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等等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慢点,等等我!”路晓晓拖着脚步,有上气没下气的说着,一张红噗噗的小脸几乎都有要拧出水来,这地界就是如此,昼夜温差差的没边,中午你光着膀子惹得要死,晚上烤着火炉还得冻得哆嗦。
“我说,你是不是没吃饭啊,这一个多小时了,才走了五六里路,要是像你这样走的话,我估计到了车站,太阳都换了几次班了!”萧张轻打了个哈欠,一脸的精神抖擞,走起路来昂首挺胸,彼时的那股子痞子气几乎消失的一干二净,一身衣服让萧张来了个大变样。
正值正午,火辣辣的烈日晒得树都打蔫了,更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路晓晓一脸幽怨,阴沉的脸色几乎都要来一场雷阵雨了,扑通一声,路晓晓一把把包丢在地上,俯身坐在上面,干脆是不走了。
萧张无奈的望了她一眼,一脸无奈,“姑奶奶啊,你又怎么了,这八十多里山路,我们连一半都没走上呢,你是不是想露宿街头啊!”
“露宿就露宿,反正我是走不动了!”路晓晓头一扭,一脸强势。
萧张点点头,”那好啊,先说清楚啊,这山头晚上可是有野兽出没,还有,看见前面那排柳树了吗,一两年前,曾经有人吊死在这里,听说晚上不时地会有几个伸着长舌头的家伙在这片溜达.......哎,希望你运气好点,没准他们还能送你一程呢!”
萧张一脸坏笑,还故意的伸出舌头,翻着白眼,那副表情要是放在平常,路晓晓几乎已经要笑破肚子了,可是现在......只有生闷气的份儿。
“好了好了,我走还不行吗,大不了我就累死在这。”路晓晓轻声抽泣着,一副没爹疼没娘管的样子,拖拉着一双矮跟皮鞋,劣质皮革在烈日的灼烧下,烫的脚生疼。
千金小姐沦落至此,路晓晓悔恨不该当初跟那个老头出来,即便是在家等死,也比这东奔西走好得多。
萧张看着她一脸可怜的表情,几乎都要被逗笑了,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萧张挡在路晓晓身前,慢慢俯下身子。
“你....你干嘛啊!”
“废话,你这大小姐身娇肉贵的,我哪能把你累死啊,起码你还欠我一身衣服钱没给呢!”
“来吧,哥曾经为你横眉冷对千刀指,现在我还得俯首甘为你这丫头的老黄牛!”萧张一动身子,路晓晓附上背上,削瘦的身板缓缓直起,一步步坚实的步伐向前走着。
路晓晓感受着一身炙热的体温,似乎这干瘦的身子骨已经不止一次的给了自己这股安全感,瘦弱的身体透着健实、伟岸,眼角的泪水早已是蒸发的干干净净,这种感觉似乎自己从未感受到过。父亲,母亲,还有家里的所有仆人管家都不曾给过自己这种踏实的感觉。
路晓晓不明白为什么,但此时的她,莫名的生出依赖感,就像是.......
八十多里山路蹒跚而过,等到了小镇上的车站,几乎已经到了五点多钟,初秋的白昼去的老晚,到现在,城里的大街小巷还透着人山人海的热闹。
匆匆扒了几口晚饭,萧张急急忙忙的跑去卖火车票,本来打算的是中午的火车,可是萧张实在是高估的两人的速度,磨磨蹭蹭半天,只能赶晚上的火车了。
买票,检票,安检.....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完成的,路晓晓跟屁虫一样跟来跟去,累的也是够呛。
”萧......萧张,你买的是什么座啊!”路晓晓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夜里坐火车是最难受的了,在路晓晓的记忆中,自己好像从未坐过火车,但她知道若是碰上个坐票之类的,晚上绝对是有的受了。
萧张扒着眼望了一眼,”好像.....好像只有一个硬座,哎呀,来得晚了,这还是最后的票了呢,没办法了!“
“什么,你说......是坐票,还只有一个!”路晓晓一阵欲哭无泪。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能买张软卧吗,这一晚上的火车,你说......!”
“好了好了,你以为我我愿意啊,”萧张翻开兜里,“还剩下一百多块,买张软卧,这一天一宿的火车,你喝西北风啊!”
路晓晓真的是无语了“你....你的钱呢,你就不能多拿点吗!”
“你以为我不想啊!”萧张撇撇嘴,“剩下的钱全给了萧奶奶了,马上虎子就要升学考试了,去了你那,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不留点钱给萧奶奶他们,让他们怎么过啊!”
“你......你把钱给了萧奶奶!”路晓晓语气也变得轻柔了许多,对于那个萧奶奶,路晓晓也是打心眼里尊敬着。
萧张点点头,“别说那么多了,反正票已经买了,回不回去也就你一句话。”
“火车也快来了,走不走赶紧着,一会就挤不上去了!”
“哦....那好吧,硬座就硬座吧!”路晓晓叹息了一句,紧随着萧张小跑而去。
夜晚的火车倒是十分热闹,天南海北的人们在一起胡扯海吹着,尽管是有很多人素不相识,但看那模样倒像是多年相交的好友一般,
萧张和路晓晓的座位正好是个角落,昏暗的灯光下三五个人絮絮叨叨的交谈着。
路晓晓坐在角落里,紧挨着的事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汉,一脸皱巴巴的皱纹,说起话来带着山里的家乡味,看上去倒是个地道的老实人。
隔着一个走廊,三个座位连坐,里面的两个倒像是一对情侣,男的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女的打扮的一身淡雅,淡淡的浅装,一身平素的装束,说起话来倒是带着几分嗲嗲的味道。
外面的一人是个中年男子,萧张第一眼看到此人,便是打心眼里不舒服,看上去端庄大方的脸上,硬是有那么几分猥琐,尤其是那一双老鼠眼,不时地瞥向身旁的女子,幸亏是人家老公在外边挡着,否则保不准那只咸猪手就摸过去了。
萧张斜倚在一旁打着哈欠,路晓晓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靠在萧张旁边,虽然有几分困意,但路晓晓确实是不敢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围一群不认识的人呢,尽管身边杵着个大个子,但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前面几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男人吆喝着,乱喷着粗俗扎耳的屁话,再前面都是一群老头老太太了,没什么惹眼的,倒是身后,一两个年轻靓丽的美女勾人眼球。
萧张一脸严肃的站在那,眼里不时地撇到这几个危险分子,这些个混混流氓他倒是不放在眼里,大不了费一番手脚,打跑了就是,反倒是自己......站一晚上绝对是有的受了
流里流气的几个小子不时的往身后撇上几眼,当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萧张那副棺材脸,再然后......就是路晓晓那副童颜娇羞的娃娃脸。
过了三四站,火车中站停止,车上三三两两的下了车,倒是留下了几个空位子,萧张随意的扫了一眼,四五个空位都是相差甚远,最近的一个还是隔着两排人,不过.....这应该也足够了。
“丫头,醒醒,跟我走!”萧张摇晃醒迷迷糊糊的路晓晓,拉着她一路小跑的去了前边。
“你....你干嘛啊!这前边不也是一样的座吗!”路晓晓迷迷糊糊的抱怨道。
“你去前边,我在你身后隔着两排,今天跑了半天了,我早累的够呛了,不是因为你啊,我现在早就睡得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