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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土罐药水腾起水泡,发出咕咕声响,霍木兰怔怔回过神来,忽听得沈未已道:“那你还爱他么?”

她默然,半晌才道:“爱。”唇角一挑,似嘲非嘲道:“又恨又爱。”

沈未已哑然失笑。

霍木兰听得这笑声,似有些不服,便道:“你呢?你有深爱的人么?”

沈未已偏身将熬好的药罐取下来,换上酒壶,淡道:“有。”

霍木兰微一沉吟,卷曲的睫毛在柔和月光下悄然闪动。

沈未已又道:“只是死了。”

他用棉布包好药罐罐耳,给霍木兰倒了药,看着那腾升的热气,细心提醒道:“还有些烫,待会儿再喝。”

霍木兰没有作声,只是看着他的动作,任那药味和白气飘荡目前,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复了那分半嘲半冷的笑容,追问道:“怎么死的?”

沈未已撇开目光,“被人杀的。”

霍木兰的笑倏地僵在脸上,收不拢,也散不开,安静的凉亭内,只剩淡淡酒香氤氲,彼此呵出的冷气飘渺。

“那你还爱她么?”片刻后,她呆呆问道。

沈未已沉默,半晌才道:“爱。”

霍木兰低下头,抬起指尖抚上碗沿,晃了晃碗中漆黑的药水,笑道:“活该。”

沈未已薄唇一挑,提起半温半热的酒壶,往木碗边上一碰,回敬道:“彼此。”

霍木兰听罢,自觉好笑,她看着沈未已低眉斟酒,仰首独饮,自己却没有喝药。她将有些烫热的木碗捧在手中,往大腿上放了一放,低头看着临风吹来的一片梅瓣,自言自语道:“药医人,酒医心,只可惜,我偏偏碰上了一个庸医。”

沈未已睫毛一动,目光如水纹起伏,他将那盏酒杯放下来,沉声道:“何意?”

霍木兰笑道:“你的药医不了我的病,你的酒也医不了你的心。”

沈未已心头怔忪,清清淡淡敛了目光,没有说话。霍木兰搁下药碗,伸手朝酒壶探去:“左右都得死,就让我喝一杯吧。”

这一次,沈未已果真没有阻止。

霍木兰如愿以偿饮了酒,却没有获得想象中的痛快。她还是昏沉,还是惘然,还是惶遽不安。她不甘心,便又连续灌了几口,腮上染着薄红,晕开一层绯色,沈未已看不下去,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适可而止吧。”他淡淡道,眉头有浓愁,眼角藏落寞。

“你别管我。”霍木兰推开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变成淡淡的惘然。她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最后负气地将酒壶杯盏一撒,苦笑道,“酒……根本就消不了愁。”

她垂着双目,睫毛上闪烁着光泽,一点一点,好似天边明灭的繁星。片刻后,她又弓着身子吃吃笑起来,一只手撑住椅面道:“云旭……他果然又骗我。”

沈未已微微一震,但他始终直坐着,冷静地观看霍木兰所有举动,不再打搅。

霍木兰凤目微垂,似有些不胜酒力,她深吸一口气,忽道:“沈未已,你多大了?”

酒气和寒雾混在一起,从霍木兰嘴中喷开,搅乱了亭内寂然氛围,沈未已如实道:“二十七。”

霍木兰笑道:“够老的,都快比我大一轮了。”

沈未已也笑了起来,但面上依旧是淡然风采,“我倒觉得,你看上去和我一般大。”

霍木兰听后凤眸一眯,趁着微醺酒意,往他肩头一拍,竖着指头威胁道:“小样儿,敢说我老?”

“不敢。”沈未已斜睨她一眼,得见她清丽颜容上月华流光,灼灼凤目中梅影扑朔,又不由笑道,“霍姑娘美若天仙,我怎敢说你老。”

霍木兰挑唇“噢”了一声,抬起脸来,蹭上沈未已肩头道:“那你刚才还说……我看上去和你一般大。”

“我夸赞自己年轻,不行么?”沈未已淡淡道。

霍木兰哈哈笑起来,娇俏脸蛋在沈未已肩头起起落落,嘲道:“看不出来……你这人倒还有点风趣,不过……这自夸自诩的,可真有点让人恶心。”

沈未已伸手将霍木兰推到一边去,回道:“你这张嘴,也不是很讨喜。”

霍木兰格格一笑,似很满意这个评价,仰身后圆柱一靠,瞅着沈未已道:“那咱俩绝配了。”

她所言不过是调笑话,略带几分酒味,轻飘飘地,但还是让沈未已的心动了一动,仿佛是风摆月影,幽香暗来,让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抿紧唇,“我为人低调得很,和你成不了一路人。”

霍木兰不以为然,偏开头去,呆呆看着一地斑驳影子道:“可你这艘船,我是上定了。”

说完,不待沈未已回应,又兀自笑起来:“你得救我,必须救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晚风簌簌吹来,林内梅花也随着坠落,一朵一朵,跌在沈未已心头,荡开的波纹却胜似海涛。

他拢紧眉,试图克制住胸口狂澜的潮水,但那猩红的一幕却还是晃到了眼前,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仿佛触手可及。

那天,她也是这样一身火红狐裘,奄奄一息跪倒在苍茫大雪里,泪眼婆娑地哀求他,“师兄,救我……。”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整个人竟开始茫然无措,往日沉静的目光跳得和心一般快,一声一泪重重承诺,但最终,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怀里,就那么一眼一眼地看着。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独坐在山头等待黎明一般,原以为可以亲自迎接红日初升,享受那巨大的希望,但到后来才发现,他能等到的不过是满天星辰逐一熄灭,彻底臣服于永恒白昼中。

