想就惹了事端。”曾曦哀叹连连:“茶水就两杯,一杯奉给了小姑,就剩下一杯,儿媳要同时奉给两位妹妹,不曾想,两位妹妹会同时争这一杯茶喝,结果就那么一争,不巧就推了儿媳一把,于是那茶水便泼了铭心妹妹一身,而儿媳更是差点摔了,伸手那么一扯,不巧撕破了雪儿妹妹的裙子……”曾曦边说边轻轻摇头,连连叹息!
“呵呵……”司徒王爷听了这话不由地苦笑连连,恐怕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吧。
“可是,可是这都不是曾曦故意所为啊,不能因为这无心之举而萌生恨意吧。就在刚刚曦儿跪地与祖母明理之时,刚刚起身,铭心妹妹却很不巧的绊了我一下,若不是有大娘在,恐怕……”曾曦边说边抬起袖子遮在脸上,仿佛在擦委屈的泪水一般:“爹爹,要为儿媳明理啊!” 这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吗?!沈铭心与颜雪儿眼见着自己吃了哑巴亏,可是却是大气不敢吭一声,毕竟早前是她们想的骚主意给曾曦穿小鞋,如今再上去说,不明白的人到是会听上一两句,可是在这司徒家,谁不明白谁啊,就算她们敢说,也没人肯信了!
司徒王爷自然知道这主并不是那么好做的,眼前明摆这就是一深坑,有人在后面硬逼着你往里跳啊!不由地抬头朝上一看,正好看见自己母亲那气得铁青的脸,再看看边上的两位夫人,只得无奈哀哀一叹气。
司徒王爷刚刚要张口,就见好不容易住嘴的曾曦又开了口:“爹爹,祖母说了会为孙媳做主,刚刚大娘也下了命令,说是要锯了绊我的铭心妹妹的腿,这实在是……太血腥了!”
“呃……”司徒王爷抬起手,使劲地捏了捏额头,自己的大夫人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夫人,可有此事啊?”
“确,确有此事!”大夫人想不认,可是刚刚那么多双耳朵都听的清楚明白的,哪里由得她现改口。
“唉!既然大夫人话都说了,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曾曦悠悠的接着大夫人的话继续说道。
沈铭心顿时吓的脸都没了血色,身子一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锯了她的腿,这不是要活活疼死她吗?她不过就是给这个公主一个下马威而已,耍耍小手段,使使小伎俩而已。
“公主,铭心知错了。大夫人,二夫人,王爷,祖母,为铭心说说好话吧,铭心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缓过神来的沈铭心赶紧爬到厅中对着众人苦苦地哀求道。
“孙媳。”
“公主……”高高在上的老太太与司徒王爷禁不住同时开口。
这一次司徒家真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老老少少全都栽进了这个刚刚进门的不受宠的公主的手里,不过最可气的倒不是这个咄咄逼人的公主,而是那帮腔生事之人。司徒王爷别过头,狠狠地扫了窝在椅子中的司徒总司一眼。
司徒总司呢,全当没有看见,将身子一别,直接转向一旁,手蜷起抱成拳,遮着嘴角,一下下的闷声咳个不停。
与他何干,看他干吗?!他可是良民一名,平日里帮自己的父亲出谋划策,结果没想到就在前几日,自己的父亲居然恩将仇报,下药算计他,导致让他现在身心俱疲,已经无心再替父亲他老人家应付家中琐事了。从今天开始,司徒家的烂事,还是都丢给父亲他老人家打点吧,而他呢,看好戏足以!
“唉!”曾曦不禁摇头轻叹:“我觉得吧,这刑在于警醒而不在于罚,何况这刑太重,罚太大了,我们司徒家乃是名门望族,懂事理,通人情的大家,这刑罚恐有不妥吧。”曾曦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