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传来一声低笑声,令西钥暄整个人浑身一震。接着便有人来点上蜡烛。
她扭过头去,看到了一身黄袍,容光焕发的君煜正做在不远处的坐榻上,正一脸讥讽的瞧着她。
他素来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冽,目光极端无情:“西钥暄,想要孩子?那就把你魔族至宝交出来吧。”
闻言,西钥暄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可君煜却是满脸冷漠的又开口,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锋利的尖刀正一点一点地剜着她心:“怎么?时至今日,你难道还是没有明白,朕要的便是那业火琉璃珠罢了。”
西钥暄的面容像是即将破碎的浮冰,她怎会想到她一心为之拼死拼活的丈夫竟然拿自己的孩子来威胁她,要她魔族的至宝?
西钥漓突然很想笑,那股笑意像是心底深处要钻出来,搅得她无所适从。
“君煜,你可有心?我为你……”
“你为朕什么?你是想说,这三界都是你为朕打下来的?”君煜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那种漠然,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他的神色令西钥暄的心猛地一抽,疼得她猛吸一口气,随即她又笑了,笑容里满是凄楚:“君煜,你敢说不是?这三界的一切,没有了我,没有了业火琉璃珠,你何德何能坐上天帝的宝座?”
君煜闻言,眉目一沉,猛地站起,大步走到榻边,一把将她从榻上拎起。面上全是阴霾:“本来朕还念在你为朕劳心劳力的份上,想着只要你交出业火琉璃珠便可保你一世无忧,看来是朕太宽容了。”
说罢,将她重重摔回榻上。受到冲击的西钥暄发出一声闷哼。
西钥暄只觉得有股血腥之气从吼口涌出,可是她却硬生生将其逼回去,开口道:“君煜,你果真是没有心的,只怪我当初瞎了眼,遇人不淑,我自作自受,可是我魔族至宝你想都不要想,你永远不可能拿到!”
君煜赫然一掌拍在榻沿上,面庞愤怒而扭曲:“西钥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西钥暄淡淡一笑,像是笑他,又像是笑在自己。
君煜眉眼阴沉,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整个人也不顾西钥暄身上的血腥,侧身靠近她的耳边,西钥暄本能地偏开头去,却被他一把握住下巴。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你说朕该怎么处置那孩子?”
西钥暄身子一僵,恐惧慢慢浮上面容,震惊地开口:“你!你竟然……她也是你的孩子!”
君煜却是无所谓的一笑:“是朕的孩子又怎么?既是朕的孩子,朕怎么处置她都行。”
“你,你不是人!”
君煜讽刺一笑:“朕当然不是人,朕是这三界的主宰!”
西钥暄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脸色愈加苍白。
“哦,对了,朕差点忘记了,前些日子,你那自命不凡的大哥偷进天宫想要见你,却被战神打得魂飞破散,而同时,魔族叛乱,你二叔那一支灭掉了你父皇和母后,你二叔自己当上了魔皇。你的那些哥哥姐姐的,全部覆灭,你可知道?没有了业火琉璃珠,你们魔族果真一滩烂泥。”君煜声音淡漠的如同是在谈论天气问题,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将西钥暄踹人了无边地狱。
魔族叛变,父皇跟母后全被处死……
西钥暄如同被雷击,整个人像鬼一样死寂,随即她抬起头,眼神似深渊里爬出的恶鬼,声音如寒冰:“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早在魔宫,你就已经跟二叔串通好了是不是?”
君煜闻言哈哈一笑,脸上净是调侃:“阿暄,你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
西钥暄无力的躺在榻上,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心里似有一把钢刀,正一刀一刀刺入她的心头,热泪从她的眼眶中划过,凄惨的声音里是滔天的恨意:“君煜,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万劫不复!”
君煜却是毫不在乎,他阴霾的眼似是要戳穿她:“西钥暄,原本朕是想对你好的,可是你太聪明,又太自负,若是有朝一日你知道真相,定会与朕反目,与其留下隐患,不如就此拔出,朕记得这是你教朕的。”
他顿顿又开口:“你好好想想,是交出业火琉璃珠,还是要亲眼看你女儿死?”
说罢,只留给西钥暄一个无情的背影,转身离去。
西钥漓躺在榻上,脑子里都是“父皇母后被杀,哥哥姐姐被灭”。整个人像是被人抽了灵魂,恍惚又昏沉。
她这一躺又是一个月,君煜也未催她,只是放任自流。