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脸色猛地一沉,这辈子他最恨听的就是“小屁孩”三个字。小拳头猛地一攥,他黑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不识好歹。”
只是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开,便听到君无邪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和轻咳。
江牧脚下步子一滞,转身走到了馨儿的身边,咬牙切齿的道,“如果我说整个东陵还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救活她呢?”
一听这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馨儿一时止住了哭声,望向了夜阑心,“小姐?”
夜阑心美眸半眯,目光清冷的望着几乎没有气息的阿九,攥紧的粉拳终究是一松。透过座撵外的玄色幔帐,目光淡淡的看向里面的君无邪,“既然我把人交给长乐王殿下,相信殿下也会还我一个完整的人吧?”
君无邪微微侧了侧身子,如墨一般的长发顺着肩头优雅的线条,划出绝美的弧度。
淡淡的墨色眸子此刻才有空将不远处的人儿从上到下细致的打量一番,在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损伤的时候,绷紧的肌肉也微微一松,嘴角绽开的笑容绚烂过百花,“既然是准王妃的要求,本王身为你未来相公,自然在所不辞。”
纵使隔着那幔帐,围观的人们朦朦胧胧的,依旧能隐约看清楚长乐王那绝美如同神储般的姿容。
于是,即便是这略显轻佻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是那样的理所应当。甚至潜移默化的萌动了围观少女的春心,卷起了一股对长乐王爱意的狂潮。
夜阑心也懒得跟君无邪油嘴滑舌,只是朝着馨儿点头。
见自家小姐首肯,馨儿这才在几个丫鬟的帮助下,跟在江牧身后,小心翼翼地将阿九搀扶出了人群。
凤惜朝此刻也从阁楼上走了下来,凤目将夜阑心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损伤,这才放了心。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算账了。”夜阑心立在人群正中央,泛着英气的黑眸威胁地眯起,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白花侬,杀气浮现。
那目光冰冷透骨,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白花侬只觉得被夜阑心瞪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心头一虚,“哼,那一箭是我射的又怎么样?”
沉鱼郡主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敌意,“就是,我们只不过玩个游戏,那个贱丫头自己跑出来,撞到箭上面。就算是死了,也是她自己活该。”
白花侬见有人帮腔,气焰更是高昂,“没错,只要我射下你的耳环,这次比赛冠军就是我的!我还没怪她害我输了比赛呢,不过一个丫鬟罢了,难不成你还真敢把我怎么样?”
说道这里,白花侬见夜阑心没有开腔,以为她被自己唬到了。她伸手指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众人,“告诉你,他们怕你,我可不——”
只可惜她那个“怕”字,还没有说出口,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白花侬只觉得左右两边脸颊一阵刺痛,嘴角一股腥甜,竟流出血丝来。
围观的人群中更是传来了一阵到抽气的声音:刚才还以为夜阑心变了,如今看来,还是那个狂傲骄纵的女恶霸,连左相小姐都敢打,还真是……
白花侬一抹嘴角,看见掌心的血丝,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夜阑心这个脓包左右开弓打了两个大嘴巴。
“啊——夜阑心,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不顾脸上的剧痛,白花侬简直气疯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张牙舞爪的冲向夜阑心就要报仇。
“啪——!”又是一声脆响。
那白花侬还没能近了夜阑心的身,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力道,竟将白花侬打翻在地上。一时间精致的脸红肿的像个猪头,她只觉得耳朵“嗡嗡”闹得厉害,整个人都懵了。
而夜阑心这个始作俑者压根就没有其他反应,只是冷着一张脸,动了动手腕。低头望向白花侬,眼底是骇人的冷芒,“你再说个贱人看看,看我敢不敢拿你怎么样?”
刚才,夜阑心扬手甩了白花侬两个耳光,速度之快,若非旁人离得近,恐怕也是看不清楚的。
就连白桓宇也是在听到她清冷的声音时,才回过神,一脸愤怒的跑过去将白花侬扶了起来,看向夜阑心的眼底满是阴鸷,“夜小姐,做人最好收敛些。若非你是一介女流……”
夜阑心也不等白桓宇的话说完,就冷笑出声,“你们这些公子哥还记得我是一介女流啊?你们奢靡享乐,拿我一介女流的命当游戏筹码,该收敛到底是我,还是你们?”
最后一句话,带着极致的寒意,更是让白桓宇一句话堵在喉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众人一听,也是将刀子般的目光射向了白桓宇两兄妹:现在夜阑心有个右相府嫡女身份撑着他们也敢如此拿人命当儿戏,也难怪夜阑心会如此暴躁。三个耳光还是轻的了!
白花侬见自己哥哥被夜阑心这个脓包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的眼泪直直掉落。
她干脆心一横,跌跌撞撞地朝着人群边上那奢华尊贵的座撵上扑了过去,“王爷,您要给我做主啊!”
白花侬动作幅度之大,撞的整个座撵微微一颤。
立在一旁的墨舞眉头一皱,探寻着身后君无邪的气息,却好似没有嗅到危险的味道:奇怪了,爷最是厌恶这些女人近他的身了,怎么……
耳边传来了君无邪醇厚的声音,“墨舞。”
墨舞会意的低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躬身将座撵前面的幔帐撩了起来。
下一瞬,周围瞬间传来了一阵到抽气的声音:天呐,这个长乐王太美了!
只见君无邪慵懒的倚在座撵之上,一头墨黑的长发随意捆住,些许发丝顺着肩头滑落,半遮了那绝色姿容。那柔弱的样子,好似一滩春水,让人光看一眼,心中便弥散开柔情万千。
妖媚的凤目慵懒的半睁着,带着丝丝柔意和戏谑,他半支着肘,斜睨着白花侬,红唇轻启,“怎么了?”
饶是听说过君无邪“冠世美人”的名头,白花侬也不由被煞到。她从来就不知道世上居然有如此美男子,而且他那声音温醇如酒,竟然带着丝丝关切和兴味,仿佛一股漩涡让人情不自禁的沦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