臣服在这一场无边无际的大雪里。

霍木兰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似询问,又似茫茫然的叹息。她斜靠在圆柱边,玉臂垂在膝头,指尖一动一动地,试探着迎合几瓣凋落的梅花,微瞋的凤目中,藏不尽哀戚。

沈未已探出手,将她拉进怀中,取来热度刚好的药喂她喝下。霍木兰半醒半昏,由着他折腾,含糊地喝了几口后,却吐了出来,脑袋往沈未已胸膛一歪。

“苦……。”她抵在他胸前,身子微微发抖,声音像是染了风寒一般,变得暗哑。

“苦,好苦啊……。”她闭着眼睛,在他怀中乱动,泪花一层一层地洒开来,投在雪地上微颤的身影,像个蜷缩在角落里抽噎的娃娃。

沈未已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心头一涩,有种酸苦莫名升来。他记得她说过,她从小便喝了数不尽的杂药,如此,怎还会怕苦?

他拢紧双眉,片刻后,默默放下了药碗,“那我们回去吧。”

霍木兰摇头,双臂有气无力地挂在沈未已肩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他胸膛。沈未已捏紧她手臂,用力将她往外拉,无奈道:“你别乱撞我。”

怀里传来霍木兰格格笑声,“你说救我……救我,我就不撞你。”

沈未已还是叹息,拽她的力道却轻了几分,“我……救不了你。”

这一生,他已不敢再承诺。

霍木兰不笑了,一下子歪倒在沈未已怀前,许久后,才缓缓抬起红透的脸来,含糊道:“你说什么?”

她的脸凑得近,热乎乎的气息就喷在沈未已下巴,掺杂着淡淡酒香,涩涩药味。沈未已不必低头,只一垂睫毛,便能看进她那双半嗔的凤目中。

“我救不了你。”他敛神,声音淡漠。

霍木兰嘴角动了一动,片刻后,蓦地失声大笑,“沈未已,你个庸医……庸医!”她挣扎着站起来,却又一个酿跄跌回他怀里。

沈未已由着她闹,却忽地收紧双臂,环住了她单薄的身子,低下头道:“对,我是庸医。”

霍木兰的打闹在这一句话中停止下来,身形僵住不动,沈未已靠在她肩头,高大的轮廓忽然变得矮小,仿佛是一棵松柏被狂风吹弯在地。

“不错。”他低声道,“我枉学二十年医术,却连她都救不了……。”唇角一勾,苦笑道,“怎不是庸医?”

霍木兰一震,目光越过沈未已肩头,呆呆看着梅林一角,目光和身影都没有再动,只任由沈未已抱着。她醉了,却也清醒着,沈未已没醉,却疲惫得好似崩塌一般。

寒风肃肃吹来,将凋残的梅瓣卷过彼此眼前,霍木兰闭上眼睛道:“如果你能救她,那是不是……也能救我了?”

沈未已僵硬如冰的目光倏然一动,片刻后,才哀笑一声,“她已死了。”

末了,淡淡补充,“两年了。”

霍木兰唇角一提,没再说话。

沈未已抿紧唇,深吸一口气后,默不作声松开霍木兰,缠绵一起的华发在火光摇动中散开。

那分温暖和充实在眨眼间逝去,不由让霍木兰心头微微一沉,她抬起头来,看着沈未已刀削般冷毅的侧脸,又看向他身后傲然孤开的白梅,道:“你说……来年的梅花,什么时候开?”

沈未已道:“二月。”

“二月……。”霍木兰挑唇一笑,“我看不到了。”

她抬起手来,指着亭外一簇拥来的梅枝,笑道:“你将它采给我,好不好?”

沈未已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得见一片横斜交叠的梅枝,红白梅蕊盛在一起,他分不清霍木兰所指究竟是哪一簇。

“我带你过去吧。”他只好道。

霍木兰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呆呆看着亭外。

沈未已站起身来,提起霍木兰手臂,半扶半抱地将她从椅上带下来,走进林中。

“是这一簇么?”他见霍木兰不说话,便指着一枝朱红腊梅问。

霍木兰笑了一笑,抬手指着红梅边上一朵寂静的白梅,声音低低道:“是它。”

沈未已微愣,进而道:“我以为你喜欢红色。”

霍木兰笑,但声音却有些沁凉,“那是以前了。”

那朵白梅花浸着冰霜,只露出花蕊一点幽幽淡白,在月光下临风轻摆,飘来怡人暗香。沈未已将它折下来,送到霍木兰面前,微一沉吟后,索性将花插入了她发髻上。

她今日没有戴任何发饰,乌黑莹亮的发上单单点缀一朵白梅,正是动人得恰到好处,美不胜收。

然霍木兰却不在意髻上的那点白蕊,而是看着那被折断的梅枝,问:“你说……来年春天,这里还会有花开么?”

沈未已微一怔,进而道:“不会了。”

霍木兰笑起来,似很欣悦,“那明年……就不必再来看了。”

沈未已心头一震,悬在霍木兰发髻边的手缓缓垂下来,落在她单薄的肩头,最后逐渐收紧,将她揽进怀中。

晚风骤来,吹得林内梅瓣纷纷扬扬,在月光下飞舞,在雪夜中肆动。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静止,那不妨就让它在这一刻安然睡去,所有日升日落不过是浮世中易变的虚影,只有这漫无边际的星夜、浩瀚无垠的大雪,才是我们彼此心灵最真实的写照。

是你我终其一生,都难以逃脱的荒原。

这一夜,霍木兰是真的醉了,但沈未已,却一直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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